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焰

第二部  第四十五章 抹杀自己

章节字数：2903  更新时间：09-12-29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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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抹杀自己

    周玉轻轻的将古书合上，静静的坐在原地，拿起身旁的酒壶一口饮尽，甘洌的液体顺着咽喉一路滑下，那是一种火辣的灼烧感，直冲进肠胃，似乎现在翻搅并不是胃部而是他的精神。他需要做一个决定，活着还是永生，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事，他只有一次机会，一旦选错了，就再也不发返回。

    移开酒壶，被酒液沾湿的唇瓣轻轻上扬，透过房间内红色的烛火，带着一种悲凉的笑，他不是一直等待这个答案，可是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无法真正下决定，到底是什么牵绊住了他。他似懂非懂的笑着，似乎只有这样笑着才能让心里轻松些，才能忘掉一些不愿想起的事，可是殊不知这样的笑在旁人开来依旧充满了悲伤，充满了凄凉。

    那一夜周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只是迷迷糊糊的看着烛火发呆，直到它熄灭的一刻，整个陷入无止尽的黑暗中，黑色的空间最容易放任的思想膨胀，因为有太多不想回忆的事最喜欢挑这种事件出现，然后一层层解开痛到麻木的伤口。

    【“什么！”周玉不可置信的看着最上座的君主。】

    第二天酒气未消的周玉被君主传唤，然后得知到一个令他震惊的事，那便是他这次的任务，一般只有骚扰性严重的鬼才会招来君主的传唤，周玉一直以为他是个与世无争的鬼，不会去可以伤害别人，但是当他听到君主口中的叙述之后，强忍着发颤的唇瓣说着遵命。

    这是个极度权利的社会，而君主就意味着权利的最高地位，他的话只有出口，没有收回，而所有子民不管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接受，这便是现实，不可反抗的现实。周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宅邸的，一路上撞到几个人，因为他衣服上的图案象征着地位的显赫，不然早被别人拖出去暴打，尽管别人不会是他的对手，也会无辜平添不少麻烦。

    【“红色头发、红色眼睛，还有红色的衣服，这只鬼威胁到百姓的安慰，先派遣你周玉征讨此鬼，严加处罚。”君主说的隐晦，实意便是将之斩杀。】

    这是周玉街道的所有命令中最为难的事，他为何要为一只鬼而感到为难，这是他的工作，他的职责，他必须这么做，可现在却因为这个命令感到难受，这是不该出现的情感。

    【“少主，您回来了。大堂里有几个人等了你好几个时辰了。”侍者开口道。】

    【“……告诉他们我一会就到。”顿了下，周玉一边说着一边朝房间走去。】

    今天是会面商讨之时，表面上是商讨，其下便是为了研究永生之术，周玉换了套服装来到大厅，让自己显得冷静，但其实他不需要刻意掩饰在旁人眼里，周玉都是个除了冷静而无其他情感之人。

    【“不知今天会有何种收获。”看到周玉进来，其中一位男子轻笑着开口，手中拿着一个淡褐色的葫芦。】

    男子手中的葫芦便是皇甫家的传家器具，似乎是用特殊的物质做成，加上咒语的协调融合而成的一种容器，用来将鬼的灵体装在其中，不同的葫芦所产生的效果便各不相同，由于他们不用的效果，再加上实属稀有，所以皇甫家变皆有这种特殊本领在除鬼师上占领不小的地位。虽然地位很高，不过在处于巅峰时期的周家面前，也不过普通而已。

    【“看来皇甫兄这次抓了不少呢。”周玉不温不火的说着。】

    男子只是轻笑着摇晃着手中的葫芦，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一种复杂的嘶鸣，像是受尽了痛苦的悲鸣，却因为虚弱的力气而无力的呜咽着，声音微弱到不注意是听不见的。

