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城南老人

章节字数:1877  更新时间:21-05-07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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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望?能相望,已是极大的幸福!大师姐引我入门派时,为我取名“wàng雪”。十年了,如今我才想问师姐,究竟是“望雪”,还是“忘雪”?而我,惟有跟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天,也没有勇气紧走两步去跟上她的脚步去与她肩并肩行走。

    不悔,但也不会成为我引以为傲的过去。如今我仍用着这个名字,以后也会用下去,这将是我对自己提前做的祭奠。心上一刀,胜过薄酒三千,我将自己写作“忘雪“,如今在见证了周茗雪的死亡后,胜负心反而更加激荡起来,恨不能将他复活起来揪到师姐面前。

    要继续寻找线索,只有在多进行打听了。我将摊子改成小推车的样子,走街串巷,复又认识了不少人。

    其中在城南认识了一个老人,才看见他时,他在家门口的石阶上坐着抽烟卷,烟雾缭绕进了他脸上深深的皱纹间,给他蒙上了一层雾色,看起来蓝莹莹的发光,他一看到我,便咧嘴向我招手:“小伙子,我买蜜饯。”

    我一边说着“大爷牙口不错”一边给他打开了盛着蜜饯的包裹,递给他时他却不接,只是拉了我的手在他身边坐下,悠然吐着烟圈说:

    “好久没有人来和老爷子说话了,今天太阳好,你就多坐会吧。

    “老爷子其实不是中原人,乌蒙贵闹乱,为了保命才出走,这一走不仅到了北国,还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别看我现在没什么口音,那也是曾经受尽白眼之后才慢练出来的。一晃几十年,除了血之外,现在的我已纯乎是一个中原人了。

    ”我的女儿,没有怎么遗传到我的外貌,她比我更像中原人。而我,也没有告诉过她我不是中原人。可她似乎在其他方面更像苗疆女子,有一天她回到家,撩起衣服给我看她的肚皮,我起初以为她是像小时候一样撒娇,直到我看到那微微的隆起,才明白我的女儿想告诉我什么。

    “我满心欢喜地供养着她和腹中的孩子,直到六个月后我的孙女降生,那种初为祖父的欣喜甚至冲淡了对女儿的关怀。可仅仅过 了几天,月子都尚未坐满的我的女儿,竟消失了踪影,只留下这样一封信。

    “父亲, 虽然你不曾表现出來,但女儿深知为你丢了脸,已无颜留在此地。烦请您照料好我的女儿、您的孙女,女儿此去江湖,不知何日再逢,万请您保重!”

    “我的傻女儿,竟会以为她产子后我的疏忽是在生她的气,也都怪我,一时间心思全在孙女身上,哪里注意到了女儿的情绪波动!到如今,三十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我心爱的女儿。不过答应了她的事情,我认为做得很好,我的孙女健康地成长了,现在,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事。

    “孙女一天天地长大,我要操心的事也越来越多,在家担心她心中烦闷,在外忧心她是不吃饱穿暖,又怕她受人欺侮。就这样到了她15岁的时候,原先波澜不惊的生活掀起了巨浪她乡出门玩耍时被感染了时疫,又因为一向身子弱,到了甚至奄奄一息的地步。我抱着她四处寻医问药,找遍中原所有神医,甚至求到孙思邈面前,可是他们一看到我的孙女便纷纷摇头,她就那样在我的怀里,就像每天晚上入睡前给她唱摇篮曲的时候一样,安然地睡着,紧闭着小嘴和眼睛,她那大大的、露珠一般、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多希望她能睁开看我,就和过去的那十五年中的每个朝暮一样,看她笑、看她哭,偶尔的小脾气和撒娇,那样可爱的小孩子气,我只要看一眼就会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便带着她回到了苗疆,希望能抓到一线希望。

    “老天没有把我一逼上绝路,在我的故乡,我终于看到我的孙女,我的明珠她睁开了眼睛,她又看着我了。我的宝贝,我一生的挚爱——她终究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在那一刻,我第一次为自己的苗人身份感到骄傲。中原那些庸医!他们分明就是医术不精,是他们无能!不过 我心愿已了,对他们的怨恨之情也顷刻烟消云散,我又能与孙女一起生活,其他的事情我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老人说到这里,磕了猛烟斗,笑得很欣慰,他的开心差一点就要感染到我了。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打开我身后的门,我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她大约二八年纪,皮肤白的瘆人,偏又涂了厚厚的脂粉,浓妆艳抹的样子全然与她的年纪不相称,半张脸照着阳光的模样十分吓人,毫不夸张地说,我真的被吓了一跳。

    “爷爷,怎么还没好?“少女张开那猩红的大嘴吐出了这一句话,声音十分悦耳,却夹杂着着不耐烦。

    老人又抽了一口烟,徐之,慢慢吐出烟雾,缓了缓说:

    ”快了,快了。”

    什么快了?我不明白。这是在催我离开吗?

    我猛然想到,老人说女儿已去江湖三十年,那他的孙女应该三十岁了吧,和这个少女的年纪也对不上啊。莫非。。。。。。。

    我还没来得及验证自己的猜想,就感到手脚发软,眼前一片漆黑,直直地栽倒了下去。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一老一少两人都看着我笑,气氛十分的诡异。

    原来!原来他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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