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宫闱秘事  第三节 雪舞送别

章节字数:2262  更新时间:10-04-22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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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是为了逃避意图不轨的刺客,兴许是为了一揽南国雪景,皇帝分派大队人马由官道大张旗鼓的回国都,而自己只带了四名侍卫、五个容颜美丽的侍女和丫头乘马车走山路小道向永不结冰的港口城市福泽出发。

    玮瑶急于把丫头救回来,自打皇帝定下三月之约时,他就开始了救丫头的计划。玮瑶一路跟着皇帝的马车,出于对整个公孙家所担负的责任,玮瑶并不敢贸然下手,只是一路骑马跟随其后。皇帝一队人共乘了两辆马车,皇帝和四位侍女一乘,昏睡的丫头和姿色稍逊的那位侍女一乘,每乘马车各由两个侍卫驾车。

    清晨,马车徐徐行于盖着新雪的山路上。

    皇帝那乘马车中时不时地传来男女的嬉闹声和女子细软的娇嗔,玮瑶一边担心着丫头,一边需找合适的救人机会——既要救丫头,又要保住公孙家上下。

    其实马车内的丫头已经清醒过来,侍女按照皇帝的吩咐大略的告知了丫头昨夜事情的经过。丫头问那侍女皇帝为何抓自己,侍女说不知,但从她闪烁的言辞间,透露了皇帝好女色,在民间广收美人。丫头并不能了解古代皇帝的权利究竟是有多大,但她深知若皇帝看上了自己,那么她跟玮瑶就会分离。

    丫头无力地抱住双膝,有点失落地望向车窗外——还在下雪。侍女见她那般伤心的表情,很是同情她就多嘴的说了句:“姑娘比不得那些攀附权势的女子,明明有了那般相爱的人都跟了这一路了。但事已至此,姑娘还是看开些……。”丫头听了她的话,惊讶地不得了:“什么?什么跟了一路?”侍女便说了玮瑶跟在马车后的事。丫头眼神一亮,立马推开马车后的门,果真瞧见不远处的那马,那人。

    “玮瑶!”丫头惊喜的叫出声。那声未落,玮瑶脚拍马腹,跑上前去。那一袭红衣划破雪白的视界,长发随风,扫落飘落肩头的些些许许雪花。丫头提群想要挑下马车,却被身边的侍女一手拦下,她张冉(丫头)自诩功夫(跆拳道)不错,一般的女子她都能轻松摆平,但身边这个看似呆呆傻傻的小丫头却一手就将她困在了马车里,任她徒力挣扎。皇帝身边的侍女叫停了马车,打开了车后的门,皇帝左揽右抱的,正在跟侍女咬耳朵。玮瑶伸手将一片飘落的雪花弹向制住丫头的侍女,点了她的穴道,停马在丫头的车侧。伸手抓住丫头的臂膀,正要拉她上马,皇帝身旁的侍女笑着细声道:“公子为了美人就不要公孙家了么。”玮瑶的手僵直半空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丫头不是傻瓜,她从眼前一幕已然猜到皇帝拿公孙家作为要挟,使得玮瑶不敢救自己。丫头看着眼神挣扎而略有些丧气的玮瑶,伸手为他将额前凌乱的头发理顺;继而看向皇帝那边,她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人会如此残忍。那皇帝却是有心逃避她的眼神一般,一直埋头在侍女的脖颈处,藏住了自己的容颜。侍女继续说道:“你与我家主人的誓约可是在回宫之日起生效,公子还是请回吧,莫要在这里受了风寒。”丫头知道玮瑶此刻很为难,便松了玮瑶的手:“回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马车继续前行。

    经了这一回波折,大家以为玮瑶会乖乖回府。但倔强的年轻人却不肯离开,依旧默默地跟在车队后面。这回皇帝加重了对丫头的看守,竟然多派了一个侍女来丫头的马车里。丫头静默不语,新来的侍女是个灵范的女子,很会讨主子欢心。她见皇帝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拿自己结拜兄弟全家的生命作为要挟,便想着要协助主子得到这个女子。她跟在皇帝身边的日子不短,自以为很了解皇帝的喜好,便劝解丫头,说了些安心留在皇帝身边的好处和皇帝如何疼人云云。丫头并没有闲心听她推销皇帝,只是无意中听到那句“只要把皇上哄得开心了,他什么都会答应你的。”丫头问道:“把他哄得开心了,他什么都会听我的?”侍女以为自己的劝说使得丫头开了窍便回道:“皇上喜欢歌舞,姑娘长得这般超凡,只要经过我舞十娘的调教,一定让皇上……对您疼爱有加,言听计从。”“真的?”丫头似乎都不能思考了一般,只想着别人能指给她一条救玮瑶和自己的方法。

    话说着,到了晌午。马车停靠在了一家农户门前,皇帝要在这里稍作休息用个午膳。侍卫打开马车后的门,皇帝和侍女走了出来。皇帝依旧像长在侍女身上一般,紧紧地搂着左右两个侍女与她们调笑。丫头随后也走下了马车,玮瑶立马在农户家院子外,眼睛一直放在丫头身上。丫头看着玮瑶呼吸间冒出的白气和被雪浸透而贴在身上的衣服还有皇帝那荒淫的背影,心里比外面的天气还冷,她大叫一声:“皇帝,求你不要伤害公孙一家。”皇帝虽然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身看丫头一眼的意思。

    丫头脱了脚上的鞋,拿在手里一只、两只向皇帝的背影砸去。左右的侍卫伸手一人抓住一只。皇帝这才转过身来,眼睛隐约有些发红,似是在压抑着愤怒。丫头见他转身过来了,还没看清他的长相,便赤着脚,在雪地里转圈起舞。

    丫头仰头旋转,雪花炫目,她或许是疯了吧,竟以为这样就能讨取皇帝的欢心?身姿扭转,素色的衣裙似乎跟飘舞而下的雪花融成一片,恍如丫头穿着一件无限蔓延开来的群衣,恍如丫头舞动了整个大地一般。

    那一回眸,一低眉,一旋转……每一个动作都刻印在了观看者的眼里。丫头以旋转开始这个冬雪之舞又以旋转结束了这个舞蹈,与开始不同的是,这次她停在了面对玮瑶的方向,她吐着白气,看着马背上的玮瑶喘着气重复那句话:“皇帝,求你不要伤害公孙一家”。若说这舞是丫头在讨皇帝欢心,在玮瑶看来这舞却是丫头要跟自己道别。玮瑶只看到丫头起舞的那块地面的雪都被踩化了,只看到丫头冻红的双脚,玮瑶懂得丫头这是在逼自己走,若他不走,她会陪他一起糟蹋自己。

    玮瑶毅然掉转马头,挥鞭离去。丫头看着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晃了一下神,她并不是伟大到牺牲自己去救公孙家,她只是不忍玮瑶如此徒力的犯傻伤害自己,她相信玮瑶和自己一定会走过所有的阻挠,最终相守,因为她张冉不是超越了所有的不可能跟他在这里相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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