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七一 古屋寻尸

章节字数:5887  更新时间:09-12-01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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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门是谁关上的’汪入文怀疑过郗淳,但当郗淳气冲冲的跑到杂物间时的表情骗不了她的眼睛,况且她也想不出郗淳要做这么无聊事的理由,所以她在怀疑在冥冥之中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行动。她第一反应想到,那个逼死月照的人跟着郗淳的出现,也重新回到了宏村。

    :“你没事吧?”郗淳看她安然无恙的站在杂物间里,心也放下来。

    汪入文摇摇头:“我没事。”

    :“那你叫什么?发现什么了吗?”郗淳靠在门上吊儿郎当的样子是一种习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乎什么,身边回旋着那么多能看穿别人的人,她越来越讨厌聪明的人,也开始更加擅于伪装自己的真实想法。

    汪入文指指身后:“就一个没用的儿童床。不过,我费劲隔开的门,却自己关上了。”

    郗淳马上往回看着那排楼梯出神,从她听到汪入文尖叫到冲过来最多4秒,如果有人关上门离开想从这排楼梯上下去不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如果真有人关上门,那么这个人就一定还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除去她们一人一个房间,还剩右边的三个房间。

    郗淳走进杂物间拿起一把破旧的镰刀递给她,然后捡起一根牢实的木棍挥了挥,然后小声的对她说:“你躲在这里,有谁跑出来你就对准她的脚砍过去。”

    汪入文看看自己手上的镰刀:“砍过去?那不是会砍断那个人的…腿吗…”

    :“我不怕你砍不断,就怕你砍不准。”郗淳冷酷的说:“你不是想知道月照的死吗?那么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知道这件事的线索或者人。”

    汪入文想起月照在月沼旁边划着自己的手腕,又想想那页日记上的话,月照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掉,她既然要成为一个像月照一样美丽的女子,就不能重复她悲惨的命运。她坚定的点点头,她心里也恶毒的想着,反正砍伤了谁,这有钱的家伙一定能摆平的。

    郗淳走过去一脚踢开一间房,然后靠在门上,如果门后有人,她现在靠着的门是不能靠墙上的。她是故意的这么大声的踢开房门的,如果她静悄悄的进去搞不准会被门后的人一棒敲晕。她迅速扫视房间,这是一间儿童房,房间里全是粉色,墙、吊灯、家具、玩具……全身粉色的,一定是个小女孩的房间。她走到衣柜旁,这是这个房间唯一可以躲下一个人的地方,她屏住气伸手准备拉开房门,说实话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

    曾经知道那么多关于应紫天死的事,可那都是些资料,可以躺在床上、坐在沙发上看看而已,而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亲身经历着危险的过程。她不清楚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捉到这个人,所以她也不敢轻易打开这扇门。

    时间停格,但呼吸仍在继续。她知道不能这样耗下去,胆量会越来越弱。她深呼吸猛的拉开衣柜,里面除了挂满孩子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她送了口气,垂下肩膀大口呼吸。须臾,舔舔干涸的嘴唇举起棒子继续走向第二间房子。

    她退出房间关上门,又踢开第二间房,依旧靠在门上。这是一间卧室,装修简单大方,满室绿色让人耳目清新,这里没有躲下一个的可能性。她想起对面就是衣帽间所以这件房子没有衣柜,床是榻榻米不可能床下藏人。那么只剩最后一间房了。郗淳惶恐的看了看走廊,安静得一颗针掉下去都能听到,但此刻没有人从它上面逃走,她的想法落空了,还得继续面对下去。

    郗淳走出房间望了一眼汪入文的方向,她看不到她,但她知道汪入文此刻就躲在门后,如果有谁跑出去就会被她砍断腿。她使自己安定下来,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不远处和她一起作战,她就感到不那么害怕。

