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一百六十八章烽火伴狼烟

章节字数:2786  更新时间:20-06-28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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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一个时辰后,耶律展炎由原来的信心满满到有些焦躁不安,他站起身复又蹲下,害怕暴露目标,不敢有大幅度动作。然心里莫名有些忐忑不安,总觉着哪里出了差头。

    这时,一匹快马由远而近,急切的马蹄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耶律展炎很快听出来的是自己人,眼色一厉,谁这么想找死,这不是存心要暴露他们吗!

    “大汗——大汗,不好了!敌人偷袭了我们的营寨。”小卒显然不知耶律展炎具体在何处,约莫大概就是这片位置,飞身下马,朝着四外空旷的林野大声呼喊道。

    闻言,耶律展炎心中大惊,立刻差人将他带入,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襟,喝问道:“你说什么?”

    小卒满面烟火色,带着哭腔道:“大汗,敌人趁我军兵力空虚,趁机偷营劫寨,现在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敌人。”

    “叠沛罗,赞牙普,你们率五万人留下护送粮草,其余人与我速速赶回大营。”

    “是!”两名勇士立即领命。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耶律展炎一马当先,飞奔而去,夜幕中,脸面已呈现猪肝色。

    两炷香功夫后,耶律展炎终于率军赶回。大营中,一片火光,营帐化为灰烬,粮草化为乌有,而敌人却未见一个。

    士卒们一个个乌漆嘛黑钻了出来,衣服残破,士气低落。

    列队站好后,有人清点了一下人数,耶律展炎留下的十万人马已不足八万。

    一名勇士盔甲不整,满面尘灰,单膝跪下,“大汗,萨姆耳褚有负大汗重托,请求责罚。”

    “萨姆耳褚,我给你精兵十万,你却连营寨都守不住,敌人多少,二十万,三十万,还是百万?”耶律展炎语气急切且不稳,显然气地不轻。

    “回禀大汗,属下不知,只觉得火光连片,人影幢幢,喊杀声震天,四面八方好似都是敌人。”

    耶律展炎一把抽出弯刀,用力握紧再握紧后又还回鞘中,他仰头缓缓闭上了双眼,十万人,足足十万人,哪里就“兵力空虚”了?为何会被紫焰军一而再、再而三得逞?紫焰军多少,也才三万人不到……慕容烈风,你好啊,真是好,奇谋不定,用兵无形。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命数不如变数,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这一次暂不杀你,你的这颗头暂且记下,下次再有过错,一并论处。”

    “多谢大汗不杀之恩。”勇士从地上站起……突然,手指耶律展炎后方,失声道:“火!……大汗,是紫焰军,一定是紫焰军——”因为经历过一次,萨姆耳褚较其他人更加敏感。

    其他人随耶律展炎一道转头看去,西北方隐现一条火龙,天空都映地有些发红。

    ……

    待耶律展炎率人马赶到时,长长排成一队的粮草车冒着青烟,燃地正旺,地上横倒着士卒的尸身。他留下的那两名将领以及五万人马,不知所踪。

    见所有的粮草均化为灰烬,这一刻,耶律展炎红了眼、发了狂,怒吼道:“慕容烈风,你给我出来!”

    “大汗,小心!”一名勇士将耶律展炎扑倒在地,一支箭矢擦他们上方而过,随之,箭矢铺天盖地而来。

    耶律展炎自己选的伏击地点,他当然了解周遭的地势——

    四周高耸,中间低洼,山川相逼,草木丛杂。不久前,他还在这里埋伏兵马,可一去一回,位置来了个大调个,有力的制高点悉数被敌人占领,而他的百万大军困缩在中间,成了任人宰割的“肥羊”。

    焉有此等道理?耶律展炎立刻组织人马反攻。可狭窄的位置,人挤人,挤作一团,施展不开,布阵无法,四周山林中又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敌人所在,有人胡乱射了些箭矢回击。

    这时,又一波攻击开始,伴随密集的火箭,燃着的大火球从四面八方滚落下来,战马受惊,纷纷抬蹄嘶鸣不已。有些人当场被掀下马背,无数士兵中箭,惨叫着应声倒地。而后,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彻山谷,无数人马以排山倒海之势冲杀下来。

    本就惊慌失措,乱做一团的士卒们被这样的气势所骇,再也无心抵抗,争抢着向出口逃窜,尽管有些将领奋力吆喝:“

    不许退后,退后者斩!”

