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翩翩侠侣,不羡神雕(相携离去)

章节字数:8178  更新时间:10-05-21 0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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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

    “灵儿,你累不累?”水壶递到了我面前,我接过来喝了口水,摇了摇头,“不累,咱们还能再走一会儿。”

    “你就别逞强了。”李逍遥笑着骑马靠过来,接过水壶挂在马上,对我说:“你都要睁不开眼睛了,咱们找个客栈投宿。”

    “不用了,我真的没关系。”我看了看天色,“现在太阳还没落呢,再走一会儿吧。”

    “你不累,我可累了。”他龇牙咧嘴道,“这马都要把我的屁/股给颠破了!”

    我“噗嗤”一笑,“逍遥哥哥你就知道搞怪,你早就习惯骑马了,屁/股怎么会疼?你知道灵儿不习惯骑马,又怕我不好意思说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不会的,这又没有什么丢人的,我就是屁/股疼。”骑马实在是个技术活,我不会骑马,李逍遥为了照顾我这两天都是慢慢前行,照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大景国。

    “好灵儿,咱们就找间客栈吧,就算我屁/股不疼,可是我的肚子已经叫了!”他这样说着,就是想让我休息。我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两个人就住进了一间客栈。

    小二机灵地过来招呼:“二位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李逍遥出声,小二先是被他的声音弄得一愣,接着看着他的脸怔住了。一般人看到李逍遥的时候都会被他脸上的面具给夺去了目光,尽管这一路上我已经见惯了,可是心里还是有疙瘩,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小二立刻收回目光,呐呐道:“实在……实在对不住……”

    “没关系,小二哥要是看中我脸上的面具,就送给你好了。”李逍遥笑着打趣,给小二一个台阶下,小二立刻笑逐颜开,恭敬地问:“两位是要两间上房?”

    “一间,普通的房间就行了。”我说道,小二看了我们一眼,可能是对李逍遥的印象很好,笑着说:“我知道了,二位原来是夫妻。我这就带二位过去。”

    “小二哥,麻烦你三个时辰以后准备洗澡水,水一定要热。”到了屋子里我又对小二补充。

    “好好,小的知道了。”他应着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李逍遥两个人,我转过身说道:“好了,你脱吧。”

    李逍遥的笑声传来,他笑着说:“灵儿,反正你都是要看见的,为什么每次都要转过身去?”

    “那不一样,看到结果不一定要看到过程啊!”我的脸有些发红,幸亏是背对着他,不然就糗大了。直到身后响起他的声音:“好了。”

    “你把眼睛闭好了吗?”

    “闭好了。”

    我这才转身走到床边,看他的确是闭上了眼睛的,脱掉鞋盘腿坐到他正对面,把羊皮打开,里面大大小小的银针散发出寒光。

    “灵儿,”他突然开口,“我早就想问,明明是我没穿衣服,为什么不是你闭上眼睛,每次都要我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你不怕我把你扎成瞎子?”我拿出一根银针,“你也知道你没穿衣服,你看着我,我会紧张。”

    “我不看你,难道你就看不到我没穿衣服了?”

    “你看着我,不就是直接告诉我我看到你没穿衣服了?”对话渐有变成绕口令的趋势,我立刻截住,“而且,你看着我,我下不去手。总之,这回你绝对不能像上一次那样,施针施到一半突然睁开眼睛吓我了!”上次我正全神贯注地要将一根银针扎上他的“神封穴”,一抬头忽然撞上了他一双灿如繁星的眼睛,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扎错了位置。

    “好好好,我这次绝对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保证不睁开。”

    我稳了稳心神,将第一根针扎入他的身体。

    我原以为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将那一根根银针扎在他身上,做不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还能下得去手。可是当我将第一次熬过来的时候,擦掉脸上的汗,我知道原来我竟然可以做到自己认为做不到的事情。尽管每一次施针结束,我就仿佛从地狱走了一圈,可是我真的坚持下来了,而且越来越熟练。

    “嗯……”他突然一声闷哼,身体颤了一颤,我的心也颤了一下,犹豫地开口:“逍遥哥哥……”

    他的双眼紧闭,右手握住了我的左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继续。”

    我只能收回心神,继续给他施针,当最后一根针从他身上拔出来的时候,我的心从高高悬着的地方落下来,吐出一口气:“逍遥哥哥,好了。”

    他没有出声,头搁在我的肩上,长长呼吸着。我知道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敲门声响起,小二在外面叫着:“二位客官,热水准备好了。”

