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祀  Chapter2 越长大越孤单

章节字数:3095  更新时间:09-07-26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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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月亮润洁的光环温柔地笼罩下来,这是个容易做美梦的夜晚。偶尔有一阵凉风,掀起几片花瓣,缕缕的清香四处飘散。

    苏沐甜和宋绯在宿舍拼酒,沐甜喝着喝着就醉了,她醉的第一件事就是哭,然后一定要宋绯陪她睡。

    宋绯不无埋怨:“你到底是在跟我拼酒还是拼哭啊?!”并且在心底暗暗发誓:下次再敢跟你拼酒,姐姐我就跟你姓!

    她们的上面,懂雨在看小说,其实一点也看不进去。床上堆放着一些散乱的信:致我亲爱的欧爷,致我的白马王子欧阳,致我亲爱的天才罗密欧……都是要她转交的。当然,她不会真的拿去转交,毕竟和欧阳相处那么久,不会不知道他讨厌什么。明天她就会将这些信逐个地还回去。

    看来有个天才的表哥也不是件什么好事情。

    懂雨的床突然腾起,要是她的床此刻变成一大朵云的话,那她就是电视里风云不惊的神仙,现在就有腾云飞去的可能!

    宋绯说:“下来陪我,我最怕别人哭了。”

    “好。”懂雨放下书,抱起枕头下去。

    好在沐甜不哭了,不然宋绯有心生将湿纸巾塞进她嘴里去的可能。沐甜酒醉里说出一句:“睡自己的觉,让别人没觉睡!”

    宋绯和懂雨相互对望,都无比认同地点头,说:“经典!”于是两个人开始把身体往中间的沐甜挤,估计沐甜明天就能瘦下来一斤。

    安静下来了一会,懂雨背对着宋绯,问:“周末天才罗密欧的服装设计展览会,你去吗?”

    宋绯没答,神不知鬼不觉般地探过脑袋来问:“你在和谁发信息?”懂雨转过身来手遮着手机屏幕,笑:“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宋绯看着墙上眉飞色舞,得意地就差没捂住嘴偷笑,“是颜郁,天照现任学生会会长颜晖的弟弟。还在姐姐面前卖关子,你转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懂雨不得不佩服宋绯的“厉眼精睛”,老实地把手从屏幕上移开,顺着宋绯的眼神转过头去才明白怎么回事。她指着安在墙上的一面大镜子,惊讶得快要说不出话,“什么时候的事?”

    “去她梦里问她。”

    “我的天,我真是服了她!”

    宋绯照着懂雨的手机屏幕上念:“命中注定的相遇是迟早的事情,它可以是一种相爱的魔咒,一种上辈子的约定,一种要履行的诺言。”她手撑着下巴两眼发光,等待着懂雨下一秒的好笑表情,不忘了添油加醋:“挺有文采的,不过就是跟你一样还没有发育完全。快跟姐姐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是不是相见恨晚啊?”

    懂雨的胸膛里涌起一阵心酸愤怒,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栽在这可怕的女人身上了,所以这辈子也逃不了。也许下辈子还要继续栽在她手上。。。。。。

    她把手机关机,无视宋绯期待的眼神,骂她:“去你的,什么叫勾搭!”

    宋绯见她不好欺负,咬牙牙,说:“周末天才罗密欧的服装设计展览会,我不,去我的。”

    “好。你说的。”懂雨立即伸手关掉床头灯。

    沐甜不知怎地又开始哭,但不仅仅是哭,哭的同时还傻笑,“嘻嘻……我不告诉你——我的枕头里藏着什么东西。呜呜……”

    灯迅速亮了起来,宋绯二话不说就爬了起来扯开沐甜的枕头,不顾沐甜一阵又一阵无意识的“呜呜呜。。。。。。嘻嘻嘻……”。宋绯拿出枕头中藏着的小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棉花糖。

    宋绯得意地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才想起问懂雨:“要吃么?”。

    “都快被你吃光了,还要我吃什么?!”懂雨白了她一眼,继续睡觉。

    最后宋绯恶作剧地在盒子里放上一张纸条:

    小甜甜,你的棉花糖已吃光,请及时冲值,冲值电话:137125xxxxx。最后还需提醒您:为你的棉花糖充值,让大家都有糖吃。

    02

    早上起来的时候沐甜的头还有点痛,她摸了摸自己脑袋,问已起床梳头的懂雨:“懂雨,大宋美女昨天晚上没欺负我吧?昨晚我梦见被人打了!”还没等懂雨回答,她就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啊!我亲爱的棉花糖没了!!”沐甜拿起纸条冲进洗手间,吼:“宋绯!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宋绯瞟了她一眼,若无其事:“这下可好了,整栋楼的人都听得见你的鬼吼了……怎么又关我事?”