    可渐渐地,他被人潮席卷,不知怎么也成了后退中的一员。

    “大汗,我们走吧,先冲杀出去再作计较不迟!”有谋士上前劝道。

    耶律展炎稍作权衡,一咬牙翻身上马,冲向谷口,数名谋士、将领紧紧尾随身后。

    “皮帽,皮衣,金靴者为耶律展炎,别让他谁跑了!”

    “抓住耶律展炎,快追!追呀——”

    “……”

    呼声想成一片,这一晚,本想成为猎人的耶律展炎却成了

    “猎物”。

    “慕容烈风在此,耶律展炎休走!”一道蕴含内力的声音响彻山谷。烟雾中,隐见一员银盔银甲,白马长枪的虎将拍马直直追赶而去。

    闻听此言,有些胆小的士兵吓地腿一软,好悬没趴在地上,心中除了逃跑,再也没有其他想法了。

    不知不觉中,慕容烈风已经被当成“战神”一般的存在了,潜意识就会觉得,和他打仗是永远不会赢的!

    等耶律展炎到了谷外想重新收整人马时,难了,兵败如山倒!突厥的士兵还好些,其他四国的只顾丢盔弃甲,拼命逃跑。没听见啊,慕容烈风追来了,再不跑,焉有命在!

    兵卒跑,耶律展炎就率众人前去追赶,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好不容易与慕容烈风正面相遇了,一定要在谷外平整地带和他好好打一仗,一仗定胜负。

    残夜将晓,跑了大半夜的士兵们也终是跑不动了,成堆成伙的倒在道上休息,耶律展炎身后已经聚集了上万人马,只待将所有兵卒都召集齐了,就准备掩杀回去。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炮响,而后,密集的鼓声一阵紧似一阵,仿似凝聚风卷残云、气吞山河之势。东南方,隐见一杆紫色烈焰大旗迎风招展。

    “大汗,快看——”有将领惊声道。

    是紫焰军,慕容烈风不在山谷?刹那,耶律展炎心神俱震。

    还在倒地的兵卒们仿若“诈尸”一般弹跳起来,撒丫子开跑,也不知什么疲倦和劳累了。要不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没被逼到一定程度,你永远不知自己能有如何惊人的表现。

    耶律展炎不知是要追逃兵,还是不想在此刻不利于自己的形势下交战,下意识地催动马匹向前。

    山谷中的不用说,当然是蒙弃。蒙弃连着率人跑了三次,不但他自己,骁骑营的士兵们也觉得窝囊,这一晚可算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了。

    大军无粮,无法再战。耶律展炎与谋士们商议决定,先退回到天门关再从长计议,接下来的日子,他不得不下令宰杀马匹给将士们充饥。然后,之前不分时间、不论地点的奇袭又开始了,只不过区别在于,之前紫焰军来时偃旗息鼓,而此番却大张旗鼓,而且每次一定要先引燃烟火,在滚滚烟尘中冲杀过来。

    起初,耶律展炎不明所以,然后随着一路退却,当他发现处在群山之间的烽火台悉数点燃时,赫然明了,慕容烈风是在与他打“心里战”。

    大军受到几次偷袭,已成了“惊弓之鸟”。一见烟火,就以为是敌人来了。而烽火台一座连着一座,在崇山峻岭中交相接应,狼烟不断,烽火不熄,这无疑增加了士卒们的惊惧心里,令本就疲乏不堪,士气低落的他们越发惶恐不安、无心再战。

    接下来,被耶律展炎嫌弃不够宽,不够深的壕沟,起作用了,

    没吃饱饭、体力不支、神情颓丧的士卒们过这些地方就像蜗牛在爬一样,很多人不小心摔倒,就被随后涌来的人流所淹没,再也起不来了。

    为了增进行军速度,减少被偷袭的次数,耶律展炎不得不命人挥着皮鞭驱赶,大军中哭声四起,怨声一片。

    饥饿、疲惫,自行践踏,不堪鞭笞……大军中死在战场上的兵士只占了很少部分,多半是死在回来的路上,去时的百万雄兵退回到天门关时已不足七十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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