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一梦馈红颜  五十三

章节字数:4053  更新时间:10-10-25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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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两年。

    对于两年前半山豪宅被人纵火事件,主谋白晓岚最终难逃法律制裁,被判入狱三年;与此同时,商界竟然传出两个爆炸性的消息:凌氏易主、白氏被代管。

    至于是谁吞下凌氏,世人皆众说纷纭。只知道每次生意接洽都是一名神秘的俊美少年,这位少年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此人无论去哪儿都带着一个偌大的太阳眼镜,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其处事手腕却是一等一的干净利落,商界却是无人知晓竟有这样的人物。而白氏则由地产大亨——余天暂为代理。商界都知道余天起点并不磊落,与其说暂且代理白氏,不如说已经并吞了白氏。

    作为商家,只要有利益,孰是孰非又有什么区别呢,这凌氏、白氏也不过是茶后饭余的消遣之话,说过便忘了。

    “死老头,臭老头,我不要再扮那个一天到晚装深沉的总裁了啦,你以后别找我,烦死了啊啊啊啊——!”某办公室内,俊美男孩很没有形象地抓头哀嚎:“苍天啊,你来道雷劈死我吧,我不活了——!”一想起那些无聊的公式化的背书一般的会谈,杨含就一个头两个大,天啊,当初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喜滋滋地答应了某人无良的提议,真是自掘坟墓啊!

    杨含泪眼汪汪地仰天长叹。

    明轩则坐在桌子前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资料,仿佛对杨含杀猪般地哀嚎没听见一样。

    “喂,老头,你给点面子好不?”一看到那堆文件,杨含就眼晕:“好歹我也嚎了这么久,你连安慰都不会吗?”见明轩又整理出一堆文件,杨含真想眼一闭,永远不要起来,这本来跟他毫无关系,可偏偏被自己揽上了身,遥想当年逍遥自在的日子多好啊,要不是该死的悦城为爱私奔,他也不用挑起悦城的担子,要不是明轩使了手段把凌氏弄了过来,又不方便出面管理,他作为优秀的新一代青年,也不用做这么个傀儡总裁,一想起这些啊,杨含就欲哭无泪,一片乌云盖顶,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光芒!

    “你想要什么安慰?”明轩头也没抬,径自忙着:“我都没喊累,你是不是皮很痒?”

    “没良心,我要罢工!”杨含双手往胸前一抱,摆出一副狠戾模样。

    “好啊,不过我的嘴巴可不是很牢靠,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连累了你,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死老头,你还得寸进尺了是不?”听明白他的画外音,杨含气的浑身直抽抽:“你就得瑟吧,你就是个喜欢攥别人小辫子威胁人的坏蛋。”

    “是啊,你才知道?”明轩难得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想,可语听了一定很高兴的,你放心罢工去吧!”

    “你——”杨含一阵语塞,一想起方可语最近怪异的表情,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发毛,那小子该不会——靠!绝对不会的……

    “我告诉你,死老头子,你再威胁我,我就让——让可言姐姐不让你进门,让你天天睡大街!”小样,别以为就你会揪小辫子,杨含阴阴地笑着。

    出乎意料的是,明轩竟然抬起头,面带疑惑地看着杨含:“小子,今天几号?”

    杨含被问得一愣,蹙眉想了一下,郝然回答道:“天啊,今天七月二十八啊,那明天——”杨含白了明轩一眼:“都怪你,一天到晚瞎忙活,差点把宝宝们的生日都给忘了,不行,我得去准备准备,要不然明天还不得被批判死!”说完眼镜一架,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明天是宝宝们的生日啊……”明轩径自呆愣了一会,拨了个电话给方可语。

    “喂,可语吗?”

    “嗯,是我,有什么事?”

    “没,你姐在家吗?”

    “姐啊,刚才说去买点东西出去了,我在家看孩子呢,哎呀——小子别捣乱!”

    “嗲……嗲”

    电话那端传来小孩稚嫩且模糊的声音,明轩抱着听筒笑得很深:“明天宝宝们生日啊,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回去。”

    “诶~好!”

    挂上电话,明轩转身看向窗外,艳阳当空,正是午时。暗叹时间过得飞快,也叹世间事变幻无常,今日是方母祭日,明日却是宝宝们的生日。浓眉紧蹙,紧闭双眼,却不知那天会是他的祭日?伸手从抽屉底层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沉吟了一会,才拆开来看。

    医疗报告上的结论早在他预料之中,却有一条格外吸引他的注意。

    届于新科技的发达,欧洲最新研发出抑制癌细胞扩散新药,经过科学家反复试验,其效果能有效控制癌细胞扩散……

    明轩买了一束白菊,驱车来到松山公墓,三年前的那场事故,仍旧历历在目,所以他每年都会来祭拜这位可怜的妇人——方可言的母亲。

    以前,他不明白方可言为什么总抵制提起方母,后来才明白,大概是为了不让方可语伤心,才一直三缄其口,只年年一个人偷偷来祭拜自己至亲的人。

    她本是个善良坚强的人,明轩庆幸自己没能放弃这段感情,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他能在每天清晨看到她的笑脸,已是心满意足。

    她的心里装着一个小秘密,不愿被人提起,深深藏在心底。每每见到她拿着那颗蓝钻沉沉入睡时,才明白,她是如此固执的人,一旦坚定了信念就从不言悔。他知道,他也曾拥有过这种待遇,他还拥有相遇的美好,初见的甜蜜,这一世——终是无悔。

    将花束放到那束鲜丽的香水百合边,深深鞠了几个躬,清隽的男人带着轻松的步子缓缓离去。

    夕阳下,温婉秀丽的女子手捧香水百合踩着回忆而来,干净的墓碑前早已躺着两束鲜丽的花束,方可言疑惑地看了阵,那束白菊她自然认得,可旁边那束香水百合会是谁放来的?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香水百合,依稀记得,知道母亲喜欢香水百合的人少之又少,难道是——

    方可言心里一惊,难道是家里人已经知道母亲死讯前来吊唁?仔细想了又想,这种可能性小之又小,忽然眼底一颤,一枝娇嫩纤细的花朵浮现在眼前,伸手从那束花束里抽出那朵似是隐藏,似是显露的花。纤细的花茎,粉白花朵泛着淡蓝,一朵朵像小碗一样垂着,像一串串风铃迎风摇曳,这竟然是——紫铃兰。

    “这么丑的花,插这儿干嘛?”