    我要去开门,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我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叫道:“你送进来吧。”

    门被推开,小二笑得灿烂走进来,一看我们在床上的样子立刻呆住了,然后脸“腾”地红了,低头道:“那个……那个洗澡水……”

    “麻烦小二哥倒在木桶里。”

    “是是是!”小二连声应着,慌忙把热水倒入木桶,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离开时还不忘“好心”地把门关严。

    “逍遥哥哥,该浸药了。”我轻声唤他,他还是不说话,我只好把他的手臂架在肩上,连托带拽地总算是把他弄进了木桶。从腰包里取出药瓶,把里面的药水倒进去两滴。

    这是老鬼特别调制的药,可以说是以前药水的提纯,只要两滴就够用了。我看他在木桶里泡着,表情变得舒缓,于是搬来凳子坐在木桶旁边。施针带来的疲倦让我的眼皮打架,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先闻到了一股药香,淡淡的就在身边环绕,我转了个身,一张脸就直接闯进了我的眼帘。

    逍……逍遥哥哥……我一惊,差点坐起来。他……他怎么睡在床上?不对……应该是我怎么睡在床上?我应该是在房间里打地铺的……昨晚上我太累了,然后好像睡着了……难道是他把我抱到床上的?

    男、男女授受不亲……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想开口叫他,又觉得这样好尴尬,要不然,偷偷下床吧……我看着他的脸,晨光从窗子中透进来一点点,那一点点的光辉好像都照在了他的脸上。

    我的大脑有一阵空白,手就自己抚上了他的额头——那里还是布满了脓包,摸上去软软的,好像里面有什么水一样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呢?老天爷真的太不公平了……我的鼻子发酸,手摸到了他的鼻子,然后是嘴,然后……然后……

    我是白痴!我是白痴!我的大脑里在叫喧,你在干嘛?你是色狼吗?

    我不是色狼!

    那你干嘛摸人家的喉结?

    我……我……我不是色狼!

    “嗯……”他发出呓语,我的心“咚”的一跳,马上躺回去紧闭眼睛装睡。我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我还听见衣料的窸窣声,然后身边的热量增加,好像是他……靠过来了!

    “灵儿,你醒了吗?”

    我紧张地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宁死也不能睁眼!

    “太好了,你没醒。”他喃喃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只小老鼠用爪子摸我的额头,摸我的鼻子,还摸我的嘴,还摸……”他突然停了下来,声音里有了笑意,“你猜小老鼠还摸了什么?”

    让我死了吧!他刚刚已经醒了!我尴尬的想哭,可是这个时候叫我怎么睁开眼睛嘛?我打算将装睡进行到死,可是突然听到他大叫一声:“哎呀!”

    “逍遥哥哥怎么了?”我赶紧睁开眼,却看见他的脸在我的正上方,一脸笑意地看着我,说:“我想起来它还摸了什么了!”

    我上当了!天底下也就只有我会上这么简单的当!我是白痴我是白痴我是白痴……我欲哭无泪,只好应他:“还……还摸了什么?”

    他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轻轻碰触他脖子上的喉结,笑着说:“这叫什么?”

    “什……什么……”他一说话,我的手就随着微微地震动。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灿若繁星的眸子,里面好像有光在流动,好像一个深潭,又好像是宇宙里会发光的黑洞,我就掉进这个黑洞里,转啊转,转啊转,我的头被转晕了……

    “这叫喉结……”他的声音好像是催眠的魔法,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自己就喃喃地出来了:“不是……这叫挑/逗……”

    他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流光四溢,我猛然回过了神。

    哦卖糕的,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是中电视剧的毒太深了吗?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不要命地往脸上挤,我简直想哭!

    “不是……是……不是……”我一着急,把被子蒙在头上,大叫道:“逍遥哥哥我饿了!你出去给我买吃的东西!”

    “灵儿——”

    “快去快去!我要饿死啦!”

    他哈哈大笑,“好,我去给你买。可是你不要还没被饿死就被憋死了!”

    我要平静,要平静,不要胡思乱想……

    “灵儿,你快出来,我以后再也不逗你了,真的。”

    “我还没睡够,你先出去买东西,我一会儿就出来!”

