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风云  第二十二章 忘却后的重逢

章节字数:5921  更新时间:09-06-14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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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今天我们给你准备了份大礼。”魂虞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只是笑意后面还有几分隐隐的担心。

    “好啊。不过我坚决不还礼。”被他扶起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和他打趣着。

    “这个礼你可还不起。”魂钠跟着走进来,淡笑着扶上我的额头。

    有几分懊恼,“月玄桐的生意还好么?”说真的这几天看见他的脸色暗淡了几分,每天都是强打精神,想起他强打精神的笑颜,实在是一阵阵揪心。

    “还可以,只不过被西月占了几个商号,还有,这次西月是不是疯了,竟然联合安氏兄弟不顾一切打压他的生意。”魂虞隐隐也有几分担心。我知道,他不想让我们再过原来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放心了,他是月玄桐。”更是我心中的火烈炙,后面这句我没有说出口,干这行这么多年早习惯了行尸走肉。

    天色渐晚,离落日大概还有两柱香。“魂楠还有几天回来?”说实话,我等不及了,我怕月玄桐被拖垮,安氏兄弟和西月的手段多有耳闻,再者说这两家商号在丝绸之路上混了这么多年。只可谓盘根错节,只怕要尝试内部分化了。

    “就是今天。”魂钠给了我一个清脆的弹指。

    “明白了。”我不再言语,明天,就是明天。这么多年了,我也该让柳雪涵复活了。嘴角勾起抹淡笑,看着被风勾起的帘帐,心底莫名生出几分惆怅。潭——你还和上辈子一样么?

    司空府

    明明是云淡风清的天气,在这座恢弘的府邸却平白多了一个稚嫩童音的呐喊。

    “夕哥哥,你说要带我出去找修仁的。”一粉衣少女对着一着黑衣的俊俏男子围追堵截。

    “是,可是你也知道这几天我们和东月闹的不可开交——”话还没说完,黑衣男子又是几个狼狈的转身“小姑奶奶,你就算看在你功夫是我教的份上消停点吧——”接着几个侧翻,夕狼狈的蹦到树上,死死抓住树干,倒多了几分英勇。

    “我呸,你还不是看在玄儿的份上,哼。”潭,或者该叫她是樱了,愤愤踢了几脚后眼波微转,你不陪我出去,我难道不可以自己出去?嘴角勾起抹嬉笑,又瞬间耷拉下脸来“知道了,我自己去看书总行吧?”樱负手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接着又扑通一声。

    “奇怪。”樱转回头去,怪了,好端端墙头怎么蹭掉了堆瓦,再看向地面,除了一个落满草叶的大坑再无他物。“刚才还没有坑的呀?”樱黑白分明的杏眼愣愣盯着地面,大脑短路了。

    “舞,去迎接你的礼物吧。”魂钠摇摇又几分失神的我。

    “嗯?礼物?”我皱起眉头,又怵然转醒。对了,魂虞不是说有件东西要送我,摇摇不省人事的大脑,果然悠闲的生活使人懒散呀,有几分无奈的伸个懒腰,“好,一起去看看吧。”

    “这就是给我的礼物?”看着眼前的黑色棺材,我不由感叹,这世道实在是太黑了。好端端怎么送个能吸血的蝙蝠给我?浑身上下不自觉的抽搐着,愤愤看了一眼魂虞,一挥手,让他们把棺材抬进内室。

    我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组织派遣的,放帘,抬盖,祭牲一气呵成,最后只留下我们五个和棺材里的老鬼。

    “喂,老鬼,该活过来了。”我郁闷无比的在棺材盖上弹了弹,结果回应我的是一个清晰无比的封印。

    众人知趣的退下,我一脸郁闷的用指刀划破手指,“吾祖该隐,让血族永存,灵魂穿越火焰,死老鬼你再不起来我连鬼带封印都扔乱葬岗——”

    众人更郁闷,任谁都没见过这号师徒。

    谁说鬼不怕尸体,我一说乱葬岗,缓缓滴下的血液硬生生停止在半空,棺材盖抖动了两下,众人心跳慢了两拍,一声轻吟,一只干扁的老蝙蝠破空而出。

    “颜,好久不见。”一个欧式的拥抱,颜朝我扑了上来。“我还有事,少吸点。还有,见者有份,你看,那几个是混血。他们血的味道应该还不错。”随着我满含善意的眼光所及,众人都瑟缩了几分。

    颜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是锐物刺破皮肤的痛感,血液渐渐剥离,缓缓闭住双眼,等待着——很久不曾享过的美好。

