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章节字数:4042  更新时间:09-03-15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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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怎么了?眼皮似有千斤重,混身僵硬。好冷,我会不会死了?

    “无论如何救活她!如果她死了,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小人等定竭尽所能!快点烧热水!越多越好!”

    “把这姑娘放进热水里浸泡!再取当归两钱,桂枝三钱,赤芍两钱,细辛一钱,木通两钱,炙甘草一钱,大枣两钱,丹参三钱,生姜两钱,红花两钱。水煎加黄酒适量给姑娘温服!”

    “元帅这军营里并无女眷,可这姑娘需无一丝阻碍的……”

    “我抱着她就可以了。”

    “可是元帅您的伤……”

    “再罗嗦半句当心你的脑袋!进来都把眼睛蒙上!不然挖了你们的眼睛!出去吧!”

    “元帅药煎好了。”

    “放下出去!”

    “幽若,你变了,从前你不这么嗜睡的。还是你生我的气?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只要你一醒来,我就离开。”

    “前阵子我一直折磨你,我以为我会快乐!那天我为你挡箭,原来这样我才快乐。你呢?你要怎样才会像从前那样快乐?是不是真的要我死你才开心?那你就要醒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很想争开眼睛,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我还想不想你死。看见你在我面前昏倒时,我毫无快感,反倒是很怕你就这样长睡不醒。我不知道除了恨你,还有无其他。

    脸上湿湿的,你哭了吗?你还会为了我流泪!唇上印有你的温度,我不知这感觉是痛还是感动。眼前白茫茫一片,如梦似幻,我仿佛又看见,你骑马昂首,递上拜贴,对门人道:在下楚臣,特来拜见侯爷。

    那时的你,无华贵锦袍,青衫笔挺,腰间挂一只玉萧,绝世独立,出落的不似凡人。你眉目清秀,大气十足,丝毫不似十八岁的少年。

    你见了父侯,不卑不亢,字正腔圆道:在下乃是天山派首座弟子楚尘。听闻侯爷求贤若渴,特来投奔。侯爷若得在下相助定是如虎添翼!

    我父亲只是淡淡的一笑。

    我躲在屏风后偷偷看你,你神情自若,好似天生的将相摸样。我经常偷偷看你,每一次心里都象有小鹿乱撞。姐姐笑我,我不觉红了脸。

    你心高气傲也并不无道理,无论是你的聪明才智,你的武学修为,你在兵法上的造诣,全都无人能级。父亲多次举荐你入朝为官,可你委婉拒绝,你说:在下要辅佐的是侯爷,并非朝廷。

    父亲雄心大略,得你真的如虎添翼。

    那日我立于洞天湖子缘桥上,望着湖中锦鲤痴痴念。你迎面走来,超尘脱俗。你见我不似其他男子,你的眼中清澈一片,你的笑犹如这洞天湖水般荡漾,你开口道:你好美,婉若仙子。

    心一下不听我指挥了,它乱了。我故做镇定抬眼望你问:你是谁?

    你没有立刻回答我,慢慢的走到桥间,青丝飞扬,你说:在下楚尘。然后你于我擦肩而过。

    我忍不住叫你:你会放风筝吗?

    你嫣然一笑道:在下不会放风筝,但是我会飞!

    我只是一刹那间失神,你便带我飞上高墙。我吓得紧紧搂住你的脖子,引得你阵阵发笑。

    “楚尘、楚尘、楚尘……”

    “姑娘您醒醒!”

    我被外力摇醒,入眼的是一半老徐娘的妇人。我抬眼望了望,这无疑是军营,我们得救了!还是只有我?

    “元帅呢?元帅他没事对吧!”

    “元帅……奴家也不好说呀!”

