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花雨

正文  第十二章 泪

章节字数：2402  更新时间：09-07-19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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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召南•鹊巢

    “小姐回来了。”迎出门的是几个年轻的本房弟子。蜀中唐门一脉，内部分成八房。内三房，掌管的是唐家堡上下日常事务。暗器房培养出的都是唐门暗器中暗器使得出神入化的人物。令有火器房，机关房，家业房，外三房，夺魂房，凤稚房。唐家堡终日大门紧闭，不对外迎客。整个门派靠几大房各司其职，倒也相安无事。而此刻，他们口的小姐，自然不是唐易。虽然都姓唐，但唐易并不是嫡系弟子。饥荒的年份，唐家堡总会购买些幼童进行培养，并让他们姓唐，加入到唐门的家族事业当中。而那一年，他们房主带回来的，就是现在的唐易和她的哥哥，唐兰。“师兄……饿，不是，师姐，师父让您去一下。”唐门上下年轻一辈的弟子中锋芒最劲却最难亲近的人，便是唐易了。打扮得和男子一般的唐易，脾气也甚是古怪。一般都无人敢招惹，怎么偏偏今天师父叫自己来叫这位师姐……冷汗顺着额滑落，好冰凉的气氛。一阵沉默后，一个冷淡的声音。“知道了。”如释重负的年轻弟子急忙退了出去。呼，真是位……可怕的师姐？怎么看，都比许多师兄强多了，也难怪她那个样子……

    “师父，唐易来了。”面前的老人比辞别前更憔悴了几分，那目光中的慈祥也一如分别的那一日。只是自小在这种目光注视下生长的唐易自然知道他内心的波动。担心悦而憔悴的吧。如果她们没有赶到，唐门的追杀令是不是已从眼前这个自己叫了十九年师父的人的手中发出去了呢？不消一月，自己和悦就不存在这世上了。对视了良久。老者的目光带着的欣慰和无奈她都看懂。唐染看着自己一手调教出的得意弟子，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们回不来，或者……那追杀令，他是不得不发的。唐门追杀令，整个唐门都出动去追捕，直到见到尸首为止，不然追杀令就会一直继续下去。“易，你，可是回来了。”但是，万幸的是，他没有信错人。在自己的残酷培养下性情古怪的唐易就是唐门这一代的秘密武器。她的性子，自己有办法控制得住，所以唐易在唐门里是绝不危险的。十九年了，自己为了这个秘密武器，花了多少的心血，而现在，她果然回来了，完好地站在自己眼前。如同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唐染仔细地看着唐易没有任何松动的面容。还是那个冰冷锋利的唐易，很好。“这次，悦，真是多亏你了。”自己的女儿，没学会什么本事，资质或许也有一定的关系，悦儿的资质是远不及易的。但，自己给她培养了一个有力的靠山。有唐易在，悦也就安全多了。“师父，保护小姐是易应该做的。”那是不用您命令也会去做的，不惜任何代价。“好……好。为师知道，这次回来，你们应该也累了。这几日就准备准备吧。唐家堡里要有大喜事了，而且，这次是和你有关。”和我有关？如果是我的喜事应该不可能，那么“哥他，要成亲了？”不是我的话，就只有哥了。唐兰，在剑术方面的造诣是唐门中少见的高手。兄妹两人皆是被长辈看好的子弟。“当年领回你们两个，可真是领对了。”一个暗器高手，一个剑道高手。唐门里最出色的兄妹了。与冷漠的妹妹不同，唐兰似乎过分地温柔了。一样是蓝色的眼睛，却总是荡漾着笑意。一样的白衫，却穿出了与妹妹截然不同的气度。这兄妹两人，性格是安反了吧。熟悉他们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少见的欣喜从唐易冰蓝的眼睛里透出来。“那，哥，是和谁成亲呢？”如果是哥，会找什么样的人呢？“为师之所以说这次的喜事和你很有关系，不仅仅因为兰儿，还有，他要娶的人，是悦。怎么样？想来想去，他们都是最般配了。本来在你们出去之前就打算成婚的，哪知道那时候出了动乱呢？悦在那时候就是肯了的。现在，你们很好地回来了。没有什么大事，这种时候，就把婚事办了吧，正好你也在，为师相信你一定能办好的，这可是兰儿托我找你的。你该不会拒绝吧？”虽然是她的哥哥，可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也是说不定的事。“易，会照办的。”

    跨出房门的一瞬间有什么在心中倒塌了，好痛，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还和师父笑着应承下筹办婚事的。什么都乱了，心力憔悴。还有，他要娶的人，是悦。怎么样？想来想去，他们都是最般配了。本来在你们出去之前就打算成婚的，哪知道那时候出了动乱呢？悦在那时候就是肯了的。脑海中师父的话一直在回响着。悦在那时候就是肯了的。悦在那时候就是肯了的。唐易，你，都遇到了什么？无可挑剔的哥哥，如果这世上自己还能为谁做到悦那种程度的话，那个人就是哥了。可是，什么都乱了哥和悦，哥和悦，这种选择，要她怎么选？还是根本就没有我选择的机会呢？悦答应的。温柔的哥啊，谁会拒绝呢？她，答应的。我，怎么办，哥，现在你告诉易，我，怎么办？你们，都不要易了吗？最想守护的人，最重要的人，成了自己的嫂子，那是她的结局吗？还是，怎么办呢，和哥哥反目成仇，打到你死我活么？唐易，你手上沾了那么多的血，现在要付出代价了，悦，被抢走了，再不能在身边了。被哥，被哥抢走了。苍天，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很好，很好，真的很好。真的没什么不好的，太好了。蓝色的泪水落到地上。好久，都没有这样哭过了。冰蓝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无助。

    哥和悦，有什么不配的呢？佳作天成，才子佳人。真的很好，我，唐易，又能算什么呢。夺走悦的人，是哥，唐易，你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让她就那么离开吗？脑海中还都是她的笑容，紫色衣裙，是悦，只有她才明白自己。可现在，成为碎片的过去。撕裂了，如果失去了悦，我，还有什么？为什么连她都，她都。易现在好伤心，真的好伤心。说爱悦的人，是哥啊，她能怎么样。难道自己还能去和哥哥抢幸福吗？她能吗？现在才知道后悔吗？唐易，太晚了，苍天怎么会原谅你呢。来不及了，悦马上就要走了。马上就不在身边了。脑海中狂笑着的声音让她失去不知所措。是啊，都不原谅我啊，都不原谅我。白色的身影，倒下了，在冰冷的石板上。风还在呼啸，不留情面，坚持是什么呢？唐易，你做得很好。易，我是悦啊。妹……脑海中的画面重叠在一起，清晰地回放。易好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