    “涵——”月玄桐,我俶尔睁大了双眼,随着月玄桐的进入,刺目的阳光毫无保留的直射在我和老鬼身上。

    “啊——???”老鬼顶不住了,惨叫一声软塌塌倒在了我的身侧。该死,亏得现在老鬼正替我清除血液中的杂质,体内黑暗气息自是不少,左手开始了萎缩。

    “涵——”月玄桐就要冲来,被魂钠扯住了后领。

    “别过去,把血滴这个里面。”魂钠眼光直逼月玄桐,意思是说,你过去也不顶用。接着魂钠递过只从棺材里翻出的圣爵,月玄桐心一横,硬是把血放满了一个圣爵。

    与此同时,另一只圣爵里也装满了鲜血。

    魂钠接过两只圣爵,淡淡的开口:“一、二?”谁都知道,组织里规定两者取其一必是丢卒保帅,个人血虽然珍贵,但谁都舍不得牺牲魂舞。

    “二。”众人默默吐出回答,眼里都是肯定。

    魂钠叹了口气,“明白了。”他以自身血液为引,点燃了圣爵。浑身泛出光华,我和老鬼源源不断的吸收着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皮肤极快的充盈复原,左额的图腾泛出圈诡异的光滑,眉头一转,图腾上的蛇冲向了月玄桐。

    月玄桐淡淡的笑了笑,因失血过多,脸色分外苍白。别怨我自私,硬是把一半的自然之力给了月玄桐。

    “对不起,头。”笑了笑,倒在月玄桐怀里沉沉睡去。

    司空府外墙

    樱在这堵墙下已经盘亘了半个时辰。

    半个小时中,她一直在想着把墙凿穿,结果发现此墙强度仅次于现代钢筋混凝土墙。

    半个小时后,她决定了,要使用类似于现代登山镐之类的东西。但可惜的是,她这辈子无法成为恶人,大概是涵把她照顾的太好了,竟然不懂丝毫工程力学。

    树上,夕一脸无奈的卧在枝头。这位大小姐还不是一般的难对付。亏得正和东月闹的不可开交,这位还火上浇油。夕叹了口气,望着挂在山梁的月亮,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

    “时迁,怎么样,送你的新玩具。”一脸调笑的抬起下颌,直视着因愤怒而扭曲的双眼。

    “知道了,该死,肉是酸的。”看见脸又苍白了几分,又不自觉的调戏,“好了,你自己选一个吧。”他一脸无聊的表情。

    “那个。”他一脸邪狞,伸手扯过,摩挲着微微凸起的喉结,一脸冰冷,和看待玩物的不自觉。

    “好了,就那个。”他收起折扇,朝旁人嘱咐几句借着轻功腾起,晃晃悠悠跑了。

    还是忘不了,夕轻叹一声,用他的话说,是不是该说我傻得可爱?夕摇了摇头,继而对着地面粉色的人影喊道“大小姐,早些睡吧,明天我带你出去。”

    明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占星台上刘文静长叹了一口气,众星集会。未来,离端倪不远了。

    风静悄悄的,偶尔有树叶相触发出沙沙的声音,今晚月色很好,明亮、通灵,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前途。

    不容易,昨天从睡醒就被灌了两大碗参汤,难得啊,一群人扯着我尾追堵截。魂虞竟然会和老太太一样端上他熬的乌黑发亮的参汤,黝黑的脸上浮现着几圈因痛苦而扭曲的光华,我死的心都有了。

    长叹一口气,在月玄桐怀里靠的更舒服些。他轻笑一声,已是把我染上了满面殷红,“怪不得你刚见我就会扑上来,也着实难为你了。”说着他把我抱的更紧些,颈部被他呼吸的热气灼着,不自然浮现出殷红的影子。

    “好了,我说过要替你打理生意的。”不自觉拉近他的距离,我知道,我再也离不开他了。

    “知道了,先休息一下吧,答应我不要累着自己。”他声音越来越小,更多的是一份叹息,他的心意我又何曾不知?但是,无论何时,他和我都必须俯瞰苍生。

    “夫人、老爷,到了。”倚在他肩头,免于马车突然停下时的后坐力。车外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还没多想就被他扯进了店里。左额的碎发被劲风撩起,露出了诡异的图腾。在店的也多是豪门,对魂组也有所耳闻,见图腾后,也大多匆匆告辞。

    “对不起,看来……”有几分无奈的扯着自己的脸,为什么这张脸无论何时都麻烦的要死?

    月玄桐噙笑点了点我的眉心,“好了,别扯了,这一切都是你的,老板怎么能否定自己呢?”

