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再见,亲爱的

章节字数:6226  更新时间:12-08-09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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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这里的暮秋比故乡来的晚,温度要好上许多,也并不代表冬天不会来。

    记忆里,这时候的故乡,会是一片冷清又热闹的景象。楼前会有人们把买来准备过冬吃的菜平铺在地上晾晒。而这时的居民区会理所当然地出现很多不速之客,他们驾着农用小车,吆喝着兜售他们的东西。想起最后一个寒假,和母亲每天在家晚上吃地瓜,家里的另外两个男人很是看不过,母女俩却很一致地说,健康又有助减肥,有啥不好。

    想着,便不经意地笑了。

    那时都不会发笑的许多细微末节,后来都成了会说起的乐事。

    既在旁边看着雯脸上的表情,知她又回到往事中。

    “想起什么了,这么开心?”他轻轻地拍了一下雯的头,后者下意识地往后闪,却还是被轻易捉住了。

    “你知道地瓜吗?”雯神色古怪地说。

    “地瓜?当然知道了,原来不是还有个暗号说,地瓜地瓜,我是土豆之类的。”

    闻言,雯不受控地笑起来。有时候,既会说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那你知道那东西好吃吗?”

    “没什么印象。”既照实回答。

    “突然想起来,以前和母亲吃地瓜做减肥餐,叔叔和浩然一脸不可理喻的样子。”

    “那除了减肥,真的好吃吗?”既的手握上雯的手臂,他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子似乎总是一副瘦弱的样子。

    “看运气了,好吃的就不错,难吃的就……”雯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你们一起快一年了吧。”澈坐在沙发上慵懒地问。

    “是吧。感觉时间很快。”

    “说明你们之间还有新鲜感。有时候,我会掰着手指算,我和字典究竟认识多久,又在一起多久了。”

    “还能记起很多事吗?”

    “有些会,有些真的记不清了。可能有些东西在当时以为忘不了,后来才发现要好费力气才能想起一些片段。”

    “却也足够把你感动的一塌糊涂。”雯露出一丝浅笑,没有嘲弄,但有些顽劣。

    “呵,你现在居然学会笑话我了!”澈一反先前的态势,朝雯的方向杀来,“怎么说,我都比你资格老吧!”

    “我才没笑话你呢,天地可见!”说着,雯一手抵着澈向自己而来的魔爪,一手作势抬起指向天花板。

    “你倒是越来越活跃了,不再像之前一样偶尔太过沉默。”澈停下手上的动作。

    “那时有没有为难到你?”雯注视着她,恢复平静。

    “没有,不过有时候就会想人原来轻易就会不快乐。可能想要的太多,可能现实太远,也可能只是不快乐。”

    “呵,”笑的是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作年少无知,自以为是的忧伤吧。”

    “我知道,要一个人一下子改变是不可能的。一个人的想法,和他/她周围的世界不是一天就定位成那个样子的。”澈的眼光,让雯有种她一下子变成模范导师的错觉,温和而充满睿智。

    “我们能改变的的确不多,但总是潜移默化地被身边的人影响。”雯知道自己是感激周围人一直对自己不间断的帮助,不过是不愿表达。

    “能在合适的时候遇到一个适合的人,是多么不易的事。”

    “你老了哦,”雯望着眼神开始飘忽的澈,“这么沧桑的话。”

    “其实我一直在骗你呢,”澈脸色一变,表情严肃地说,“我是转世来的妖怪,已经几千岁了,再继续修炼,就成仙了。”自己却是先笑出来。

    似乎以往更多的,是澈一人自娱自乐的说笑,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观众变得投入很多。她开始会顺应她的举动,或是延展,或是转折。她们之间从未缺少默契,只是雯一直没能把自己定位成编剧者,而一味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直到她开始用自己的方式真实地直面人生,在未知中填充丝丝缕缕的欣喜和感动。

    我不能确定,是否会再向前多远。但至少我不想辜负我能够掌握的。

    我们之间的剧情还有多少要展开,都不及我们眼前匆匆而过的时光。雯虽然变得开朗一些,但始终不可能完全摆脱习惯。在划掉日历上月末的最后一天,翻过新的一页,忽然意识到,这一整年,又再次面临终结。

    她始终对终点有些恐惧,虽然那里也许什么都没有。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卧病住进医院的姥姥,经过一年,却越发硬朗了。也许是那时伏在她耳边的一句话,也或许这便是人生安排的命运,我们要努力,却也要坦然接受不受控的结果。