    “好,那我走了。”

    我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确定他走远了才把脑袋露出来。

    啊——丢死人了!我不要活啦!我都不知道一会儿怎么上路了!干脆买个面罩把自己遮起来吧。

    于是那一天,我都是在马上低着头,而李逍遥可得意了,一会儿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一会儿就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最近的老鼠可真多。”一会儿竟然还骑着马靠过来,抬手摸摸自己的喉结,然后用很正经的语气说:“嗯,原来这叫挑/逗。”

    可怜的我默默承受着他非人的对待,心里想,你笑吧你笑吧,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到时候我一定笑死你!

    好不容易看到拓沙与景国交界的城墙了,我快马上前,希望赶紧把他甩在后面,刚刚走到城墙下就被士兵拦住了,喝道:“叫什么名字?到景国去做什么?”

    “我叫燕七,到景国找人。”我下马回答,李逍遥也下马走了过来,士兵一看到他立刻皱起了眉道:“你们是一起的吗?”

    “是的。”

    个子最高的士兵冲着李逍遥叫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戴着面具?”

    我一听,心里很不高兴,人家戴不戴面具关你什么事!

    “在下名叫李逍遥,至于为什么戴着面具,”李逍遥顿了顿,说道:“那是因为在下生了一种很奇怪的病,面具下的半张脸是烂的,所以才要用面具遮住,以免吓到路人。”

    高个子士兵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旁边一个四方脸的士兵喝道:“什么怪病,我看你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说不定是什么通缉犯!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我心里一阵紧张,开口道:“军爷,我哥哥他确实是生了怪病,还是不要吓到几位了。我们两个不是什么通缉犯,是到景国寻亲戚的,这兵荒马乱的,咱们老百姓只想图个安生。”

    高个子士兵有些犹豫,四方脸的士兵却叫道:“这里进出的人哪个不是这么说的?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赶快把面具摘下来!老子是从小吓大的,就算你长得比牛鬼蛇神还丑,老子也不怕!”他手里的枪指向李逍遥,李逍遥看着面前闪着光的枪头,缓缓道:“不是我不想摘,只是我面具下的脸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看过,半点也不想给旁的人看到。”

    四方脸士兵脸上一青,喝道:“呸!什么了不起的金贵!老子看你根本就是通缉犯!快快摘面具,不然老子几个兄弟就不客气了!”他的话说完,旁边的五六个士兵都围了上来,一杆杆枪指着李逍遥,满脸煞气。

    李逍遥说过不在乎,可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相貌呢?他在鬼医给他施针的时候都戴着面具,甚至与苏姑娘住在山洞的时候,当他打好这个面具以后,苏姑娘都没再见过他的样子。

    我听他说,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是戴着面具的,直到我们两个下了峰,他才能摘下面具睡觉。

    现在他们怎么能这样咄咄逼人?须知道人都是有尊严的!我气愤地叫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也不客气了!”手伸进腰包就要把一堆药粉掏出来,却被李逍遥用力按住了。

    我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他,这时候周围已经围上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所有人都指指点点,有的人竟然开始起哄,要看李逍遥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恨恨在他耳边道:“逍遥哥哥,让我教训教训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

    李逍遥却只看着士兵,缓缓道:“几位真的要看我的脸?希望你们不要后悔。”然后对我说:“灵儿,你站到我面前来。”

    “逍遥哥哥?”我虽然奇怪,但还是站到了他面前。他看着我,目光如水:“我的脸只给你看过,不会给别人看的,我现在就给你看,他们想看便看吧。”他说着就将脸上的面具慢慢取了下来,他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了阳光下。

    我听到有人在抽气,那个四方脸的士兵叫道:“呸呸呸!今天真他/妈/的晦气!老子甭想吃饭啦!”

    “你——”我气得要发飙,被李逍遥拉住。他重新戴上面具,对几个士兵道:“几位看过我的相貌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走走,赶快让他走!”一个黑脸的士兵忙点头,“他这生的是恶鬼相,看多了是要倒霉的。”

    李逍遥示意我上马,我跺跺脚只好作罢,等我们两个骑马过了城门的时候,李逍遥突然回头冲着那几个士兵叫道:“刚刚忘了告诉几位,我这脓疮是传染的,几位可要小心了。”

    我听见后面一阵阵惊叫和咒骂,可是我们两个已经骑的远了,城墙很宽,另一面景国的士兵还是听到了我们这里的骚乱,所以立刻就让李逍遥我们过去了。

    过了城门就是晋州的乡间,李逍遥一直都没说话,我知道他虽然表现的不在意,可是心里一定是不好过的。我心里也很难受,想了想对他道:“逍遥哥哥,我教你唱歌吧!我会好多歌,你这么聪明,一定是一学就会的!”