    “嗯。”话是如此,但还是感觉对不起他。

    “走吧,来客人了。”闻言,我和他躲进了账房。

    原来是女客,年纪大概在十岁左右,皆着红罗,带佩环,倒是有几分罕见的青春活力。“平阳,这个玉杯你还是叫世民哥哥买给你吧。”

    “才不要,他二话没说就把我嫁了出去,我才不要。他眼里只有大哥的位置,不是好东西。”淡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月玄桐递过的牛奶,仰头灌下。

    看着月玄桐有些责备的表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听着动静,“是啊,倒是可怜玄儿了。”

    “是啊,不过听说吉哥哥送了你盏走马灯,给我看看可好?”月玄桐不动声色在我旁边坐下,理起了我的银发。

    “嗯,可是他说不能让别人看的,尤其是你。”

    “可是——”月玄桐轻笑着把我银发绑起,同时在发梢印上一吻。

    接着传来抑扬顿挫的声音“平阳那丫头天天偷窥别人,不是个好东西,你没事离他远点。没看见柴绍都想悔婚了?嗯?”

    相视一笑,这个女子还真可爱。“怎么,不出去招待客人?”

    “还是夫君去吧,奴家还想看看夫君能力如何。”月玄桐眉梢微挑,一脸兴奋。

    “好。”扯过月玄桐的唇印上一吻,撩过银发,转身出了账房。

    套上一层专业的导购表情,心里郁闷的要死。但还是礼貌的上前询问。“两位小姐好,在下是这间铺子的负责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有什么需要,难道只有缺东西的才可以来你这件铺子么?”怪,我都如此了竟然还有人质疑我的专业能力。我哪里知道专业导购是什么德行,我上辈子可从未出过管理阶层。

    腆着笑脸:“自是不然,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使像您一样的客人有所获,心满意足走出这家店。”月玄桐含笑的视线凝固在我颊边,这两个小丫头我要搞不定就别混了,回家替月玄桐看孩子去。

    “在下不才,不过小姐您光临本店的目的不在于此吧?”

    “还算你懂几分颜面。这块佩我要了——”

    “好的,在下为小姐包起来。”现在我怎么就没发现他有那么一点可爱呢?愤愤的瞪回月玄桐,这不明显叫我知难而退呢。

    “喂,我说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职业道德,既然作为老板,就应当有三从四德。”

    ‘三从四德’?我经商那会怎么没有听说?那个丫头见我一脸狐疑,继而滔滔不绝的说到“首先,三从,顾客命令要听从,顾客指令要服从,顾客行动要盲从。”小丫头清了清嗓子,继而道:“还有四德,顾客挑东西要等得,顾客杀价要舍得,顾客买完东西要送得,顾客对你的批评要忍得。”

    她一脸怪异的欣赏着我一脸抽筋的表情。唉,姐呀,你又放了几个这类货色荼毒人间?真是没有职业道德。与此同时,账房里的月玄桐也点了下头。

    旁边的小丫头一脸崇拜的盯着我,喃喃道:“难得呀,这是第一个,第一个在樱说完话后没有翻白眼,没有满脸崇拜的,这个人好让人喜欢。长的比建成哥哥还好看。”

    礼貌尴尬的笑笑,挥手让伙计抬出了玲珑醉,挑出了两颗珠子,一黑一白,在打磨后令人递给了两个小丫头。

    礼貌的送客,一脸嘴抽筋的表情立在门前,我不由感叹,祸害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怎么,怕了?”

    “有几分。”

    “这个年代还真是藏龙卧虎。”

    “但我们是不会输的。”

    “我们——自然不会。”月玄桐翘起嘴角,突然目光变得阴狠。

    “西月?”漫不经心的询问。

    “嗯。”他的眼底恢复澄澈,“怕是来者不善呢?”

    朗笑一声“只怕是善者不来呢。”倚着月玄桐走回了账房。

    善者,自是不会光临。但是,有选择,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遇到,就这样天天和月玄桐腻下去,直到我老的牙齿掉光,他细细的把牛奶喂我嘴里。只是,老不容易,活下去,也不容易。

    “东兄弟,好久不见。”一个颇似豪迈的声音传了过来,只是不知为何,从这个有几分沙哑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阴狠。

    月玄桐回我一个无妨的微笑,继而颇似彬彬有礼的答曰:“小弟不知大哥有空来访,未曾远迎,失敬失敬。”说着迈着小碎步一溜小跑,中途还扭头给我扮了个鬼脸。忍住笑有几分娇嗔的回以一拳。