    我一把推开那妇人,急步朝外跑去。

    “姑娘你的鞋……”

    我赤着脚踩在冰雪覆盖的异土,拦我的士兵,抓我的妇人,炊烟袅袅,好像什么都看不见,眼盲了。原来看不到楚尘的眼界,就是空白的一片。

    怎么床如此整洁?如此冰冷?“元帅呢?!”我抓过门口的士兵,仿佛要把他摇碎。

    他支吾很久也说不出所以。我急了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眼泪滚滚掉在地上结成了悔。我四处寻他,麻木了,坐在角落里歇斯底里。这人生匆匆,执念什么痴念什么,原来我不仅恨你亡我满门,还有你丢下我。

    “幽若,你怎么坐在这里?”

    原本空洞的眼立刻又有了焦距,我只是望着他,他将我抱起转身往帐内走,他似有些责备的开口道:“天气这样冷你着凉了可怎么办?”只是这最简单的一句问候,我就忍不住埋在他怀里痛哭流涕,像是孩童丢失了心爱的玩具般委屈,呢喃道:“我以为你又丢下我……”

    他将我放在火炉边,捧起我的脚,如珍宝般:“你看你象小孩子一样,怎么连鞋都不穿?大夫说你不能再着凉的!”

    我细弱蚊蝇的说:“我醒来看不见你,所以……”

    他突然冷笑道:“所以迫不及待投怀送抱?”

    我突然慌了神,打翻了小几上的热茶,溅了我一身,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跌入谷地。

    他挑眉看我,眼里渗透戏谑,勾起嘴角邪恶的笑:“怎么了?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这茶很烫,来让我看看美人身上有没有烫伤?”

    他抬手挑起我的下巴,细细的吻起来,舌似狂舞,我的口中只觉血腥蔓延。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我愣在那里。任他亲吻、撕咬。直到胸前一凉,那声音刺耳,好像又回到了那生不如死的一天。姐姐被他们按在地上,他们不顾那眼泪和哀号,粗鲁的撕碎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我用力咬上楚尘的肩膀,他吃痛停了下来,我趁乱从他身下爬出来,冕了一下衣服,心被重重击碎,掩面逃了出去。

    我回头望他,他像是僵了一样,仍保留那个姿势。胡乱擦了眼泪,原来我们的真情,只有在绝境是才会出现,如今平安便荡然无存。可笑的爱,那不过是让人迷失的毒药。我不会再迷恋,游戏继续。

    我不知是怎样走回了大帐,我们得救后楚尘给我安排的单独帐子。

    “哎呦!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啊!元帅若是知道了奴家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呀!”那妇人忙拿了裘皮给我披上。

    我凄然一笑开口道:“他不会在乎了。”

    “谁说的,元帅对姑娘那可是说不完道不尽的好!大伙们可都开在眼里呢!”那妇人边笑边说,好似是自己被人呵护。

    “好?哪里好?我是不是眼盲心瞎了,怎么我都看不见?”

    夫人打了热水,扶我坐在榻上,弯腰给我暖脚,“姑娘这是哪的话,奴家本是附近村落的妇人,自从上次姑娘病了,元帅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生怕姑娘有个闪失!就算找来了奴家,元帅也是日夜陪伴,后来身体熬不住了才回去养伤。”

    “是呀,他是不能让我死了,他是要我活着折磨我。”

    “姑娘这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呢?看着都心疼!”那妇人也跟着簌簌掉起眼泪来。

    拿手指沾了她的泪,放入口中,“又咸又涩,是真心的吗?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

    那妇人擦干净手坐到我对面,泪眼朦胧:“姑娘,奴家不图你什么,奴家一家都是老实的庄稼人,不瞒你说,奴家原来有一个闺女,她四岁的时候,家里养不起卖了,若是她还在也该有姑娘你这般大小了。”她呜呜的哭起来。

    “大嫂怎么称呼?”

    她摸了把眼泪说:“奴家夫姓刘,姑娘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妨跟我说说。奴家刚来的时候,是冲着钱来的,可看见姑娘你,还以为是见着仙女了呢,你长得可真俊,招人喜欢。奴家是过来人,奴家看得出那元帅是真的很在乎你。有些事情别太钻牛角尖了,得过且过吧!”

    我凄然的笑说:“刘大嫂你以为我和元帅是什么关系?”

    “这明眼人一看叫知道,说出来姑娘别生气,像这有全有势的高官,身边的女人自然少不了,若是他疼你,就将就着过吧!”