    不再是仓促的一次聚会。提前两个星期,就由那个近来忙的不可开交而久未谋面的晓郁亲自组织。虽然这一年间,她和诚越最终还是和平地分手了,但彼此之间却似乎增添了更多的默契。雯看着他们不约而同穿上的米色毛衣,偶尔互相注视时流露的一点温柔。他无意为她摆在左手边的玻璃杯向远离她手臂的位置挪动。

    雯一时豁然,或许有些人注定不能成为恋人,要在人生一个再一个的旋转门门口分别。有时会再未谋面,变成陌生人或是仍旧能聊上几句,但却不能更进一步。只是,我们都在成长中慢慢消化这些曾经的痛楚,慢慢把曾有的激情火花熄灭。能平静而不失风度地对待过去的恋人,也许是我们一生都必不可少的必修课,但最终又会有几个能够通过考试,顺利合格呢?

    喝到微醺,字典毫无预兆地站起身,大家纷纷望着他。

    “澈,我想以后都能照顾你。”他这样说,声音略带激动而有些不同往日。

    刹那,整个房间变成了静音。

    雯转头望向坐在自己身侧的澈,她的脸向着前方,或许跟对面的和美在互相注视。手却微微颤抖着,在桌下捉住自己的手。雯安抚地用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

    “恭喜你。”雯终于缓过神,凑到耳边小声地呢喃。

    片刻的安静,大家哗地一下开始起哄,像潮水一般的热烈。

    “你这个求婚也太含蓄了吧!”雯听到晓郁爽快的笑声,抬头,见她一脸愉悦,“戒指呢,还不快变出来!”

    雯注视着字典拿出小盒子,她忽然恍惚起来,觉得眼前的大家都有些虚幻。说起来,虽然大家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却都真心地融入其他人的生活,变为不可多得的一份子。

    恐怕很难有比这更老套的求婚吧,雯一直以为,像澈一般追求浪漫的人,会选择一个能够用她的方式来感染她的人。事实却并非如此,可能生活中平实的感动和琐碎的平静,才是对于爱情,以及延展出的亲情,最好的注解。而能在朋友的祝福和见证下,心平气和地把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又怎么能说,就是落入俗套而尽失浪漫的事。

    看着澈眼角迸出的泪花,温顺地与字典相互拥抱。雯觉得再温暖平和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和大家一起鼓掌,雯回头看了眼既,他没有出声,也一起鼓着掌,看得出也在为此表示祝福。

    既感到雯在看自己,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她微微笑着,因为室内温度或是酒精的缘故,而微微红的脸颊。他们没有动作,只是在仍旧吵闹的众人间安逸地享受这一刻。我们其实并不贪心,因为我深刻地感到你是爱我的,我们彼此的爱得到了一份回馈。

    那年澈曾经说过,当我们彼此相爱,我们就变得平等。曾经雯不能完全听懂,如今却感同身受。虽然她忽然意识到也许就要与说这话的澈分开,无法再在一个屋檐下继续两人的生活,不过作为一个能勉强称作挚友的人,觉得除了祝福,再没有什么更适合这样的时刻。

    真的恭喜你,澈。这一份的努力和期盼,到了开花结果的时节。

    事后两人都没有说破,只因彼此间不必过多猜测,便能了解对方大致的心意。雯决定打破僵局。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去和他一起?”

    “不急。”正在敷面膜的澈愣了一下,“反正以后有大把时间和他一起。”

    “你倒还真不紧不慢。”雯在她旁边坐下。

    “能找一个合适的室友不多,我想要成为一个合适的室友,也要有个人愿意配合。”

    “那我可以理解为,我们是合拍的了。”

    “嗯,自然是。”澈点头。

    “可再好的室友,都不能享有一辈子。”雯的眼神飘到电视屏幕上,注视着其中的变化,却全然不知里面的内容。

    “所以么,就更要珍惜能在一起的时光。”

    两人相视一笑。

    只是,能珍惜的东西毕竟都是稀少的,否则可能人们也不会在意。从春节的大假回来,雯跟晓郁和既打了招呼,要他们帮忙自己物色一套合适的小户型。雯自觉很难再遇到一个合适的室友,曾经她便坚信人大多时候都是要孤军奋战的,即使如今有了一个依靠,仍认定这样的道理。她有时恨自己这种偏执,有时又爱透了自己。

    “要去看房子吗,周六下午我有时间。”

    “好。”

    “虽然面积不大,位置还是不错的。而且之前也是一个女生独居的,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路上,中介人很热情地介绍。雯低着头,尽力用帽子遮住阳光。