    “东兄弟,这是如何?”好令人讨厌的男人,只不过,隐隐有几分是曾相识,仰头灌下药汁,苦涩的味道冲淡了厌恶狐疑的情绪。

    “唉,还不是家有恶夫,这不,兄弟这手脚不灵光的也只能胡乱划拉点钱养家糊口了。”说着还递给对面的西月一个哀怨的眼神,呃,这个家伙也太能掰了吧?管他,只要不是对我瞎掰。

    西月楞了一下,显然是对月玄桐的突然转变措手不及,“没想到原来长安街上的传言确实,只是不知要哭花多少泪人眼了。”西月颇似戏谑的回了一句,隐隐有放下的感觉。总不可能这玩意喜欢我家月玄桐吧?也罢,他最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然。我冷哼一声,完全没有注意到我释放了一大堆诡异至极的混沌之气。满心满脑都是如何把西月灭口的伎俩。

    西月朗笑一声:“不知贤弟还有金屋藏娇的癖好,只是不知是否可得一见。”

    “这——”该死的西月,满心就是来找不痛快的,这种人,是让他家破人亡好呢还是扔妓院里好。反正,他活不了了。

    “怎么,贤弟还怕兄长我横刀夺爱?”

    “自是不然。”朗声答道。月玄桐看着出现在账房口的我,。叹了口气,未发一言。“怎么了,莫不是在下横刀夺爱?”淡淡的笑了笑,没有看西月的反应,径自扯过月玄桐让他坐我腿上。

    “这次的事可不能怨奴家。”月玄桐一脸戏谑的撇了撇唇,还故作娇嗔小鸟依人状伏在我胸前。整个人不自觉的颤抖着,心里默叹,哪个没天良的让我家月笑成这样,但愿别抽筋。

    眼前要戏谑的人却出了反应,“彗——”西月单膝跪下。浑身上下因激动而颤抖着。

    “彗?”有几分狐疑的抬起头来,对上月玄桐的眸子,两人俱是一脸茫然。

    西月有几分错愕,继而更坚定的答道:“主人。奴是夕。”

    “夕,你还朝夕相伴呢。”月玄桐撇撇嘴抱我更紧了几分。一脸戏谑,只是眸子里不乏阴狠。

    西月惊愕的抬起头来,有几分狐疑的看着月玄桐“你怎么知道?”

    讨厌任何人逼视月玄桐,以森冷的目光逼回西月的视线。“西兄这个游戏怕是玩过头了吧。”

    西月愣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嘴唇蠕动了蠕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从心底泛起几丝怪异的恶心。故意堆起笑靥,这张脸不顶用我也别混了。用甜的发苦的声音回了一句:“西熊实在是有心了,怕在下入赘被月儿欺负去了。在下是要谢谢您了。”柔柔松开月玄桐,缓缓向着西月行小生礼。店里伙计也多是极为伶俐之人,现在,大门紧闭,一室之内只有我们三人。从靴子里抽出月玄桐执意要我戴着防身的匕首,毫无顾忌的释放着漫天杀气。

    西月咬了咬唇,倔强的抬起头来:“是奴的错,奴甘受惩罚。”

    “哪里,是西熊高抬在下了,在下今个和西熊投缘,西熊可不能枉走。”口气愈发和缓,心里却燥的要死,我可没有闲心看他那张脸,还有,彗这个字也不是谁都可以念的。

    西月愣在地上,惨白的脸已变得乌青。月玄桐的眸子也越发炙热,我毫不迟疑,现在,如果匕首在他手上,他会毫不怜惜的用刀背吻上西月的喉结。毕竟,谁都不喜欢在自己的地盘见血,结果,喉结被生生击碎而死。有几分恶心,但不出血,我能接受。

    “是主人,奴就先告辞了。”西月,直挺挺的站起身来,眼睛阴晴难辨的盯着月玄桐。滔天的恨意,袭面而来,更多的是,一种秋风扫落叶后的荒凉冷落,这个人,不杀会成为大患。

    脑子里刚闪出这个念头就被月玄桐打灭,不知到为什么,月玄桐硬是拿胸膛隔开了他我。

    西月再未张口,转身走了。

    “为什么?”望着西月消失的背影我满是疑问。

    “他不会伤你。”月玄桐从背后合抱住我,眼睛里有种光闪烁不定。

    我长叹了口气:“可他会伤你。”

    “只要你在我一切都好。”

    抬起头,不知是感动还是悲哀。热泪顺着颊流下来,滴在月玄桐脸上,他说:“凉凉的,涩涩的,莫哭。”月玄桐,你又哪里知道——没有你,我的存在还有意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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