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430 更新时间：21-02-20 20:03
太初大陆，青元国。
青元府是青元国的都城，青元府郊外土地的主人大部分都是皇庄和朝廷大臣的庄子所有，没有后台背景的人土地到了手上也保不住。
果子是个十三岁的姑娘，家里靠种太仆寺卿施策的土地过活。果子有一个七岁的弟弟元宝，元宝长得圆润，家里有任何好东西都是先紧着他。果子每日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家里的活计全由果子做，做饭、洗衣、砍柴、挑水、喂猪、喂鸡等等，一整天下来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这也导致果子明明已经十三岁，却头发干枯，皮肤暗淡，像极了八九岁的小女孩，就连名字也是因为出生的时候树上正好落下一个半烂的果子而得名。
“赔钱货！我看见你偷偷藏了铜板，快点拿出来！”元宝嘴馋了，想吃龙牙果，想到之前他看见果子偷偷摸摸藏起了几个铜板，当下趾高气昂地走到正在井边洗衣服的果子前面伸出手。
“我没有钱。”果子小声说，“家里的钱被娘管着，娘不让我存钱……”
果子花了几年时间好不容易攒下十几个铜板，当然不愿意给元宝。果子已经十三岁了，连一根好看的头绳都没有，这十几个铜板果子想拿去买一支发簪。
姑娘都爱俏，便是每日劳累不堪的果子也不例外。
元宝却不依不饶，“我都看见了！你把铜板放哪里去了？最好老实交出来，不然回头我让爹娘打死你！”
听到爹娘这两个字，果子打了一个寒颤。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常年不会愈合，从来吃不了好东西，整个人瘦骨伶仃，风大了就能吹到。
元宝捡了一支竹枝，往蹲在地上洗衣服的果子头上打了两下，“贱女人，快把铜板交出来！”
竹枝打人很疼，元宝人小也控制不住力气，果子脸上立马浮现数道红色的淤痕，其中一道要不是果子闭眼及时，直接就戳进眼睛里面了。
“我没有钱，我没有！”果子还是舍不得交出铜板。
元宝很生气，手里的竹枝劈头盖脸地向果子打去。
果子身上很疼，忍不住上前想夺过竹枝，元宝见她还敢反抗，竹枝被夺，他就用脚踹、用嘴咬。
哗啦——
两人推搡间，元宝不慎掉落井里。
“贱女人！快把我拉上去！”井并不是一个直筒，而是有一步一步的梯子，那是防着有时候天气干旱，水位下降，需要人爬到井底用瓢一瓢一瓢舀上来。
此时，元宝就趴着井里的石梯一步一步爬上来，嘴里不干不净骂着果子，还说要告诉爹娘，让他们打死果子。
果子浑身发抖，也害怕元宝告状。余光正好瞥见了一根手臂粗的竹竿，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她心里升起。
果子跑过去捡起了竹竿，一竹竿插进元宝手和石梯的缝隙，再向外一用力，元宝哗啦一声又掉进了井里。
“咕咕咕……贱女人！咕咕咕……”
果子把竹竿抵在元宝头上，一直等到元宝没了声息。果子慌忙地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
她慌忙把竹竿丢回原处，也不管之前洗好放在一边的衣服，一股脑地放回木盆，吃力地把木盆端出院子，往河边去了。
路上也没有遇见人，大人们都在庄子上做工。河边还是有几个人在洗衣服。
果子找到一处下游的地方，也不和她们在一起。
“果子？她怎么来了？她家不是有井吗？”有人看见了果子，询问身边的同伴。
同伴十分了然，“你还不知道她那家父母？家里四口人，独独对果子不好，她家是有井，但他
她娘回来看见果子用井水必要痛骂一顿……”
“说果子不顾家，明明有河，偏要用家里的井水。有时候还以此为由头不给果子饭吃。”
“果子真的是她亲生女儿？怎么这样？”庄子附近的小孩都不和果子玩。一是果子家务繁忙，很少出门；二是果子身上一直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头上还有虱子，浑身脏乱只比乞丐好一点，大家都不乐意和她玩。
两人说了一会儿果子，觉得说她没意思。附近的人家谁不知道果子家里的事儿，可果子是别人家的，他们也不好管。
这时，河岸上走过一位女子，女子穿浅粉色绣樱花千水裙，挽着灵蛇髻，头上插着一支洒金云形玉步摇，行走间步摇下面的珍珠穗子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河风一吹，整个人飘然欲仙，如空谷幽兰。
“施韵韵这长相真的绝了！董文赋那小子有福气。”
“有福气什么？一个奴籍，董文赋可是良民！”同伴酸溜溜地说。施韵韵父亲施仁是太仆寺卿施策的家生子，在施策的庄子做了一个管事。
施仁在太仆寺卿前面不过一奴仆，但在庄子附近的佣户眼中却是一位了不起的老爷，寻常人还见不到的那种。
“你不知道吗？施韵韵已经是良民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虽然施仁是庄子的主事人，但还是有一些佣户在心里悄悄看不起他。因为他是太仆寺卿的家养奴仆，佣户虽然没有田地，但户籍是良民啊。
“董文赋在团阳上学院念书，据上学院的先生说他入场很有可能入围二甲，努把力一甲也不是不行。这不，太仆寺卿为了拉拢董文赋，就把施韵韵的奴籍去了……”但施仁的奴籍还是捏在了手心。
董文赋是不错，但毕竟还没有成为进士，太仆寺卿自然不会放人。青元国虽没有奴籍变良籍三代不能科举的律法，但奴籍不能科举却是整个大陆相通。
果子目送着施韵韵走远，眼中全是艳羡。
施韵韵是施仁的独女，从小当做小姐般养大，身边还有一个小丫鬟伺候，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和果子是两个世界的人。
青元国特产龙牙果享誉太初大陆，董文赋家里就是种植龙牙果的。每年龙牙果成熟的时节，青元国还会举办一场龙牙果大赛，得胜者即为下一届的龙牙果皇室供应者。
董文赋家对种植龙牙果颇有秘方，曾经得过一次龙牙果大赛的榜首。故此，董文赋家境殷实。
董文赋和施韵韵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堪称一对璧人。
直到天黑再也看不清路，果子才从河边摸索着回了家。
离家很远，果子就看到家里挂起了黄色的幡，上面画着各种图案。
灵者吗？
太初大陆鬼怪常出，灵者经常会上门。灵者觉醒的天赋神通各不相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不一样。
可是元宝不应该是淹死的吗？果子自己动的手还能不知道？
便是果子被知道杀了元宝，也应该是上报官府或是直接被爹娘打死，怎么也不该是灵者上门。
果子悄悄地进了院子，院子正中央就放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首，尸首身上的肉不知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大半，脑袋只剩下了一小块儿，摇摇欲坠地连在脖子上。
从身形和身上被剩下的布料来看，尸首就是元宝。
荣王府。
闲乘月一直待在房间里，不能出门。郁诏时常陪着，倒不觉得寂寞。
就是郁诏时常在郁连的撺掇下闯祸，偏生郁连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对郁诏闯祸能力，闲乘月颇有些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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