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二百九十一章山匪来扣门

章节字数:3118  更新时间:20-06-30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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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曲比邻京都永安,却并不富庶,更谈不上繁华,经历过这场灾荒,本来的几万人口锐减到几千不到,房屋空空,院落

    荒陈,走在路上,好半晌也不见一个行人。远眺近望,满目凄凉。

    听闻锣鼓敲响,里长喊话,人们扒开柴门,从缝中向外张望,发粮,发衣、发被褥?里正莫不是饿昏了头,得了失心疯,青天白日的说什么梦话?有哪个大人,老爷,愿意行这等善事?他们挨过一日算一日,郡里那么多人都死了,还差他们,

    被小鬼拿走也是早晚的事,只盼来生活在一个安稳的朝代,不求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只求能有口饱饭。

    街头,一个年约六旬的枯瘦老人,身披一个补丁摞补丁的麻袋片,脚着一双裹了破布的草鞋,脸面瘦成了皮包骨,眼睛却瞪地大大的,亮亮的,里面满是希望所在。他便是少曲的里长。

    里长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卖力吆喝,一连喊了三遍,嘴皮子都有些发干,奈何就是没一个人出来。他叹息了一口,知道大伙心里的想法。

    在外,五国合围,天祈苦战;在内,国君不明,奸臣弄权。老百姓的命贱地如同蝼蚁般,谁有闲工夫管你的死活,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他起初也是不信的。就算此时,也如觉在梦中般,要反复掐自己的大腿才能确认是真非假。

    今个一早,他本来缩在炕里不爱动地方,一日只吃一顿,再要动来动去,那不是情等着挨饿?

    不到几捧的玉米茬子被他掺了观音土,煮成糊糊,苦熬过了这个年。

    眼看着春天来了,天气和暖了,野菜就要冒头了,也就一月左右的事。虽然难吃,怎么着也能度命。只是,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观音土吃多了不消化,要死人的。他已经掺了够多,现在肚子每天都在胀,最难受的时候,坐卧不宁,再多放,就悬着哩!弄不好,一顿就能要了他的老命,可是不放,最多能吃三日,再缩一缩,多放些水,五日也可。可是过了这五日他要怎么熬剩下的二十五、六日?

    就算天气一直好,没有春寒,那也要大半月的光景,二十来日,光靠喝水,怕是不行!

    想想,他这个老头子可能不知足了些。当初,手脚轻便、年轻力壮的走了,说是要到永安寻条活路,可是一去不回返,也不知如今到底是死是活?永安距此三百余里,一日接一日不停的走,也要七八日,他这老胳膊、老腿禁不住那份折腾,没到地,怕都要咽气了,索性在家里等死。

    留下来的那么多少男小女,都早早折了命。偏偏,他这个遭老头子却熬过了年,熬到了现在,熬到眼看春天就要到来……能不能熬到春天到来就不知道了,能活着,谁想死呢!

    里长正在那扳着指头数日子,木门外有人叫喊。他看过一眼,赶紧用袖子揉了揉眼,再看。然后,慌忙下了地,圾拉上鞋,跑出屋子——脚步蹒跚,却在尽量快些。

    方才,隔着落了不少灰尘的窗子,他看到一个衣服鞋帽齐整之人。相貌、年龄尚且不清,但只这身穿着,就不是本地百姓穿戴地起的。

    一瞬间,里长想到收徭役的,征兵的,山匪、盗徒。但不管怎么着,都不是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得罪地起的,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不快些迎出还能怎样?

    里长颤巍巍打开木门,口里叫着“大人”,就要跪倒施礼,被一双铁钳般地大手扶住,一道如闷雷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呵呵,大人?老头,你哪里看见俺像大人,就乱喊乱叫?”

    不是大人,那是大王?大老爷?大……祖宗爷爷?

    里长出得房门,待近些看清了门口人长相,惊颤地一颗心不禁咚咚直跳。

    没着官服,不可能是官家之人。又体型魁梧,臂膀虬结。

    脸面粗犷,粗眉环眼,尤其,后背一对大锤。故而,不是山匪便为盗徒。

    左右,他身无分文,家徒四壁,没有任何可抢可夺之物,剩地也就是他这条老命而已。想来,也无甚可怕。

    “言岩,我不要你叫门,你偏要叫,看吧,吓坏老爹了!”

    伴随着一道和朗的说话声,一个锦袍玉带、手持折扇,相貌清秀的翩翩少年郎走上前来,“老爹快请起,他的样子是吓人了些,但并不是坏人。”

    言岩出现了,沈牧、薛丁、萧战那仨货没理由不出现。若论“相貌清秀”,薛丁细眉小眼,身板单薄,自动排除。萧战长得是很不错,但常年酷酷的一张脸,与“和蔼”不挂分毫。

    所以,自是沈牧无疑。爱干净、爱臭美,连掰玉米都不忘穿好看衣服的人,平时更是要多能捣鼓!

