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章节字数:4299  更新时间:20-09-08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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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都部鸮怀着满腔喜意醒来,薄唇勾起愉悦的弧度,英俊的脸上尽是餍足之色,郑修染枕着他的臂弯,并未醒来,睡得香甜。

    说起来,他二人虽相识许久,但这还真的是都部鸮第一次离郑修染这么近,那张清隽的脸跟他想像中一样,灵秀鲜活,他似正做着美梦,连睡着了粉唇都是上弯的,眼脸下有淡淡的青乌,想来,昨晚真是累惨了他。。。!

    昨晚,郑修染在都部鸮身下辗转承欢,无论是他情动时的吟哦与清泪,还是情欲初泄之后的求饶啜泣,他各种曼妙模样和滋味,都尽数的刻印在了都部鸮的脑海里。

    这光是想着,心下的欲念又都有暴涨的趋势,都部鸮垂眸瞥了一眼,又转眼怜惜的看了看正睡得香甜的郑修染,一时间,竟是难挨无比。

    都部鸮小心翼翼的将手臂抽出来,又轻轻的将郑修染的头放回了瓷枕上,这才撩起锦被起身下了床,他上身未着衣,便露出了满背暧昧的红痕,想来昨晚他二人鸳鸯交颈倒是激烈。

    他披着衣出了房门,先是去梳洗了一番,而后便唤来胡三,告诉他:“昨晚公子醉酒后劳累过度,今日,便不去店里了。“

    “是,小的明白。”胡三应道。

    “而后你在去替我告诉胡妈妈一声,让她给公子准备一些清粥。”都部鸮又道。

    “是,小的这就去。”胡三又应道。

    都部鸮淡淡颔首,然后就回了房。

    胡三一边往后厨走,一边不解的嘟囔道:“公子醉酒归醉酒,这劳累是从何说起啊?”

    “莫不是公子昨晚回来还做了活计?”

    “罢了,罢了,还是让娘亲多给公子准备些好吃的罢。”

    。。。。。。

    而待郑修染醒来之时,已是午时末,如扇的睫羽轻颤之后缓缓睁开,透亮的眸里便映上了都部鸮那张英俊的脸。

    “。。。。。。”来不及开口,郑修染那清隽的脸就红了个透。

    都部鸮见状勾了勾唇,倒是浅笑着开了口,他道:“睡得可还好?”

    “嗯。。。”郑修染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行。

    下一刻,一杯水就递到了唇边。

    郑修染红着脸抿了一口,目光有些闪躲,仍是不敢去看都部鸮。

    “可有哪里不舒服?”却不料,都部鸮放下杯盏之后直接坐到了床沿,他一手揽过郑修染,伸手直接按在了他腰上,又道:“饿了吧?我去拿些吃的来?”

    “嗯,好。。。”郑修染的头垂得更低了,看他的模样,真是怪不得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缩在锦被里。

    “呵呵~”都部鸮浅笑出声,像哄孩子般抚了抚他的头,起身说道:“染儿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郑修染这才红着脸点了点头。

    之后的日子就变得愈发地惬意起来,两人如同一般的一对爱人一样,同食同寝,有时若是都部鸮得空,他还会骑着马载着郑修染走小道去店里,回来的路亦是如此,想起来,也算是同进同出了。

    郑修染对都部鸮愈发的情深了,他平日里除了做些活计之外,满心满眼都是都部鸮那英俊高大的身影,若再说得俗气一些,他当真是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都部鸮身上,反正,他这个身形和重量,于都部鸮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都部鸮亦是,他深知他的心深爱着郑修染,但也因此,他的心也变得更加的焦虑了起来,他那双浅色琉璃的眸子时常看到的不是现在,而是日后。

    他心里很害怕,怕他给不了郑修染想要的未来。

    他亦仍然不敢向郑修染坦白,他这不堪的身份。

    他想,若是这世间的情爱,只需要两个人的真心缱绻该有多好?

    但自古,这世间情爱都是苦者多,蜜者少。

    就像那写在曲儿话本里神话般的完美情爱,都只能在两个人幸福开始的时候就结束,才能留住完满。

    可他都部鸮与郑修染都只是凡人,又该如何呢?