    沐甜把纸条递到宋绯面前,摆出一副“铁证如山,不容你狡辩”的模样:“不然上面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宋绯不无优雅地接过纸条,利落地扔进了垃圾桶,露出持久到假的微笑说:“呵呵,可能是你上辈子欠我钱吧。”

    “真的假的?”沐甜摸着脑袋半信半疑,等宋绯收拾好东西站在宿舍门口没安好心地对她说:“小甜甜,昨晚和你拼酒真有趣,今晚继续。”,她才后悔莫及地边追边喊:“宋绯你给我站住!不是你还会有谁!!!”

    懂雨早已习惯如此了,也收拾好东西向教室走去,怀着未知的心情。自从她小时候上了那架飞机后,等待着她的都是未知的。谁也说不定如今她叫阿姨的人会否明天成了她的妈。

    樱花巷在柳城也有,却不是从前的令懂雨就算在梦里也怀念的樱花巷。

    她讨厌将她骗上飞机的两个人,不但没有让她找到亲爱的好奶奶,反而远离了与童年记忆有关的地方。他们把她带到现在的阿姨身边,此后懂雨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们。

    阿姨跟叔叔说,懂雨是她死去的朋友的女儿,一个人孤苦无依,她实在不忍心才会把懂雨接来,叔叔相信了愿意收留她。那时候的她,才知道妈妈已经死了。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小懂雨始终怀疑的是,阿姨不是妈妈的朋友。来欧家的那些天她见不到好奶奶,不吃不喝,阿姨将她锁在一个小房间里,连劝也不去劝她,让她自生自灭,她怎么会是妈妈的朋友!她心里的妈妈温柔善良,因此相信妈妈的朋友也一定是温柔善良的。

    记忆的事,就好比在脑子里酝酿好了发酵好了,接着才被忆起,所以才会如此酸涩不堪。

    03

    柏杨中学和天照中学是柳城著名的两大院校,双方彼此也建交成兄弟学校。柏杨主要培养艺术人才,天照主要培养科技人才,柏杨73%是女学生,天照80%。为男学生。

    外校的学生都知道柏杨有三大美女,分别是:宋绯、苏沐甜、余懂雨,且她们分别号称柏杨的女状元、女榜眼、女探花,是柏杨不可或缺的才女;而天照则有三大天才,分别是:欧阳、颜晖、颜郁,其中欧阳是全能天才,颜晖是理科天才,颜郁是文科天才。

    柏杨和天照每年都要举办一届的“华溢杯”比赛,不仅斗智还斗勇,目的是为了全面地发展学生的才能。

    双方的学生可以通过申请,作为交换生到另校去学习一个月,并且两校联力送尖子生出国留学。

    据说,柏杨是从天照中独立出来的,之前柏杨是天照的分校,叫第二天照中学。后来柏杨的校长为了脱离天照的庇护,自求独立,改校名为,柏杨中学。

    04

    可以说懂雨没有同桌,她旁边的位置是空出来的。全班的总人数为奇数,她就是最后分同桌被剩下来的那个。一直以来不是她不愿跟别人坐,而是别人都认为她性格太过孤僻,尽管她是他们学习上的榜样也只愿对她敬而远之。所以高中一学期下来,没有人自动请求跟她同桌。时间总是可以让人淡忘掉这些,习惯了的她,也觉得没什么,学习的时候没人打扰反而清净许多。但有的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去怀念儿时的同桌,也还记得那女孩的名字叫何晚迷,讨厌她、喜欢萧远的何晚迷。

    恍如,昨日。

    现今纵观全班,没有一个人的名字是她记得的,他们就好比她生命中的过客,匆匆地来匆匆地去,彼此负责把平行线延长,让它们连万分之一相交的可能都没有。

    也许真的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才不得不看儿时的翅膀被折断。她渐渐懂得了好奶奶沧桑眼里布满的哀伤。她是孤儿。她一直记得。

    曾经萌生过自己乘车回到老家的念头,幻想着好奶奶做好樱花糕在等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就从阿姨口中得知好奶奶去世的消息。好奶奶的墓就建在柳城,好奶奶是柳城人。懂雨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跟好奶奶分开过,她的气息、她的关怀,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她们现在在在同一座城市,即使阴阳两隔。

    然而老家却成了她记忆深处最不可触碰的地方,迟迟不敢回去,直到现在也没敢回去看一眼。

    回去,似乎也没多大意义了,或许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她捏着一直没有将它取下来的断臂的羽翼项链——那是儿时唯一的纪念,尽管是不好的纪念,静静地闭上双眼,活像个忠诚的信徒向主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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