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个杀手如何傍到大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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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想把他定下来

章节字数:4465  更新时间:21-05-06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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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下又为何带我来这里?”虞辛汜问道。

    商吟看着他,皱了眉头:“你当真不知?”

    虞辛汜被他盯得又心虚了,只好装作没听到他方才说的是什么:“应当快到了,走吧。”

    他不敢去望商吟的眼睛,背过身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

    又磨了大半个时辰,他二人才到那尾山丘。

    暮春之景熙攘,绿藤铺满了荒野,走近了看,没出商吟所料,他母亲墓前的山茶花确实开了几丛。

    剩下的几丛兴许是没怎么长好,虽是叶子绿了,却不见半点红骨朵。

    商吟撑着不怎么利索的身子,越过虞辛汜走到了碑前——

    “我带了个人来见您,您应该还记得,前些年我提起过他。”

    他手抚上墓碑,眼底看不到半点悲戚,说淡然又好像不止如此。

    “伯母好。”虞辛汜从后面绕上前来,行了祭拜之礼:

    “今日来的唐突,见谅了。”

    “他倒是真觉着唐突,方才在路上,还后悔没能给您捎束花儿来。”

    商吟看了虞辛汜一眼,转头又冲着墓碑说道。

    如若不是他二人面前当真是一座千真万确的枯坟,瞧着商吟那不悲不喜略带波动的眼神,虞辛汜真要觉得他方才是在跟活人谈话了。

    没停片刻,他又对着墓碑说道:“我没多少日子了,且就着还走得动,便带他过来看看,这个人,我今儿是在您这儿定下了,您好好瞧瞧。”

    虞辛汜心底猛然一阵慌乱,整个人都快要兜不住那份悸动,不知所措的紧张围着他打转。

    他抬眼看向商吟,竟然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你不该在逝者面前说胡话。”他说道。

    “不是胡话,肺腑所出,没有掺杂半分假。”商吟说。

    “我除了会替你去寻那七苦树,其他的半分给不了你。”

    虞辛汜看着他的眸子,铁了心地敛住了心下的慌乱。

    “我不要你给我什么,就连那七苦树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虞辛汜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接着似是十分恨铁不成钢的将他整个人抵在了那块写有他母亲之名的墓碑上:

    “你他娘的就不能消停些?七苦树你不在意,命你都不稀罕,又为何还在这里跟我谈什么一心痴情!你应该是玩儿够了吧,非要我将不好听的悉数掀开到面上来,当真听不懂人话?”

    话说完,他恼地甩开了商吟,任由他摔在了一边的地上。

    虞辛汜本以为他就算不怎么大惊失色,也会因为内心被人拆穿而感到慌乱地解释一两句,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大笑了起来。

    笑的坦荡无比,酣畅淋漓,半分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失态的。

    “你其实从未都不曾对我动过心意,不过是在遇上我救你之前,从未有人真正纯粹地待你好,所以,我便成了唯一不一样的那个。”

    虞辛汜看了那墓碑一眼,便抬步转了身——

    “慢着。”商吟喊道。

    他既然方才什么都没有解释,此刻便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还有什么事?”虞辛汜问。

    “你不用替我去寻什么七苦树。”他淡淡说道。

    虞辛汜从来以为,是他大义纯善,看不过去商吟这么个玉叶资神的小公子受太多苦,因着心下心疼他的紧,才会不管不顾那七苦树所存之路的山高水险答应为他去寻。

    可是今日,他忽然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被回过头来的商吟拒绝的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想象中的松了一口气和浑身一轻根本没有融到他心底,反而是一股沉重的失落感由头到脚地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他整个人,叫他抬不起头、说不出话、动不得半分。

    哑然了半晌,直到听见耳边的风声灌耳,才叫他找回来自己走的神。

    “这些日子,多谢招待了。”

    他抱拳行了江湖人的大礼,说完便沉着眸子转身沿着来路走了。

    背影决绝,却带了三分犹豫,犹豫什么他自己不太想知晓个清楚。

    只是,可惜了没叫商吟看到……

    虞辛汜走后,商吟终于咳出来了忍下半天的一口鲜血,眼前昏暗至黑,不多时便晕了过去。

    直到这时,一直在暗中护着的隐卫才现身出来。

    所幸人只是一时过悲,加上昨日夜里他苦痛交加折磨的狠,身子熬不住了才没了意识。

    溪川将人带了回去,好生地安置在了榻上,还给他昨日夜里咬的伤口上了药。

    他昨日里想着时候赶得紧,又不想叫虞辛汜发现,便咬着自己小臂上的皮/肉,衣袖宽大挡了严严实实,就算是把着脉也发现不了。

    倒是瞒的认真,压根儿不把自己当个病患看待,如今惹得溪川都要心疼坏了,替他掖好了被子,又赶忙着去后院煎起药来了,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还要替他家公子抱怨几句。