    终结?都部鸮是万万不能的,光是想,他的心都抽疼得紧。

    可是就这样一同走下去,结果真的是郑修染想要的吗?都部鸮也说不准。

    所以他的心就似悬在刀山火海间,一半是鲜血淋漓的痛苦,一半是烈火烧灼的煎熬,他已是进退两难。

    而又特别是在郑修染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浅笑着轻声问他:“砚秋你何时才肯与我回家,见见我爹娘?”之时,达到了顶点。

    “再等等,待我做好准备就同你回家。”都部鸮总是如此答。

    “也好,不急,我们来日方长嘛。”郑修染虽然失落,但仍会浅笑着如此回应他。

    寒来暑往,转眼又是清秋。

    于都部鸮而言,这段还算恬淡的时光带来的不止是季节的变换轮转,还有那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煎熬痛苦。

    而这些痛苦,他又不能诉予郑修染知道,他。。。不想让郑修染也为此烦恼,他。。。想要郑修染一直都如他们初见时般洁净明朗。

    都部鸮一直都在寻求一个两全之法。

    可时不待他!

    一封从白龙山城加急送来的信件打断了这平静的一切。

    那信上很是简短,上书,道:“义父病重,师兄速归。”落款是一个鸰字。

    这封信出自都部鸰之手,都部鸮认得他的笔迹。

    都部鸮的义父予他有养育之恩,他不可能不回去。

    而这一点,郑修染自然也清楚。

    所以,郑修染没有,亦是不能,挽留都部鸮,他只能强颜欢笑替他收拾行囊,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他道:“砚秋,你能带上我一起吗?”

    “雪域草原,我还没有见过呢。”似怕都部鸮拒绝,郑修染又补了一句。

    “。。。。。。”都部鸮却未答话,他只是从他手中接过行囊,又转身握住了绝音枪,这才开了口,他道:“我不能带上你。”都部鸮伸手将郑修染拥入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温暖而又安定的气息,之后又缓缓呼出,接道:“这一路去,山高路远,我舍不得。”

    都部鸮是真的舍不得郑修染跟着他吃这苦。

    “可是我不怕。”郑修染回抱住都部鸮,执拗般的接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郑修染只想跟着都部鸮身边,即使要吃些苦,他也不在乎。

    “我怕。”都部鸮却如此说,他松开了手,稍稍退后一步抚上郑修染的发顶,轻声哄道:“染儿乖,我去去就回。”

    郑修染微仰着头去看都部鸮,清隽灵秀的脸上写着些失望,清透的眸子里也似有千言万语,可他却生生地忍住了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垂下目光,借此掩去泛红的眼眶。

    都部鸮走了,决绝转身,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郑修染仍垂着眸子愣在原地。

    此时,时光好像倒退到了最初,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夜晚。

    那晚,都部鸮转身,也恰似眼下这般干脆。

    郑修染抬脚追了出去,也恰似那晚般果断。

    别院门口,都部鸮正翻身上马。

    “砚秋,你当真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郑修染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发现的颤抖,他在怕,怕都部鸮仍是拒绝。

    都部鸮坐在马背上看他,浅色琉璃眸里映着他那本该清隽灵秀却在此刻印满惊慌的脸。

    这样的郑修染,其实是都部鸮最怕,亦最不想见到的。

    郑修染以为都部鸮会带上他,就像他们第一次去沁音会馆听曲儿回来的那天,他会对他伸出手,对他说:“修染你只管上来便是。”

    可事实上,眼下的都部鸮却没有,他只是深深的看了郑修染一眼,就扯了扯缰绳轻夹了马腹转身奔走了。

    只留下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修染,保重。”消散在了风里。

    如若两人还是最初相识之时,那么都部鸮觉得他与郑修染之前高墙是不可逾越的,这实属正常。

    但眼下他们两人已经拥有着彼此,也深爱着彼此。

    为什么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都部鸮仍旧觉得他与郑修染之间的那堵高墙,是坚不可摧的?

    明明只要两人够坚定,就没有什么高墙是不可逾越的!也没有什么阻碍是坚不可摧的!

    明明更加坚不可摧的,只能是两颗装着彼此的心才对!

