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大小姐,你弟弟很帅

章节字数:2650  更新时间:09-03-20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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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rt是陈景的荷兰朋友。九年前的夏天,范也行到荷兰时,陈景介绍他们认识的。可是,九年过去了,他怎么还会记得Bert呢?这让陈景想不明白。

    九年前,也就是2000年,陈景去了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念博士。陈景还记得当时离开中国的感觉:情绪很复杂,既渴望立即离开中国,把中国的一切全部抛诸脑后,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但是又感到害怕,毕竟是第一次离开自己熟悉的国土。

    那天早上去机场前,陈景再三叮嘱自己:今天不能哭。去机场的路上,陈景果真跟送行的人有说有笑的,大家好像是去秋游。等领了登机牌,就要进入关卡时,那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忽然爆发了,紧紧抱住张青,两个人哭得梨花带雨,结果其他几个朋友也不禁唏嘘。

    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泪,陈景终于进了候机厅。但是当她独自一人坐下等着上飞机时,一种疏离感蓦地袭来。这个时候,她脑子里面出现的东西很多,不过想得最多的是她的初恋男友刘楷。虽然在一年前跟他分手了,但是两个人却依然保持着联系,陈景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找他,大哭一场,把所有的鼻涕抹到他身上算是报复。虽然陈景无法原谅刘楷的背叛,但是她内心当中最柔和的那一块地方确实是只留给刘楷了。虽然陈景极力否认,但是陈景自己明白:她这么坚决地申请留学,也不过是真的想和刘楷划清界限。以后自己再难受,也不会再依赖这个男人了。陈景想到这儿,眼泪又啪嗒啪嗒开始掉。

    眼泪一滴滴地落在胸前,她并没有去擦。坐在她身旁的一个外国男人坐不住了,默默地递过来一张餐巾纸。陈景毫不客气地接过了,但是眼泪却还是没有止住。

    “荷兰很好的。”发音奇怪的中国话断断续续传来。

    陈景心里很感激,但是眼泪却止不住。外国男人只好继续把餐巾纸一张张递过来。

    “Hollandisabeautifulcountry。Iamsureyouwilllikeit……”(荷兰是一个美丽的国度,我确信你会喜欢它。)英文清晰地传入了陈景的耳朵。

    陈景觉得不好意思,只好止了哭。抬起头,笑着说道:“Thankyou。Iamfine。”

    脸上的泪痕犹在,而笑容又像春花一样灿烂。陈景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多有魅力。这张脸,外国男人牢牢记住了。

    不过交谈还没有开始,广播就通知登机了。在飞机上,两个人坐在不同的位置上,陈景一脸困倦,外国男人也不好意思走过来交谈。在高空飞行了十多个小时后,陈景只来得及对那个荷兰男人浅浅地笑了一下,说了句“Byebye。Seeyou”,就被来接机的舅舅接走了。

    大概一个月后,陈景走在街上,忽然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跳到了她的面前,帅帅地笑道:“你好!还认识我吗?我是Bert。”

    陈景当然认出了他。这个在她还没有踏上这块国土,就已经给了她温暖的温柔男人。不过当时,却坏了陈景。很显然这个男人是从后面追上来的,估计还着实跑了几步,所以这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喘,不过那声音却是灿烂的。陈景喜欢这样的声音。

    渐渐地,她与Bert熟悉了,也和他的家人熟悉了,竟然成为了除了舅舅家之外,她经常拜访的家庭。

    当然这些都是范也行不知道的内容。他所熟悉的那部分,都发生在2001年的夏天。这个时候的陈景已经在大学里面混得如鱼得水了,图书馆、教室、商业街、博物馆,都摸透了,而且也已经交了很多的荷兰朋友,虽然有时候还会觉得孤独,但是刘楷好像完全已经被她抛在脑后了。偶尔给李味打电话时,就是在报告什么老师有趣、什么博物馆好看、什么展览好玩。

    2001年7月,范也行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大学互访活动。当李味告诉陈景,范也行选择来阿姆斯特丹大学时,陈景虽然愣了一下,但是那点惊讶立即被喜悦盖掉了。如果范也行真的来荷兰,那么他将是第一个在荷兰相逢的中国朋友。陈景把自己回国的时间推迟了一个月。

    范也行到的那天,陈景一大早就给Bert打电话,催他中午早点开车来接她。Bert觉得很好笑:“大小姐,你弟弟要下午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为了避免解释的麻烦,陈景跟Bert说是自己的弟弟来。李味的儿子,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师弟,当然可以称呼为弟弟了。

    在陈景的熏陶下,Bert虽然汉语依然说得疙疙瘩瘩,但是已经能用一些“特殊”的词语了,比如这“大小姐”就是Bert专门学来指称陈景的。陈景第一次听了,笑开了。后来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就更加乐坏了。他看中国电影,听到一个丫环这么称呼小姐,觉得语调很美,就学会来叫陈景。

    Bert中午到的时候,陈景已经把宿舍里里外外都打扫好了。Bert戏谑道:“如果不知道你是弟弟来,我还以为是在等情人呢。”

    陈景推了他一把:“中饭在桌上,你快去吃。吃了,我们就走。”

    “Iloveyou。”Bert脸上的表情很生动,“大小姐,我保证会安全地接到你弟弟。你不要担心。”说完,就乖乖地去吃午餐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陈景做的中国食物已经收服了Bert,虽然经常被陈景当作试验品,试吃一些陈景乱做的食物,但是Bert却乐此不疲。而且他老喜欢把“Iloveyou”挂在嘴边说,陈景理解为Bert爱中国食物,所以听得很坦然。不过有一回,陈景的舅舅听到了,很奇怪地问道:“这个男孩是不是喜欢你啊?”陈景笑了:“舅舅,我们中国女人会喜欢这种洋鬼子吗?”陈景不知道正在埋头大吃得Bert有没有听到,因为日子没有什么变化,Bert一看到陈景坐的中国食物,还是会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当范也行走出出机口的时候,就看见陈景站在人群中,挥着手臂大叫:“小行,小行,在这里。”

    陈景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范也行心里挺乐的,跑了两步,看到了陈景边上站着的外国男人,脚步又缓下来了。陈景快步跑到了他前面,一把抱住了他:“小行,终于见到你了,我真高兴!”

    Bert站在边上,被陈景夸张的动作逗得乐不可支,一个劲的在笑。范也行有点尴尬,但是并没有推开陈景。

    陈景拉着范也行走到了Bert身边,很自然地把范也行手上推着的行李,推到了Bert身边。

    Bert很夸张地说道:“大小姐,你弟弟很帅。”

    “那当然了。”陈景乐滋滋的,“小行,这是Bert。他很照顾我。”

    “认识你很高兴。”范也行伸出了手。

    Bert赶忙也把手伸了出来,两个人握了握。

    一旁站着的陈景被他们一本正经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笑道:“真可惜,这个历史性的镜头我们没有记录下来。中荷两国领导人会面。”

    Bert笑了,范也行也忍不住笑了。

    “弟弟,我们回家吧!”Bert推着行李,率先甩开大步。

    范也行听在耳里,很不舒服。我和你又没有亲属关系,叫什么弟弟?当即说道:“行李我自己推,谢谢。”

    “你坐飞机累了。让Bert来,没有关系的。”陈景边说着,边挽住范也行,离开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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