    一行人安静的来到练功房，依旧画着不知名的图案，而相反的这次周玉并没有参与其中，他只是靠着墙壁闭着眼静静想着什么，所有人都将精力放在眼前咒文中的鬼身上，没有人注意此刻的周玉表情的复杂。他在踌躇，他在思考，他不知道自己在抵触什么，明明知道永生的方法，而永生不仅需要舍弃自己，还需要强大的鬼气做为引，才能完全发动咒语的能力。说实在的庚完全具备作引的条件，而现在君主又下令抹杀他，这难道不是个机会吗，可是他为何犹豫不定，迟迟不肯动手呢。

    身旁传来一些叹息，他们正为自己的失败而感到懊恼，而周玉却不知道被何种吸引住，看着密不透风的墙外，他可以感受到，感受到一个强大的力量在不断的靠近这里，他熟悉这个力量的主人。

    【“有什么过来了。”周围的人也感受到力量的方向。】

    不过这些都不是周玉在意的，他唯一觉得疑惑的是，为什么庚会毫不掩饰的来到这里，以前他的出现都会尽量掩藏自己的能力，悄无声息的出现他的身旁，而这次却完全不是，他完全暴露自己的能力，就像是一头逐渐接近的野兽，扑面而来的是汹涌的怒气。

    周玉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张狂着厉爪的红色野兽，红色的瞳孔越发的深暗，像是一潭望不到底的死潭让人背脊发凉。庚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难道发生了什么吗，正想上前询问的周玉却被另一波涌上来的怒意打了回来，庚的恨意很明显是射向他的，可是这一切是为什么。

    【“是你杀了苍夜。”庚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冷意与利剑。】

    苍夜？周玉回忆着先前所接到的命令，那是一场至今为止最吃力的战斗，苍夜，暗之鬼，善于躲藏，善于欺骗，在它的心里勾出人类内心的谎言便是最大的乐事，正因为这个肆意破坏社会的鬼，而被当即采取抹杀，那是君主的命令，尽管周玉并不觉得这其中是何种的坏意，一旦命令下达，就不得反毁。原来苍夜临死前所说的那句话，那句只有口型可以看到的话，便是庚的名字，而庚一直口中的朋友也就是苍夜，周玉觉得一切都完了，他唯一珍惜，唯一下不了决心的借口一下子溃裂，他有种痛到开不了口的感觉，不是他无法开口，而是他没有理由说不是。

    【“如果你说不是你，我也许会相信。”庚更为冷冽的开口。】

    这是在给他留有后路吗，庚，他真是的是鬼吗，如果觉得不相信就不要来这么询问，如果来这里询问他只能得到那个最不想相信的答案，可是笨拙的他只能选择这个，因为他无法欺骗自己不去理睬，不去在意，他是如此的耿直，才会让他觉得待着这个人的身边如此的安心。那个他一直在意的人却用这种厌恶的眼神怒瞪着他，已经晚了，彻底的晚了，他是不是该让自己狠心一些，完成心里一直期盼的心愿呢。

    周玉的动作远比自己想的要快，他摆起架势，口中念着陌生的咒语，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的未知领域，他已经不想知道会不会成功，他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他可以抛开一切，即便是生命不再永生也无所谓，只可惜他真的成功了，因为他是天生的灵咒者。

    【“我下面要施展的便是真正的永生咒语，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成功，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们都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周玉淡淡的开口，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他只是一味的念着咒语，说着一些大脑不做主的话，还有看着面前眼神有些慌乱的庚。】

    旁人看着周玉将红发男子囚禁在圆球之中，不管红发男子如何敲打圆球都不见反应，而他自己却慢慢变得透明，就像是飘忽在空气中的灵体，脸色也越发惨淡，感觉整个人一碰即碎，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瞬间，当白色闪过，眼前的两人全部消失无踪，就连声音也一并消散，空寂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

    周玉的消失一开始成为所有人的话题，但是只有当天在场的几个人知道这并不是偶然，他们不断回忆当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幻境一样两人一起消失无踪。他们不知道周玉是否还活着，但心底里对于永生之术产生了巨大的震颤，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抵触，甚至觉得害怕，违反常理只会让他们更加无法回头，从此所有人都不再提起那天的事，也不再想要修炼永生之术，这段历史也被刻意掩埋起来，而那本记载着永生的古书在周玉消失之后从藏书阁里消失，再也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