    春寒料峭吧。明明阳光灿烂的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可周围的温度却还是冷的。雯不禁缩了一下手,很快感到既在旁边伸出手,握住她一只冰冷的手。

    “今天没戴手套。”

    “嗯,出门时着急,忘了从另一个包里拿出来了。”

    “等下进到屋里,没有风就会好一些。”

    雯默认。虽然来到这个城市六年多了,却还要在每一回适应天气的变化。不过至少现在不太容易换季感冒了。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内心的力量让整个人都跟着变强大了。

    忽略喋喋不休的中介人。雯并非觉得他在说谎,不过不惯别人太过殷勤的服务,即使这一切的根源显而易见。

    事实证明,他所讲的都很真实,能看出这个出租者,他口中的独居女子,很有生活的感觉。从推门而入的一刻,便轻易融入她想要你喜欢的世界。

    房东给墙面选了浅色,却不单薄的色调。她的顶灯漂亮别致,简洁却风情万种。雯仰头凝视着,在心里猜测她会让出这个位置的原因。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缘何放弃这个属于自己但不拒绝他人的世界。

    善于察言观色的中介人已经沉默地跟在两人周围。似乎看到静止着的雯,猜到她的问题。

    “她没有说原因,不过手续齐全,我们无权问及隐私。”

    “哦。”雯回应他。“这套房你们急于出租吗?”

    “其实也不能说急,不过有合适的,肯定希望顾客租下了。况且说实话,这样房况的房子完全不担心租不出。”

    “房租就是之前你们说过的吗?”

    “没错,我跟你男朋友说的时候,已经帮你们把要算的全都算进去了。”

    雯的视线从与她交谈的人身上移开,在房间中环视。

    “喜欢吗?”既走过来,挨着雯站定。

    “这么小的房子却没有缺少任何一个部分。”

    “是啊,很难得。”

    看来两人都不自觉地步入过阳台。虽然是只有一个不大的窗,但足以在这大千世界中看个究竟,又能随心所欲地把纷扰关在外面。

    “就这样吧。”雯忽然觉得或许自己是个失败的消费者,什么货比三家,什么从长计议。都不关自己的事,只有自己认定的,才是最合适的。

    “之前晓郁已经帮我们看过几个了,这个是她最看好的。当天就打电话来说,一定要我们来,生怕它会溜走似的。”

    “好吧。陈先生。”雯转向一直待在两人旁边看两人低声细语的人。

    “嗯,小姐看好了?”

    “周一能签吧。”

    “没问题。”

    那么,就剩下对澈说而已了。

    “回来了?”昨天雯说过自己今天会出门,但澈进门的时候,知道她已经在里面了。

    “嗯。”

    “今天是个大晴天。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去觉得好冷。”澈换了拖鞋,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餐桌上。“对了,我买了鸭头和鸭脖,等下一起吃吧。”

    “好,正好等下,我有事说。”

    澈没有看雯的表情,所以不知道那一刻她的脸上浮现一丝伤感。雯看见澈没有回头看自己,转回身注视着电视屏幕。不过,澈却在一瞬间捉住了一份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没来由地一颤。她空出的手握起,感到自己留长的指甲刮到自己的掌心。

    “你快要生日了。”澈坐在餐桌旁,用手敲着玻璃杯。

    “你知道,我不庆祝那种东西。”雯注视着手中的食物,被其辛辣的味道弄得有些狼狈。顾不上抬眼。

    “突然想起而已。”

    “下午我和既去看房子了。”

    “嗯,”澈稍微一愣,“你会自己住吧。”无需多心思考,她了解雯,有时候内心会很忠实地反应出来。

    “是。”雯起身去洗手池把手洗干净。

    “哪天我也想去看一下,认个路,以后好去拜访。”澈说的极平静。

    “当然。”

    算是说清楚了吧。雯心里的忐忑还无法平息,她的目光跟随着澈在房间内移动的轨迹。她们都看不见自己的脸,只能看到对方的表情。

    雯蜷在椅上,用电脑给自己计算一下这次动迁所需要的花费。她沉默地对着那些一个个罗列出的数字,心烦意乱。

    “我的东西可能不会都带走。”澈如是说。

    “我应该也不用再购进太多物品,那里原先的主人很慷慨。”

    “你见过她了吗?”

    “还没有,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她的代理人替她签的合同,如果有事情,联络人也是他。或许她不想在出现在与这间房子相关的任何事宜里。”

    “她年长,还是年少?”