    可当她踢了一脚第三间房门后,房门纹丝不动。她后退一步,在顺利踢开两扇门后,第三间房的门却突然踢不开了。郗淳有些呼吸不均,她甚至感到踢开门后,那里占着一个拿枪的黑衣人,狰狞凶残的就可以一枪让她毙命。她想到这里都不敢再过去踢第二脚,她举起的棍子在空中颤抖。

    :“门是从外面锁的,值得你这么害怕吗?”一丝冰冷的声音在郗淳耳边响起,吓得她差点就一棍挥去。

    侧目一看原来是本该躲在门后的汪入文:“你怎么过来了?”这个不听安排的女人。

    :“因为我的使命不是已经完成了吗?”她哀怨的说。

    郗淳看着她,不会的,没人会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汪入文也不可能知道。

    :“这个锁好像弄不开?”郗淳蹲下,一手拿着棍子,另一只手拿着锁看,这是极为普通的一种锁,从外面把门锁上的,如果有把小刀就可以掏出弹珠打开锁。正当她看得入神,一把镰刀挥到眼前,她吓得坐在地上,她慌张的看着汪入文大吼:“你干什么?”

    :“开门。”然后又是一镰刀挥到门上,木门和脊椎一样,可是承受不了如此大力的砍杀,几下就开了。

    郗淳流着大汗看着汪入文,她眼神锐利只有这扇门的存在,而这个门就是她最大的敌人。她使出全劲砍杀着,眼中的戾气使郗淳感到诧异。

    :“你没事吧?”郗淳担心的问她。

    汪入文蔑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她收起镰刀一手推开门。

    如果说刚才几间房让人觉得诧异,与卢村格格不入、与这栋老房子风格天上地下的话,那么这间房就算正常得诡异,让郗淳和汪入文都同时愣了三秒钟。

    刚才的房子是时尚的衣帽间也好,是可爱的儿童房也罢,是阳光的少女房也可以,虽然整体看来在这栋老房子中出现都是这般奇怪,但这间房就更加奇怪。因为这是一间基督徒做祷告的房间。

    任何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家里都会有这样一间房子,白色的房间干净整洁,耶稣的神像端正的挂在墙上,下面供奉着圣果与燃烧的白蜡烛,他们在跪在上帝的面前祷告、忏悔、祈福,那么圣洁宁静。

    可这间房的沉重与庄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有一种莫名的压抑让人心神不安。黑色家具与白色的墙鲜明对比,屋顶上挂着黑色的纱,垂下来像耶稣的裹尸布,房间里没有窗户,所以它无法翻飞,但静止不动的纱,更让人觉得冷清孤寂。耶稣带着荆棘被倒挂在墙上,严重仿佛还能滴出血泪来,他哀怨的看着进门的两个人像是在乞求。黑色的蜡烛烧得只剩残缺的肢体,还有几根已经倒在桌子上。

    她们走进房子,汪入文在墙上摸了摸找到开关,一开灯满屋昏黄的灯光,一切看起来更加模糊。她们走到神像面前,看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蜡烛中放着一个小瓶子。小瓶子里的液体已经浑浊,看不清楚瓶子里到底装着什么,郗淳拿起来凑上去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只看到瓶子里面附着许多类似头发的黑丝。她摇了摇瓶子,发出沙沙的碰撞声,她斜着瓶子透过灯光看了半天,终于看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吓得郗淳呼了一口气,差点将瓶子丢出去。

    :“是什么?”汪入文问她。

    :“你自己看吧。”郗淳把瓶子递给她,脸色更加苍白。

    汪入文结果郗淳颤抖着的手中的瓶子,对着灯摇晃着看了一会,松了一口气,她镇定的将瓶子放在口袋中,看着过于紧张的郗淳说:“就是一些头发、牙齿、指甲,你怕什么?”

    郗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这么神圣的地方放着这样的东西你不害怕。”

    :“我是无神论者。”汪入文上下打量她:“没想到平时冷酷的郗淳尽然害怕这些东西。”

    郗淳立刻恢复冰冷的一张脸:“为什么这里会放着这些东西?”