    他转头看着我,为难道:“灵儿,你知道我的声音……唱出来一定很难听的。”

    “你听谁说的?”我故意四面环顾,“哪个这么不懂欣赏?站出来给我看看!”

    他笑了,问道:“你要教我唱什么歌?”

    “这位看官,你问到点子上了!”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这首歌呢是一个神秘人特别献给她的逍遥哥哥的,名字叫做《逍遥叹》。”

    “《逍遥叹》?”他的眸子亮亮的,装出很配合的样子好奇问道:“不知道是哪个神秘人献给逍遥哥哥的?”

    “这个神秘人的名字我虽然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是这世上最漂亮,心地最善良,最勇敢,最坚强,还有最聪明的女侠。”我长长叹了口气,“你说这么完美的人到哪里去找呢,真是……”

    他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那你就把最漂亮,心地最善良,最勇敢,最坚强,还有最聪明的女侠献给逍遥哥哥的《逍遥叹》唱来听听吧!”

    “你听好了啊!”我清了清嗓子,看看四下都是田地,没什么人,就大声唱起了《逍遥叹》:

    岁月难得沉默,

    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

    已和潮水向东流,

    再回首,

    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爱已走到尽头,

    恨也放弃承诺,

    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壮志凌云几分愁,

    知己难逢几人留,

    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笑谈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路荒遗叹,饱览足迹没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

    词嘲墨尽,千情万怨英杰愁;

    曲终人散,发花鬓白红颜殁;

    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图消瘦;

    当泪干血隐狂涌白雪纷飞都成空……

    我唱了又唱,李逍遥就一直听着,一直到我实在不能再唱了,他看着我说:“这是一首好听的歌,我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谢谢你,灵儿。”

    “你不要谢我,这歌在我家乡很有名的,谁叫你碰巧也叫李逍遥呢!”

    “怎么你家乡也有人叫李逍遥吗?”

    “嗯,这个……算是有吧……”我想了想,“他是很有名很有名的大侠。”

    李逍遥看着我,淡淡道:“可是这个大侠一点都不开心。”

    我一愣,开口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首歌里,没有一个地方写他很开心,”他缓缓说道,“明明听起来很轻松的调子,却有那么哀伤的词。”

    我想起《仙剑》的故事,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那是因为,就算月如复活了,灵儿还是死了……”

    “你说什么?”他突然叫道,音调很高,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啊!”我立刻否认,笑道,“我说什么了?”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缓缓开口:“灵儿,我不喜欢这首歌,你以后不要唱了。”见我情绪低落,又加了句:“你再教我唱一支别的歌吧。”

    于是我的情绪又恢复到高点,笑着说:“说到李逍遥呢,就要说到胡歌,说到胡歌呢,除了《逍遥叹》就是这首《六月的雨》啦。”于是我又扯开嗓子唱起《六月的雨》,这首歌男声好听,女声听起来比较调皮,和《逍遥叹》比起来比较现代,唱的我那叫一个汗。谁知咱们李逍遥童鞋灰常喜欢这一首,还很用心地记歌词。

    就这样一路赶去景京,路上有李逍遥做伴好玩得很,一点都不会感到无聊或者劳累,他会讲故事也会讲笑话,他总是能在我面前变戏法似的变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时候是泥人儿,有时候是糖葫芦,有时候是一双新鞋……我抱怨:“逍遥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我不要吃糖葫芦!”真是恶寒,难道穿越过来的就一定要吃糖葫芦吗?

    “不要吃不要吃,每次吃得一点不剩的那个……”他挑起眉,“难道是我?”

    “难道不是你?!”我叫了起来,“我是怕浪费钱,可是你怎么这么爱吃糖葫芦啊?每次都买糖葫芦!”

    “你以为我想买吗?”他立刻反驳,“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吃臭豆腐,我怕熏到路人,所以用糖葫芦堵住你的嘴。”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了,立刻跑过去从他腰间摸出钱袋,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就青了,“怎么剩这么点钱了?”

    他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还好啊。”

    我怒气冲冲地盯着他:“都是你!昨天在客栈,我就说不要点什么‘龙凤呈祥’,你偏不听,浪费了整整二两银子啊!”

    “我哪里知道什么‘龙凤呈祥’就是鱼肉和鸡肉放在一个盘子里……”他呐呐道,我反驳:“这不是根源问题!根源问题是你在和旁边桌子的那个商人在攀比!!说,你是不是因为人家商人身边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你不想在那个姑娘面前丢面子所以才点了一大桌子最贵的菜?”