    我摇摇头道:“他是我的仇人!”

    那妇人一惊,然后又簌簌落下泪来:“作孽呀!苦了你了!你们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呀?”

    拿手帕擦干她的泪,柔声道:“有些事知道越少越好,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怕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那妇人立刻跪下,哀求道:“姑娘啊!我还有一家老小,求你饶了奴家这条性命!”

    我扶起她说:“你放心,若你真心待我,我定会保你平安,如若不是……”

    她连忙点头道:“姑娘放心!放心!”她见我点点头又道:“姑娘想必是饿了,稍等一会,奴家去给你拿吃得来。”她转身朝外走去,不多时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圆,我有些差异,她又说:“今天是上元节了!姑娘你昏迷了好多天了!”

    如此已经半月了,倒真有些饿了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那妇人就看着我笑说:“多吃点!”

    我点点头边吃边问她:“刘大嫂你知道我和元帅是怎么回来的吗?是军队救的?”

    她说:“奴家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是你们自己回来的,说是派了兵但没找到你们,后来元帅就抱着你回来了。”

    会是谁救了我们呢?以当时的情况,楚尘不可能抱我出黑洞。

    什么味道?

    “刘大嫂哪来的香……”话音未落,眼前一黑,晕倒在这上元朦胧夜色中。

    我在灯火阑珊醒来,眼前热闹非凡,花灯如星火般照亮夜空,孩童的嬉戏声像是最迷人的花香,一直飘进你的心里。只把这世上最美好的画面呈现给你,让人心里暖暖的。

    抬眼望这亭子,雕栏于砌。亭外立一男子,青丝如瀑,衣襟翩翩,他笑靥如花对我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我大声唤他:“清落?!”

    他伸出手:“上元佳节,在下苏清落可否邀佳人共游?”

    就像是时光再一次逆转,我们又回到孩童时代,他牵我的手,奔跑在花市,一路撒满我银铃般的笑和他如糖果的言语。我还是笑看他挑逗花灯老板,耍一点小无赖,骗取那花灯。他猜灯谜的时候总是语出惊人,又或者问很多问题,将那小贩都问烦了赶我们走。

    我们回到那亭子里坐下,我靠在他肩膀。他眉飞色舞的说:“马上会放烟火,这个亭子是最佳的观看角度,我好不容易才租下的!你等会可要目不转睛啊!不然就赔了!”

    我重重的点头,对上他的眸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边疆啊!不过这里是蛮彝的地方。我来看我的红颜知己,顺便来看看你。”他凝视着天边,哀伤不经意流露出来,尽收我的眼底。

    我突然问:“是你救我的吧?在草原黑洞!”

    他依然看向天边,似风清云淡的说:“不用那么感激我,我说了只是顺便。”

    “唱首歌给我听吧,要我没听过的。”

    他想了想轻轻唱起来:

    怡虹别院驻在烟雨楼前

    停在台阶没有拦住我越走越远

    醉了红颜也罢断了琴弦

    你若是我会不会在凡俗之前

    迟迟留恋

    这是一种厌倦也是一种执念

    荒唐的是我

    只不过是区区等闲

    如有佳丽三千不如知己一见

    别人笑我太疯颠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别人笑我太疯颠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荒唐的是你

    看不懂就说我可怜

    如此可怜

    金缕玉甲也是布衣袈裟

    问天涯告诉我到底是真是假

    放了天下也罢送给人家

    你若是我会不会把富贵荣华

    当作一盘黄沙

    烟火满天,照得亮夜空却照不亮人心。

    “这歌词写得真好,叫什么名字?”

    他凝视我:“看穿。我也觉得好,古往今来有几人能看穿这富贵荣华,幽若你还能回到从前吗?将这一切看穿?”

    “你不是说要目不转睛的看烟火吗?快看,多美呀!”

    他笑有些凄凉,喃喃自语道:“这答案我一直知道,只是忍不住想问,期望有奇迹出现。光是感情这一点我就永远都看不穿。看不穿也好,免得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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