    所以都部鸮如此决断,真真是让同样深爱着他的郑修染伤透了心。

    这一天,郑修染不知是怎么度过的,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待他清醒过来确信都部鸮已经留下他一个人,独自回了白龙山城之时,他整个人都垮下来了瑟缩成了一团。

    他不明白,为什么都部鸮不肯与他回家。

    他亦不明白,为什么都部鸮会留下他。

    都部鸮怎么能?!

    都部鸮怎么会?!

    都部鸮又怎么舍得?!

    “好冷啊。”郑修染瑟缩在床榻一角,喃喃出声道:“砚秋。。。”

    可是眼下没有砚秋,昨夜还安睡在他身侧的都部鸮已经走了,在这寂寞寒凉的清秋中,留下了他一个人去了白龙山城。

    今夜,格外的漫长,且又尤其寒冷凄绝。

    郑修染抱着锦被蜷缩在床榻最里面的一角,时而睡着,又时而惊醒,睡梦交替的模糊朦胧间,他似看到都部鸮仍拥他在身前,轻唤他我的公子,我的染儿。。。。。。。

    都部鸮骑着马一路往北赶往白龙山城,途中他不敢休息,亦不敢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他心里记挂着义父的病情,又牵挂着郑修染。

    都部鸮想早去早回,所以就尽可能的节省着时间,若是饿了,他就就着水囊里的凉水啃一些干粮,若是累了困了,他就在路边捧一捧凉水覆于脸上,强行打起精神来赶路。

    可尽管如此,越往北越靠近白龙山城之时的路就越难走,北方一连数日都下着雪,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尽头,这种情况即使是身手不凡的都部鸮,也不敢冒然行进,所以,他赶路的行程便慢了下来。

    郑修染只在别院里待了两天,第三天他从店里出来就直接回了老宅。

    郑夫人正烤着火绣着些物什,见郑修染面色有异,便关切的问道:“染儿你这是怎么了?”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脸色怎地这般的差?”

    面对郑夫人的关切,郑修染当下几乎是瞬间就委屈的红了眼眶,他缓缓走了过去,蹲在郑夫人脚边,像儿时那般把头靠在了郑夫人的腿上,开口有些落寞,他道:“娘,为什么我有了心上人,还会这么难过啊?”

    郑修染抬手覆上心口,接道:“我这里,好疼啊!”

    “怎么?染儿是同那心上人闹别扭啦?”郑夫人与郑怀笙早就是知晓都部鸮的存在的,他们起初也反对忧心过,但考虑到郑修染是真的喜欢,便也没有再强硬的反对,只是反复的叮嘱他,既然爱上了,不管对方是男子还是女子,都要以真心相待。

    “嗯。”郑修染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幽怨,接道:“可是他回了他的故乡,却把我抛下了。”

    郑夫人也像郑修染儿时那般,轻轻抚着他的发顶,说:“他可是不回来了?”

    “没有。”郑修染又摇了摇头,接道:“他回去,是因为他义父病重。”

    “那他就是还会回来的。”郑夫人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他离开时,是如何与你说的?”

    “他说,他这一路去山高路远,舍不得我跟着他吃苦。”郑修染微蹙着眉,很是不解道:“可是我也说了我不怕啊,他为什么还是要把我留下?”

    “傻孩子。”郑夫人笑了笑,接道:“他心中有你,自然是不愿让你跟着他吃苦的。”

    想当年,郑怀笙对郑夫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既然你已说了不怕,他还将你留下。”

    “可能就是因为他还年轻,还不懂你的心思。”

    “还不懂得,其实于爱着他的你而言,他以为的那些苦,其实并不算得苦,他以为的那些舍不得,才是最苦。”

    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父母,打着为你好的心思,伤害了你而不自知。

    所以,也才有了那么多的心上人,打着舍不得你吃苦的心思,一次次将你从身边推开而无所觉。

    他们殊不知,这种看似无意的做法,才是最为的伤人。

    “娘,我好难受啊。”郑修染清隽的脸上强装出的笑意尽数褪去,只余下无尽的落寞,他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拒绝我了。”

    “我不想再有心上人了。”郑修染像个孩子似的,兀自的发泄似的说着气话,接道:“我也不想再爱他了。。。”

    郑夫人难得见郑修染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当下便浅笑着打趣他道:“人的心只有一颗,一旦交付出去了,便收不回了。”

    是啊,情意绵绵如丝如缕,早就在你心底织成了大网,如今,又岂是你说想收回,就能收回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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