    “看那样子那么奇怪,难道是传说中地喇叭花?”

    “凌风同志,这朵花果然跟你很相配。”

    “是啊,而且是和方可言最相配。”

    回忆像潮水一般翻涌而来,方可言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连手中细嫩的花都拿不住,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是吗?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他遵循诺言,回来了吗?

    怀中的花束翛然跌落在地上,方可言捏着那根紫铃兰泪眼弥漫,两年的坚持只为他临行时那一句:相信我,等我回来!

    “凌风,是你吗?”方可言捏在紫铃兰环顾四周,清冷的墓地里只有她慌乱四处寻找:“凌风,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

    除了凌风,没人会知道紫铃兰的意义,那是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啊,是和凌风唯一的芥链,她怎么能忘……?

    所以,她拿着那朵花,在空荡的墓地里大声呼唤,只是回答她的除了那悠远的回声外,便是一地心伤落寞。

    “好,我等,我会一直等下去,等你愿意来见我……”

    “我欠你三年,现在——还给你!”

    紫铃兰跌落风中,婉约女子踩着夜幕,带着矢志不渝的信念离去。

    暗青的墓碑后,颀长的身影微微颤动,弯曲的手指狠狠捏着冰冷的墓碑,似是忍着撕心裂肺痛楚,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抹眷恋万千的身影越走越远……

    方可言回到家时,夜色已深,一进门就看到明轩担忧的表情,孩子们早已入睡,方可语和杨含都不在,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明轩默默看着她,削瘦的身影寂寥了一地风景。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方可言匆匆换了鞋,绕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明轩替她倒了杯水,也跟着坐了下来。

    一时间二人无话,倒是寂静得令人发慌。

    方可言一边喝着水,一边想着那支紫铃兰,她想不明白除了凌风还会有谁去祭奠母亲,送上母亲最爱的香水百合,还夹带着紫铃兰。那束白菊年年都有,想来应该是明轩放上去的,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方可语被瞒着,家里人更不会知晓。

    越想越心焦,既然凌风没死,为什么要躲着不愿相见?

    难道还在怪她当初没有选择坚定的相信他么?

    还是——那束花原本就不是他放上去的?

    瞟了眼沉默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贯的削瘦令方可言心里隐隐泛疼,这两年大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欢声笑语也是不少,也没少劝他好好休息,督促他吃多一点,可那竹竿似的身体总不见长肉,苍白的面色看着就像遭遇了虐待似的,一点血色也没有。方可言总觉得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就像自己一样,一直声称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逃避着,谎言就会变成事实。

    “明轩,谢谢你。”她又说了这句,这几年她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像是除了这句话她似乎没有别的话题跟他说一样。

    浓眉轻皱了起来,他还没回话,方可言却自顾自的说起来:“谢谢你一直替我守着秘密,你知道……我不想让可语知道的。”

    曜黑双瞳定定锁着方可言的侧脸,眸心深处潜藏着的无奈绞着浓情逐渐扩散,“下次,不要再谢我了,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抚着水杯边缘的手稍作停顿,方可言垂眸浅笑:“是啊,一家人!”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对我隐瞒的?难道我不能替你分担一些吗?”明轩声线淡淡,视线却没移开。

    方可言迟疑道:“我……”

    明轩无奈:“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明天是宝宝们的生日,想到怎么庆祝没?”

    “……”

    “话说,孩子都两岁了,还没个正经名字呢,你这做妈的真不称职。”轻浅一笑,似是自嘲:“装糊涂不是件容易事,可言……这点,我深有体会。无论你记不记得,这俩孩子跟他的血缘是割舍不掉的,难道你想孩子一辈子没个正名吗?”

    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方可言只觉得心境缭乱,无力感油然而生,狠狠将她挫败,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

    长长叹息后,方可言放下手中的杯子:“夜了,早点休息吧。”说着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手臂却被拉住,手心的温暖穿过冰凉的手臂,暗哑的声音毫不留情拆卸她伪善的面具:“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以前不想提,是怕你承受不住,无心照料孩子。现在孩子们健康活泼,事情也过去了这么久,难道你真想带着伪装的面具过一辈子吗?”

    “要不然要怎样?”方可言忽然大声驳斥:“你说,要我怎样?我一点也没忘记,那个丑恶的男人怎样害死我妈,他又是怎样死在我手下,是我把他推下去的,是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听过那种凄厉的叫声吗?你看过那种绝望的眼神吗?你知道——凌风是怎么舍身救下我的吗……?”乌秀眸心逐渐转红,凝着深深疼痛,渗着泪花不断涌现:“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痛,我欠他太多太多……可是,他不给我机会还……他太自私,他要我一辈子都记惦着,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现在,我很想他……真的……很想他!”

    泪,潸然落下,痛不会随时间流走,只会越积越深。

    明轩抱着颤抖不止的女人,哑口无言,悲戚的哭声像长满倒刺的鞭子,一遍遍抽着他自以为很懂她的心,疼死,也不足以弥补他触动她底线的罪孽,却是真的无法替她分担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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