    汪入文无所谓的笑笑,环顾四周随意的说:“也许这里还藏着其它部位呢。”

    其它部位?郗淳一阵恶寒,那不就是尸体,或者是被肢解的尸体?

    在这么神圣的地方,肢解一个活着的人,然后把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用瓶子装起来,放在这个房间里不起眼的角落里。郗淳往四周看了看,她不敢确定在桌子下藏着装着被肢解的残肢。

    :“怎么你怕了?”汪入文站在她身后,贴着她的耳边说。

    郗淳往前走了一步,随手薅开桌子下的黑纱,蹲下去看了看,只有一些破旧的黑色蜡烛,没有装着尸体的瓶子。但她这样做只是想用行动告诉汪入文她不可能怕什么。身边曾经周旋着应妤、郗语、龙娉婷这些恐怖的角色,她怎么会因为小小的环境因素就怕了呢?

    她是害怕,但她不是害怕这些死掉的人或者尸体,而是怕活着的人和杀掉这些尸体的人。她们更可怕,随时出现在你的身边,用一些你恐惧的手段让你慢慢在痛苦与悲伤中死去,那种阴毒险诈的人心,才最可怕。

    :“如果刚才那些房间都算得上正常,那么这间房子太诡异了,我觉得这里不像是一个基督徒的房间,而像一个……”郗淳想了想说道:“像一个邪教的信徒的房间。”

    :“不会,这是一个基督信徒的房间。”汪入文走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在桌子上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十字架,还有一本圣经:“不过很奇怪,这里似乎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心中觉得毛毛的。

    :“为什么?”郗淳警觉的看着她。

    汪入文费劲的想,她看着这个房间,没有感觉到一点善念,相反的还有很邪恶的力量在这里喘息,等待猎物上门好一口咬着她们的动脉,然后撕裂慢慢品味。只是,这里供奉着耶稣的圣堂中,怎么会有邪恶的力量呢?

    汪入文随手翻了翻圣经:“郗淳……”她拿起圣经给郗淳看:“圣经里怎么会夹着一把刀?还有一些干枯的痕迹在上面,是血吗?”刀上有不明痕迹就认为是血这是人类的第一联想。

    郗淳拿起那把刀看了又看,上面只刻着一个数字11。因为放在圣经中所以没有随着年岁而有所磨损,就像刚刚才有人不急不慢的刻上去后,退出这间房看到自己在衣帽间里对着镜子发呆,经过地一间房的时候看到汪入文在里辛苦狼狈的找着破烂,但我们都一无所获。这个人可怜我们,于是随手把汪入文一定要开着的门关上了。让我们知道,有个人和我们同一时刻在这个古老的房子,做着和我们一样奇诡的事情。

    :“再看看有其它特别的没有。”郗淳收起刀。

    汪入文放下圣经走到房间最里面,那里堆满什么东西,但都被灰尘掩盖着,和耶稣神像前的干净成了对比。郗淳也在后一秒钟看到,她们惊奇的对望一眼,都无法从外形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但看起来很像水缸之类的东西。那么大的容积,难道是装……

    尸体?

    汪入文冷笑,快步走过去蹲在前面,手拂开灰尘,是一个好大的玻璃瓶,和神像前桌子上放着的瓶子是一个样子的,只是比那个大上几十倍而已。郗淳纠结双眉,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是尸体,这是尸体……’

    但这次不管外面擦拭得过干净都看不到瓶子立面装了什么。

    :“水垢太厚了,完全看不到。”汪入文费劲的拉出其中一个大瓶子,倒放在地上,高高举起镰刀往上坎去。

    :“你干什么?”郗淳拉住她的手。

    :“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我有预感,里面装着月照被肢解的尸体。”汪入文低沉的声音再无少女的清脆,而是浓浓的化不开的一团凝固的血。

    郗淳知道她是故意吓自己的,还好她知道月照,也就是应紫天死的时候是在重庆,是在学校里,并且没有被人分尸,所以这里,这个瓶子里,即使装着被肢解的尸体,也不会是月照的。但汪入文为什么要吓自己,从那扇门关上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像变了一种人格,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有种怨气。也许那个门从来就没有关上,因为那扇门到底是关着的,还是开启着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她为什么要用这扇门来撒谎?谎言带有什么意义呢?