    “大约30出头吧,听那代理人的口气,应该是个很容易被人注视到的女子。”

    “嗯。”澈点头,站起身走到墙面上挂着画的位置。

    “你看,你们送我的,让人心里欢喜的,一辈子都能留住的东西。”

    澈的手抬起,用指尖轻轻掸去附在画上的灰尘。雯望着她的侧脸,在灯光的阴影中留下不清楚的边缘。

    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场。

    澈听到雯离开的脚步。她听见自己对自己说,一切都是好的,即使我们都必须离开。

    事实上很多家具都是原属于澈的。此刻她却显得漠不关心它们的去向。其他人忙碌着,把它们划分成组:带走的,丢掉的,送人的。

    原来已经住在这里大约三年的时间,除去开始几个月的独居,接下来都是有人会和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当时并未规划过未来的状况,也不知道能与这个年轻的女孩和平共处多久。

    澈在窗边背对着房内的热闹,想着搬过来的时光。她抬头望着空中随风涌动的云,她注视着它的一端,看它渐渐聚拢过来,又远远奔去。肩上一热,澈缓慢地转身,看着和自己并肩站着的雯。

    两人默契地静止,不言不语。眼中的街道,楼前的空地,对面楼墙面上一处褪色的墙漆。每一处熟悉的风景,从陌生到忽略,时间从未停留。我们可以不去想自己的年龄,却不能拒绝弯腰逗弄的小朋友,唤自己一声“阿姨”。

    雯想起一年的冬天,因为老朋友的拜访,而在床上痛的噤声。澈从外面回来,夹杂着户外的冷空气。她唤自己,“雯,你还好吧?”

    澈摘掉手套,握住雯冰冷的手。感到她几乎浑身湿透。下午,意外地收到雯的短信。她似乎从未对自己要求,这次却是看到她虚弱的求助。从办公室火速地赶回来,尽管也许自己也无能为力。

    甚至那次车祸的时候,雯都是尽可能地自己起身吃饭,她不惯被别人照顾。但清楚地记得,澈坐在自己旁边,小心翼翼地喂自己吃下热滚滚的酒酿蛋。雯记不清楚,那天到最后为何会泪流满面,是因为内里无法缓和的疼痛,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帮护。她愤怒,自怜,无奈,又有些庆幸。她想她已经不省人事。

    强烈的不适,逾越了自己的控制范围。雯模糊地想起,后来自己呕吐的很厉害,有人抚着自己的背,温和地安慰自己。她想自己应该是弄脏了澈未及换下的浅色毛衣,因为从未再见她穿起,她自己也没再提及此事。

    “在想什么?”与屋外天气不符,似乎已身在和煦春光中的闲逸。

    “过去。”雯低头一笑,“你呢?”

    “我也是。”

    两人对望的眼眸中,看到对方的样子,和隐约的自己。我们之间的争执和爱护,都成为了往事,明天,又会发生些什么?

    最后的一个晚上,两人在凌乱的屋里,背对着躺在一个双人床垫上。

    等待清晨的时光,漫长而清冷。雯在镜前挽起头发,松散地盘一个髻。澈从冰箱拿出仅剩的奶黄包。

    “将就下吧。”她口气中一点还未完全清醒的困倦。

    字典和既前后脚刚到,搬家公司就在楼下按门铃了。一行人把规整好的东西搬上车,顷刻间,房间恢复最初的样貌,简单的家具,毫无装饰的墙面。

    “走吧。”澈最先走出去,停在门边,转身看着他们依次走出。

    “这个留在这里吧。”雯是最后一个,在门口停下,从一串钥匙中拨出两支,扬手丢在地板上。

    澈盯着那个发亮的物体,脸上微漾着笑。抬手拉住雯的手。后者面朝着前方,既轻易地看到雯脸上的笑,内敛而明媚。

    以前很自然地会把离别写成悲伤的主调,以为人之常情不过如此。我们在其中流转,跟其他人一样。哭泣或者拥抱,难分难舍,或是故作坚强,却暗自垂泪。

    其实甚至在前一天,两人都还是难过的,却在见彼此微笑的瞬间,把那些恼人的情绪都抛开。你收留过我无法计数的负面情绪,我想你记下的,不用太多,点点滴滴,丝丝缕缕就足够了。

    Lietheseedthatwiththesun’slove。Inspringbecomestherose。

    终会,成为一个春天,灿烂,活泼。

    此时此刻,能开口的,仅仅是一句“再见”。承载了祝福,叮咛,挂念和留恋。但因为是与你讲这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风轻云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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