    “俺哪里吓人了,哪里像个坏人了?”言岩一胡噜脑门子,不甚理解。

    “这眼、这鼻、这嘴、这脸,哪一处不像坏人?说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也不为过。”薛丁点指着言岩,细声细气道。手指差不多戳到了言岩脸上。

    “原来用流星锤打地少,用脸吓地多吧?”萧战没有任何表情的补充了一句。要不是口角张合,没人知道这句话是他说地。

    “萧战,你小子就蔫坏!显呗你嘴皮子利索是吧?来来,让俺吓吓你,看能把你口袋里的银子给俺不?”

    “哦,我怎么忘了,我们言岩大老爷的出身——”绿林好汉”啊?”薛丁故意拉长了调调,提及言岩精彩的过往。

    “言岩你就认了吧,面相这东西天生的,是父母给的,也是上天给的,一生下来就决定了,自身无法改变的。就像我,老爹绝对不会把我当做坏人,是吧,老爹?”

    沈牧伸手搀扶,里长哆嗦嗦,站起身,发现除了说话这四个,后面还有两个:一个十八九岁,身着粗布蓝衫,面貌却极其出众的少年,眼神深邃、气质沉稳,一见之便令人心中安稳、踏实,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一个七八岁,一身紫衣,头梳日月双抓髻,好看到不像话的娃娃。小脸蛋粉粉嫩嫩,大眼睛水水灵灵,就是画上画的也没这好看。

    他老汉活大半辈子也未见过此等人物,为何,一下子来了他的家门口?

    木门随风摆动,发出“嘎吱吱”声响。

    说是木门,也就几根发霉了的木叉横缺一根,竖缺一根的钉在那里。木头风吹、日晒、雨淋、虫蛀。没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一次,但现在,饿的连动都懒得动,谁还有心思弄这个。

    里长再一打眼,瞧见了不远处黄土道上一辆接一辆的马车,那上面摞着一层层麻布口袋,每一袋都是鼓鼓的,很像……

    他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些人温和有礼,不像坏人,又携赶大车小辆来此。莫非,是为了,为了……

    “老人家,您可知此地管事之人何在?烦劳你通报各家各户一声,到此处领粮。”那个少年一抱拳道。

    “还有领衣、领被。”旁边的小娃娃笑嘻嘻补充。待少年一将手放下,立刻把小手塞过去,让握着。两个人方才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如今……老汉便是了。领粮?……领衣?领被?……哎,哎,哎!”里长一怔后迭声应着,不知自己怎么冲回院子取了那面许久不用的铜锣,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小跑着奔向郡里土道。

    来不及想这些人的身份,顾不得他们缘何散粮,只知道,马上有粮吃了,今晚不用挨饿了,熬了这么久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叫了半晌,无人出来,里正回转,嗫嚅道:“各位大人,……能不能先发些给……我,我不是,不是……想先领粮,就想,想着……”

    他话没说明白,君辰夜、慕容烈风已经听地明白了,两人一起走至马车,慕容烈风拍拍大口袋,解开其中一个。

    车上装的有玉米、大豆、粟米。这是一袋粟米,金黄金黄的。慕容烈风一捧捧捧入君辰夜一边撑开的小口袋中。装了小半袋,约莫里正拿着不会吃力,停止下来。君辰夜试着提了提,提不动。撅着小屁股,鼓着小嘴巴,就像是多沉多重似的,其实,慕容烈风一根手指的力量都还不用。

    慕容烈风见了浅笑,扎好口袋,要拿给里正时,言岩走过来,“将军,俺来。”

    他从君辰夜手中接过,大步流星,走向里长。看人不能只看表相,似他这般面相很粗糙的人也可以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

    里长走了,薛丁蹲在地上发出“嗤嗤”笑声。萧战面色古怪,嘴角好像抽搐了一下。

    沈牧用折扇一击手掌,颇为语重心长道:“言岩,何必呢?你证明个什么劲,再怎么着,你还是你,改变不了什么的。”

    “哈哈哈……方才,方才,看把里长吓地,你要再上前一步,又要跪下管你叫”大人”了。”薛丁用手拍打地面,笑地上气不接下气。

    “俺,俺才没……”被戳穿心思,言岩微红了脸面,吱吱呜呜“俺”了半天,不知到底要说什么。

    “主要还是冲着那小半袋粮食,要不定要管你叫……”大黑熊”。”萧战总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却总是最“气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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