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江陵卷  第二十五章崖顶求教

章节字数:3481  更新时间:21-05-05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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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顺下手还挺黑,而且让人猝不及防,凤鸣根本没有防范,被打了个眼冒金星。凤鸣受伤的心灵才感受到一丝丝安慰,马上身体就遭到了打击,他摸摸被独孤顺打中的地方,大吼道,“独孤顺你个王八蛋,竟敢目无尊长,以下犯上,你是想死了吧你!”

    凤鸣一边说一边抬起一脚向独孤顺踢去。

    独孤顺早就知道他会反击,一个腾跃便躲过凤鸣的攻击,跃到一旁道,“凤鸣你还不快去练字,一百张字帖,你是打算今天一天都拿来练字么?”独孤顺算是蓄谋已久,尤其前几天被凤鸣损了个哑口无言,早就想抽他了,师叔什么的也不爱叫了,月圆之夜叫了几次凤鸣之后发现还挺顺口。

    凤鸣哼哼道,“练字一会儿再练,我就算今天写个通宵也得先修理你。”

    两人很快便跑到院中打了起来,之前两人比剑只比招式,不用内力,独孤顺赢了凤鸣。这次凤鸣动了怒,便用上了内力,独孤顺也不甘示弱,只是两人终究怕刀剑无眼,便只用上了拳脚。

    凤鸣的内力虽然比独孤顺强上一筹,但在招式上独孤顺更有优势,虽然这几日三人经常比试切磋,在剑道上都各有精进,且对对方的招式也更加了解,想出了许多破解之法,但在剑道上的天分,三人可谓是不相上下,三人的进步并无显著差距,所以两人认真打起来,也是一时难分高下。

    嵇隐趁着两人打起来,先到书画室将钟繇的楷书字帖全部翻出来,又吩咐下人在书画室里专门给凤鸣收拾出一套练习书法用的书案,并从库房拿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摆上,等都安排好了,便对已经跳到屋顶的二人道,“凤鸣,字帖和笔墨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放在书画室。”

    凤鸣已经和独孤顺打急了眼,根本没注意听嵇隐在说什么。嵇隐望着屋顶上嘴角青了一块的独孤顺,和一只眼睛乌青的凤鸣,摇了摇头,自行去琴室练琴去了。

    凤鸣和独孤顺打了一刻钟后,两人身上都挨了几下,脸上也被拳风脚风扫了几下,今日怕是不分个胜负,两人不得罢休了。伴着两人的拳脚风声,一阵琴声在闻道斋中响起,琴声忽而高亢如激流,忽而宁静如淙淙流水,两人不知不觉陷入琴曲的节奏,对攻也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起来,体内的真气随着琴曲流遍全身,竟有种循环不止的感觉。

    两人直打到内力耗尽才各自退到一边,两人脸上都添了几处乌青,身上更不知挨了多少下,衣服也尽是褶皱,还有些破损,再无半点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两人在琴声中各自调息休整,全身没有哪个地方不痛,但脸上却都装作若无其事,两人还边调息边继续用眼神和语言攻击。

    凤鸣边气喘吁吁边哼哼道,“独孤顺,等你师叔我休息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独孤顺也是呼吸急促,双颊有汗水滴落,眼神不屑道,“你全盛状态都没耐我何!”

    凤鸣哼哼道,“你等着瞧吧,我的内力肯定比你恢复得快,看到时候谁是真正的强弩之末!”

    独孤顺思考了一下,知道凤鸣所言不错,凤鸣体内有烈阳蛊,内力的运转速度快于常人,恢复起来肯定比他快。若他要恢复全部内力需一个时辰,凤鸣便可少两刻钟时间,嵇隐的琴声能帮助两人加快内力恢复,但这个条件对两人来说是对等的。而且凤鸣完全不需全部恢复,只需恢复一半功力,那时自己才恢复了三成,肯定不是凤鸣对手,到时候便只能战略撤退了。

    独孤顺一边调整状态融入嵇隐的琴声,以便更快地恢复内力,一边嘴上骚扰道,“你是猪吗?一天到晚哼哼。”

    凤鸣哼哼道,“你才是猪,你打不过我就骂我是猪,独孤顺你这是词穷了啊。”

    独孤顺道,“谁一天到晚哼哼谁就是猪。”

    凤鸣刚想继续哼哼还嘴,又赶紧忍住,“你才是猪,谁先打我头谁是猪!”

    独孤顺道,“可不是,打的就是猪头。”

    凤鸣气了个仰倒,心中憋气,想他凤鸣一向嘴上功夫不输人,今天却败在独孤顺的嘴下,只得抓紧时间恢复内力,等一下定要揍到他服气。

    独孤顺见干扰凤鸣的计策不奏效,便也不再多言。两人休息了两刻钟,此时琴声也停了,凤鸣觉得自己的内功起码恢复了五成,便准备起身先下手为强了,此时独孤顺拼尽全力也只恢复了将近四层的内力。

    正当独孤顺满脸戒备地看着凤鸣过来的身影,脑子里想着该怎么保全颜面的时候,嵇隐从琴室里走了出来,对着他俩道,“哦,你们这是打完了呀,打完了就去吃饭吧。”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便向院外走去,独孤顺赶紧跟上嵇隐,“走,吃饭去吧,我饿了。”