    “我……”他想不到什么来反驳我,突然叫道:“哎呀,灵儿,咱们是不是该施针了?”

    “你不要想岔开话题——”

    “灵儿,”他截住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我有些紧张。”

    “不要紧,我都已经这么熟练了,何况逍遥哥哥你已经熬过十九次了,这一次你一定也没问题的。”我安慰他,“只是这次要施两次针,逍遥哥哥可能会很辛苦。”

    “没关系,咱们现在就开始吧。”他说着就把我的身子扳了过去,自己脱/衣服去了。我背对着他,明知道还是成功地被他岔开话题了,却不忍再说什么。我们已经到了景京,而这是最后一次的施针,我知道最后一次要先施针,然后再让他浸泡药水,泡完后还要再施一次针。平时只施针一次他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忍耐,何况是两次呢?但是这最后一次是最凶险的,完全不能有任何差池,不然……我深深呼吸,听到他说:“好了。”

    我回头坐到他对面,却对着他的脸愣了愣。“逍遥哥哥,你怎么不摘掉面具?”

    “灵儿,这一次我想戴着。”他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我仍能感觉到他眼中灼灼。我知道他心底不踏实,我又何尝不是呢?于是我“嗯”了一声,取出了银针。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终于完成了第一次的施针。坐在木桶边上等着他浸泡完药水,平日我总是需要抵抗困倦,可是这一次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紧紧盯着他,心里始终不能平静。

    第二次施针开始的时候,我的手有些发抖,李逍遥好像能看到我的胆怯,他握了握我的手,我一咬牙,将手里的针扎了下去。

    他从来没有承受过两次这种苦楚,我的针扎下去的时候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到第三针的时候他突然嘶吼一声,声音就像是受尽折磨的野兽。听得我心里一惊,眼泪就流出来了。我抱着他叫道:“我不扎了!我不扎了!”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能将我的手捏碎。他将我的手放到他的背上,意思是叫我继续。我摇头哭喊:“我不扎了逍遥哥哥!不扎了!”

    “灵儿……”他嘶哑干裂的声音喃喃在我耳边响起,“不要哭……”

    “……好,我扎……”我擦干眼泪,左手抓住颤抖的右手,将那闪着寒光的银针一根根刺入他的身体。每一根针下去,他的身体都在颤抖,连同我的心。我觉得一生中都不会再有这样难熬的事情了,当最后一根针被我拔出来的时候,我几乎虚脱了过去,身体无力,伏在了他身上。

    过了不知多久,我听到他开口叫我:“灵儿……”

    年轻而清脆的声音。

    我“忽”地坐直身体,看着对面的人惊喜地叫道:“逍遥哥哥你的声音——你再叫一次!”

    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缓缓道:“灵儿。”

    好了!他的声音好了!我的心在狂跳,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点了点头,于是我便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面具。

    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面具摘下来,我睁大了眼睛,甚至不敢眨眼。

    仿佛从记忆深处回响着嗡鸣声……还是曾经的样子——年轻的,很白净,很端正的脸,亮亮的眼睛……我的眼泪肆流而下,哭着说:“逍遥哥哥,你的脸好了!真的好了!”

    他看着我,轻声问:“真的?”

    “真的!真的!全部都好了!”我摸上他的脸,眼泪淌过嘴角流下去,“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他仿佛不相信似的再次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我发誓!你的脸上什么都没有了,摸起来连一个疙瘩都没——唔——”

    我……我……我……我睁大了眼睛,一瞬间脑袋炸开了!嘴上温热的是什么?眼前明亮亮的又是什么?是李逍遥的眼睛么?怎么离我这么近?

    我现在在做什么?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了?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灵儿,你要呼吸。”

    我没有呼吸吗?我好像没有呼吸……可是你堵着我的嘴,我怎么呼吸……不对,我记得呼吸不是用嘴的,是用鼻子……不对,我刚才在想什么……

    亮亮的眼睛从我眼前离开了,声音说:“灵儿,你这个傻丫头,怎么不呼吸呢?”

    我看着他,脑子里空白一片,他看见我的样子突然焦急起来:“灵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气我偷亲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的脑子还是浆糊,看着他有些疑惑地问:“什么……你是谁……”

    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抓着我的手臂猛摇,“灵儿,你别吓我!我是逍遥哥哥啊!”

    “逍遥哥哥……”我的脑子好像运作了一点点,突然灵光一闪,失声尖叫:“啊!我的初吻!”

    我被李逍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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