    你说他家公子、不仅长的跟谪仙一般,气质温润而泽,待人又极好,他虞辛汜区区一个杀手楼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受着锦衣玉食不干,偏铁了心地推开他家公子的一番心意冲着那尘俗泥沼里淌,他是不是脑子被猪油糊了?

    他真是越想越气,心下堵的过不来,差些把自个儿的手都给烫了。

    不过,那害的他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此刻倒是也不怎么舒坦快活——

    虞辛汜离开之后,就去了薛琳琅的琳琅居,如上回一般,一眼就叫他瞧出了心情不怎么好来。

    硬生生是叫薛琳琅这个铁公鸡上了一桌子好酒,才将他那闭的严严实实的牙关给撬开点儿。

    “我可是从未见过你如此失态的模样,居然连五分都不曾藏住,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薛琳琅上着酒问他道。

    虞辛汜闷声饮了满满一杯,半句话没说,反而觉得更加不痛快了,直接夺过薛琳琅手上的酒壶就开始喝了起来,惹得薛琳琅心疼坏了。

    照这个喝法,再多好酒也有喝干的时候。

    “你倒是道出个一两句来,别不吭声光知晓喝酒啊。”他拦了拦虞辛汜的动作。

    倒也没怎么拦住,虞辛汜向来固执的很。

    “你昨日能够同我坦白虞家的事,说明你也已经不想再瞒着我些什么,如今喝闷酒也定然不是因为这些,那是因为什么?”

    没有虞辛汜的坦白提示,他只好自个儿发挥天生的洞察能力慢慢猜着。

    “前几日,你都是白天里来我这里叙旧,暮色才起,便赶着要回那欠了你恩情的小公子的府上,今日,你不但不赶着时候了偏偏还是夜里来的,你可别说是因为你今日心血来潮、所以想要与我秉烛夜谈,我是不信的。”

    他开着平日里的玩笑,想叫虞辛汜心轻松一些,却没想到连半分作用都没起,虞辛汜依旧是一口一口地饮着手上的一壶酒,眼瞅着整整一壶喝的都快差不多了。

    就算再好喝,也不能这个喝法啊。

    薛琳琅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酒壶,颇为心疼地皱了皱没,照这样下去,恐怕这几壶连前半夜都撑不过。

    “哎!你倒是慢点灌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啊,这是跟那位小公子置气了。”虞辛汜听到这心里一动。

    虽是嘴上不想承认,心里倒是诚实的很。

    “说与我听听,我可是从未看到过你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失态。”他继续推敲着说道。

    “你倒是没把自个儿当外人。”虞辛汜终于肯放下手中的酒壶,没怎么好气地堵了他一句。

    “这能一样嘛,我二人都认识几载了,那姓商的算哪根儿葱啊。”

    他确实应该不满,毕竟他一直以为像虞辛汜这样的亡命徒,一辈子也只会交这么一两个知交朋友的。

    “他确实算不上什么。”虞辛汜说着又开始灌起了酒。

    “我怎的觉得你很是不对劲呢?”薛琳琅如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虞辛汜不以为意地瞥了他一眼:“打住,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不想听。”

    “你这人,总是什么事儿都一个人扛着,倘若真是些不怎么好意思说的,我又不会取笑你。”

    瞧他这意思,跟知晓了前因后果似的,这语气哪里有个半分不会多嘴的意思?

    “我这些日子暂且就先待在你这里了。”

    虞辛汜没怎么理会他八卦的心,直接丢了这么一句出来。

    “哎我说,你这还真是一点儿不客气——”

    “他娘的孙子!”薛琳琅前边话还没说完,咧脸就对上一只穿云箭,差点跟它尖锐的铁器头来个亲密接触,落得个皮开肉绽血花飞溅的下场。

    好不容易躲过去,张嘴就是一句问候,将虞辛汜都给惊了一刹。

    “你没事吧?”他已然放下了手中的酒壶,连忙凑到了薛琳琅身旁察看他是否受伤。

    “没事没事,多亏爷命大了,差一点今日就交代在这儿了,他娘的要是我知晓是哪个孙子,我非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他嘴里念叨了许些凶残的刑罚,仿佛自个儿真有那个本事一般。

    只是,一旁的虞辛汜却心下一沉,面色有些不对:“对不住了,应当是我的仇家。”

    薛琳琅一腔滔滔不绝之势戛然而止,面色忽而凝重了起来:

    “还真是那些人啊,他娘的,做人还有个底线,他们上辈子怕不是畜生轮回、这世铆了劲儿不想干点儿人事儿是吧!”