    凤鸣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独孤顺的小心机,不过吃饭乃是他人生第一大事,为了打架耽误吃饭那绝对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事,只得赶紧跟了上去,“走,快回去吃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在青竹小筑用过午饭之后,凤鸣和独孤顺又梳洗了一番,换上庭柯拿来的新衣裳。

    凤鸣想着今天还有那么多字帖要临,便准备去闻道斋的书画室里开练字了,也没心思找独孤顺的麻烦了,主要是凤鸣仔细想了想今日应是自己赚了,不过是因为独孤顺不肯服输,才没有显出胜负,仔细算下来,凤鸣还是多招呼了独孤顺几下,想清楚这茬,凤鸣气便顺多了,心情也好了起来。

    凤鸣也不去嵇晋那里讨教美食了,以后每天都要写一百张字,估计以后只能偶尔去嵇晋院子里玩一玩了。毕竟楷书可不是草书能够一笔书,而是一笔一画,中规中矩,一百张写下来,还是很费时间的,尤其对于已经久不写楷书的凤鸣来说,那更是要命。

    凤鸣刚开始习字自然也是学的楷书,但等他多认了些字,又看过张芝和王献之的草书之后,便惊叹世上竟有这种书法,实在是太合他的心意,在凤鸣看来,草书可太方便了,省下不知多少时间,除了只有他一个人认识之外,就没有别的缺点了。当然,他的好友雪飞飏也是认识的,毕竟两人是一起学习长大的交情。

    凤鸣只得老老实实坐在书画室里临字,还不敢胡乱交差,毕竟是要上交到先生那里去的,写的太差肯定要返工,这种小聪明耍了也没用。尤其是凤鸣自尊心还是挺强的,一向自诩天才,今日被先生在课堂上当面点出已经觉得很丢脸了,再被先生用不成器的眼神瞥两眼,他就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凤鸣老老实实练字去了,嵇隐则返回闻道斋看书,独孤顺便留在朔风院自己的房中练功。昨日知晓小自己一岁的嵇隐内功的修行速度竟和自己一样,早上和凤鸣打架虽然看起来不分胜负,但他其实是输了几招的,只因论剑招独孤顺是比凤鸣强,但换做拳脚招式,优势便不明显了,最后还是吃亏在内功不如对方。这让独孤顺心中升起一股急迫感。

    或许换做嵇隐独孤顺心态能稍微平衡点,但是输给凤鸣,想起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便心中极度不爽起来。

    独孤顺饭后修炼了一个时辰后便停了下来。他感觉如果只是按照以往按部就班地修行,是如何也追不上什么也不做内息也在自行运转的凤鸣的,凤鸣体内修出的内力虽然有一部分会被蛊虫吸走,但依然是比一般人要快的。独孤顺倒不指望追上凤鸣,但若能拉近差距,他自可以凭借招式的优势。

    然而内功的修行也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修炼就能不断增长,内功的修行是有时辰的,卯时与酉时修行最佳,其次为子时和午时,其他时辰修行便事倍功半,何况内功的积累终究需要外功来发挥,而外功更需要日积月累地勤加练习,才能首先记住所有的招式,然后在一次次反复练习中融会贯通并感悟出意境,而悟性高的还能通过旧的招式演化出新的招式。

    凤鸣因体内存在蛊虫,时时刻刻都处在修行之中,虽然效果只有主动修行的十之一二,是以凤鸣每天也都有坚持修炼三至四个时辰的内功,再加上依靠烈阳蛊修炼的内功,如此日积月累凤鸣必然会与他人拉开差距。

    另外凤鸣所修行的《天星诀》是顶级内功心法,他的内功比其他人也要更精纯。独孤顺也是修炼此心法,他的修行速度在同辈中其实已经很快了,他天资不输于人,也足够勤奋,但无论多勤奋也不可能如凤鸣一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修炼内功。

    正当独孤顺心中感到有些泄气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山崖,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独孤顺记得昨日嵇隐说他的祖父在山崖上清修,便想到嵇隐祖父不就是创出与嵇氏《流云若水剑法》相契合的内功心法的人么,他能自创心法,首先必是在武学上有极高的天分与造诣,其次还要对内功的修炼有独到见解,以嵇隐祖父的见识阅历说不定能够给他一些指引。

    独孤顺便想到去崖顶找嵇隐祖父拜访请教,他目测了一下,对面的山崖约有百丈高,以他现在的内力还没办法一跃登上崖顶,但他可以借助山崖上的亭子,他如今跃上亭子大约会耗费六成内力,亭子是在半山腰的,从亭子到山顶还有一半多一点的距离,借助亭子作为中转应该没太大问题。

    独孤顺先是飞身跃上崖壁上的亭子,他在亭子上等内力恢复至八成后再借助亭子跃上崖顶。

    等到了崖顶,独孤顺已只剩一成多的内力,内息空乏,呼吸都有些急促。他边稍作调息边打量了一下山顶的环境。

    这座山三面临崖,只有一面向远处延伸,与别的山峰相连。山顶还算开阔,居然也生长着一片竹林,竹林中掩藏有一小片高低错落的竹木建筑。独孤顺从竹林中沿着小径行了一段,便来到一处院落前,名曰“兰沚居”,还未走近,便听到有声音从屋内传出。

    “小友独自到访,可是来探望我这个老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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