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黎落

第一篇章 是谁改变了谁  第5章

章节字数：2059  更新时间：10-03-23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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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闹的街区，

    她从一家家店门前走过，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四处张望着逛街，

    熟悉的快节奏铃声在口袋里响起，“喂，梵蕾，恩，我今天想出去一个人走走，看你今天也应该挺忙。我知道，晚上一起吃饭，恩。”边走边合上电话，她在站定的地方抬了眼，便推开了眼前的店门。

    “欢迎光临，小姐需要什么花？”花店里的营业员热情的走向她。

    琳琅的颜色花朵，形状各异的千姿，含苞欲绽，混淆着扑鼻好闻的香气，都摆满了这个不大的店面中。

    “要一束红玫瑰，包装也全部要红色的。”

    “好，请稍等。”

    ．．．．．

    一个充满了缅怀的幽静地方，

    “妈妈，我回来了，刚回来前几天有些忙，到现在才来，妈妈不会怪我吧。”黎人跪下身子，轻轻把花放在坟前，那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玫瑰，一如既往的殷红似血。

    她曾经说过那是世间最美丽的颜色，最美丽的花。遥记得以前的每个月，妈妈都会买上几朵插在窗前的瓷花瓶里，总会默默的看上好久都不出声，只是那样的看着。

    摸起嵌在碑上的照片，黎人笑着看着那个黑白色熟悉的面容，照片上的样子没有苍老，依旧停留在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中未曾变过。

    看来管理员打理的很好，碑的周围一层不染，但黎人还是拿出身上的帕子，仔细的擦了起来，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细心，仿佛那个就是妈妈，就在自己的面前从不曾离开。

    “妈妈，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

    “不回答那就是想喽。”说完，便跟个孩子似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回来能看见梵蕾真好，妈妈你还记得她么，她是小黎高中最好的朋友。”

    “哦，原来妈妈还记得啊。”她弯着月牙。

    “妈妈，小黎现在能赚好多好多的钱了。”依旧笑着，却湿了眼睛。

    她又说：“我要是那时有钱就好了，妈妈。”可这一切都已来得太晚。

    “妈妈．．．”

    一句又一句的唤着，自言自语，却始终再也听不到回答。

    空旷的墓地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那片宁静的土地，宁静的只有了回声。

    微风吹过，抖动了树上的叶。

    风，也仅仅只是吹过而已，从不曾带走任何，什么都无法改变。

    ．．．．．

    看着眼前的这片高档别墅区，早已不见当年那栋老式住宅楼的丝毫样子，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过来看看这个曾经住了九年的地方，即使现在已面目全非。以前的邻居也已不知搬向何处，什么都变了，这个城市变了，原来的还剩下什么。

    记忆，又像红潮般的涌入……

    以前的妈妈是一个钢琴教师，每个月的工资也只是微薄的仅仅几百而已。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没有丈夫，那该是多么的辛苦。有个要依赖自己的孩子，她只能用单薄的肩头，坚强的扛起所有的事情。

    现在回忆起来，简直就是无法想象。

    妈妈总摸着我的头说我乖，其实，我真的很想不乖一次，哪怕就只有一次，任性的耍小孩性子也好。但是从来都没有，自懂事来我都不吵不闹，因为吵闹只会给妈妈带来无谓的负担，很早我就已知道。

    隔壁的小彦有个爸爸，会总是给她当马骑，陪着她玩儿，小彦哭时会哄着她，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玩具逗她乐。

    当妈妈看见我总是看着他们一家出神的时候，便会温柔的抱起我护在胸前，却不说话。但那一刻我知道，她是在心疼我，而我，也亦是在心疼她。埋在她的怀里，记得自己总会扬起笑脸骄傲的说：“我有世上最好的妈妈，妈妈会给我讲故事，会给我做好吃的点心，会给我暖被窝，最最好的是我的妈妈会弹好好听的歌给小黎听．．．”

    我会一直说到她在我的脸颊上好笑的吻了吻。

    那时的生活，每天都要处处节俭，不能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交完电费水费，还有生活上的其他费用，几乎就不会剩着什么了，何况自己还要上学。几百块，怎么也不够的。没有太多的钱，自然也不会有新衣服，但偶尔妈妈买上一件给她，也会让她高兴地不得了。而妈妈自己，却每年大致总穿着同样的衣服。

    有时躺在床上，总是盼想着能快快长大，有天能赚好多的钱给妈妈，她也就不用总是偷偷的半夜起来在旁边的小客厅里替工厂做零活。

    总以为，生活可以就这样的一直下去，

    直到妈妈把我推向孤儿院，自己当初并不是没有怨过她，甚至是恨过，怪过她。即使真的像她说的，我只是她领养的那又怎样。曾经在一起的九年，我不相信妈妈是那样的人。只是再相信，却又不敢去打搅她，怕她会生气。真的好，假也罢，我一直在等，等妈妈接我回去的那天。

    就这样一等，等了两年。

    没有任何的朋友，只除了院长，那个感觉像妈妈一样亲切的人。

    也仍记得那天，看到从外头回来的院长走向自己便抱着开始哭，当时自己懵了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院长紧紧地抱着，眼神里的悲伤清晰可见。告诉说，小黎的妈妈快要死了。说，那是癌症，在我来这之前，就已经得了病。

    世界仿佛就在那一瞬崩塌，而我掉下了那个万丈深渊，震惊的手足无措，只剩下了哭。

    也记得，当我冲进那个两年未进的房子时。

    原本妈妈本就消瘦的脸庞，双颊上的骨都已能看见形状。她正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老旧的摇椅上。无声息看似脆弱的仿佛下一刻的灵魂就会飘走。

    因为没钱，重逢的那天却是永远的再见，于是妈妈走了。

    因为没有钱，不想拖累她，所以强装着抛弃了她。

    于是，我成了真正的孤儿。

    从前的责怪，哪怕恨过，但是到了后来，只剩下了想念。

    当最后妈妈环在自己颈间的手，施上的力气变得渐渐轻微，那时那种恐惧到极点的心情，真的很痛。

    我知道妈妈其实是在等我回来，撑着最后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