    他骂的话有些难听,不过方才那千钧一发之间,是个人都会大惊失色,他这般也是应当的。

    “我多在这里也多留不得了。”虞辛汜瞧了一眼窗外,垂了首,有些说不出的落魄。

    他今日还真是倒霉事接二连三,那群人铁了心地不叫他有个落脚地方。

    这么多年他不争不抢,哪怕拼死藏着那些旧事,也没有半分真要追究的意思,可如今,万事都追着他掀开过往,他苟且求个安稳,都还要被那些将坏事做尽了的渣滓逼着走投无路。

    你说,这到底是谁争着先不放下的?

    所有人知晓了他虞家的往事,都要叹一句节哀可惜,他何尝不知晓要节哀顺变,可往事就是不叫他站在光底下活着,他又能怎么样呢!

    “你说什么胡话,方才差点儿害我没了命,现下觉得人没事了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你当我这是收养司呢!”

    薛琳琅半分不想听他说些丧气话,更不想他因为不想连累这样的理由就将自己人推之门外,这不是跟他算亲疏嘛!

    “你知晓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他正说着忽而余光瞥见一点不同寻常来:“是信。”

    他顺着那利箭过来的方向探去,果真在地上寻着了一张纸条。

    “快展开看看!”薛琳琅催促道。

    虞辛汜看了他一眼便展开了信纸,上面写着——“想救银辰,一人来风月楼见。”

    “是风月楼的楼主?”薛琳琅看完便问出了声。

    虞辛汜嘴上虽没怎么回答,手指间却握紧了那张挑衅的信条。

    “他这般来书要你过去一见,定然是在风雪楼里设下了埋伏,想要将你置于死地。”他皱着眉头,同虞辛汜讲着这各种危险诈局。

    “你说的我都知晓,只是…银辰他不是别人。”虞辛汜看着他的眼睛,忱挚地冲他说道。

    他怕薛琳琅不信,也不想薛琳琅不信。

    先前最后一次见银辰的时候,对方便是领了命要来诛杀他,风月楼的规矩向来是死的,从来没有令定事后酌情的说法,当日他喝住所有人都停手,断然不可能是所有人的决定。

    种种违命只能说明一种结果——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杀虞辛汜,更从未想过真的要同他一刀两断。

    所有的违心话和义绝之辞皆是他一人给虞辛汜更多躲逃时间的办法。

    这般恩义不忘,虞辛汜不能辜负。

    “我知晓他不是别人,可现下只有一纸书信,你根本也不能确定银辰真的就危在旦夕了,这般明显的下套、你必须得仔细斟酌!”

    薛琳琅是真怕他一腔义胆,不管不顾地就信了这纸书信,主动赶着去自投罗网。

    “确实是在给我下套,可这局我是赢不了的,他太了解我了。”

    他在风蚩手下近十载,虽不是整整十年都在镇楼的位置上坐着听楼主直接下令,却也是坐镇了五六个年头,期间为人性子、行事风格悉数叫他见了个七七八八。

    就算如薛琳琅所说、今日这张纸上的内容全部都是假的,他也有十分的把握确信虞辛汜一定会去赴约。

    因为虞辛汜,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唯一在风月楼里信过的人,就只有银辰这么一个,他都知晓。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倘若你今儿非是铁了心要去,那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薛琳琅与银辰并不怎么相熟,只不过先前虞辛汜同他一起出来出任务时有幸见过一两面、说过一两句话。

    虽然见信他也替人可惜,但比起虞辛汜的命,他觉得旁人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对不住。”他话落,便脚下一登,还没给薛琳琅看清他身形的机会,便踩上了屋顶片瓦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中——

    “你大爷的!”

    薛琳琅是真的气不过,虽然他也明白、倘若今日别人借用的是他的名义给虞辛汜下套,虞辛汜也还是会这般不管不顾。

    可到底,他现下不是事中人,纵使人命关天,他也只能拼命地去争取自己最希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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