    郗淳还在迟疑,汪入文就挣脱她的手向玻璃瓶子砍去,‘哐当’一声,瓶子碎了。一滩黑水流了出来,最后挂在破碎的瓶子**上还附着浓黏的东西,发出恶臭,看着恶心死人了。

    :“怎么什么都没有?”汪入文觉得奇怪。

    郗淳捂着鼻子蹲下去看了看分析说:“这可能是很普通的水,因为在瓶子里装得太久了,所以变质有水垢,还有许多细菌和寄生虫之类的东西,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才贴在瓶子上变成这些浓稠的东西。”

    :“怎么可能?”汪入文又走到那堆瓶子旁边准备坎下去,郗淳拉着她说:“你要干嘛,还不嫌臭吗?”

    汪入文有些疯狂的吼着:“我不相信,这太不正常了,在瓶子里放着清水装15年,我不相信每个瓶子都是这样的,我要全部敲开看了才相信。”

    :“你非要看到有尸体才觉得正常吗?”郗淳拉着她,捧着她的脑壳大声说。

    :“你不懂,你不懂,月照已经死了,我不能让她尸骨不能入土为安。”汪入文红着双眼恨着郗淳这个阻止她的人,她突然用力推开郗淳,然后疯狂的朝着那里堆放的7、8个大玻璃瓶子坎去。

    郗淳差点摔在地上,她见无法阻止也就只好放弃,退到门口看她要疯到什么程度,这么脏的东西她可不想溅在自己身上。

    汪入文在那边把每个瓶子都坎烂了,她手中发锈的镰刀不再锋利,但脆弱的玻璃瓶子那堪她强大的怨力。逐个击破后,更大一滩黑水迅速渗透整个房间,而她身上也沾满了粘稠的黑水,一些因撞击飞射的玻璃碎片划开了她的脸颊,渗出滴滴血珠。

    代价付出得挺惨烈的,不过没啥收获,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滩黑水,其它再无。

    她的泪滑过伤口,血珠一起滚落到黑水中立即消失不见,很多付出就像这样,不一定有回报的。这里没有月照的尸体,甚至连一些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很多东西你不能去看表面现象,很多东西也要集合才能有意义。”这是龙娉婷教她的,她记得在第一次来宏村之前,龙娉婷告诉她,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也许看来没有任何意义,在凑在一起就是一张藏宝地图,揭开秘密的藏宝图。

    汪入文就像打了镇定剂的神经病人,手拿锈掉的镰刀,站在一滩又黑又丑的液体中间,如果不是脸上的伤口还在渗出血珠,真的会有人认为她是一个死神。

    过来很久,郗淳不想再这样无意义的和她耗下去,正准备离开汪入文却开口说话:“为什么你知道月照的尸体不在这里。”

    郗淳背对着她想了好久,叹了口气说:“月照的死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简单,或者像你看过的小说电影里那么精彩,和月照扯上关系的人……都得死,这就是月照孤咒。”郗淳在想了想:“你连月照的真名都不知道何必在牵扯进来呢?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你的月照已经入土为安了,在15年前就已经入土为安了,所以,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汪入文哽咽的问她。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查下去。”郗淳说。

    :“利用完我后就不要我了吗?让我去做那些可怕的事后,就要一脚踢开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汪入文眼眶湿湿的。

    :“我利用你做过什么可怕的事?”郗淳转身质问道。

    汪入文悲戚的笑了笑,泪水掉下来:“你让我躲在门后砍跑出来的那个人,刚刚才发生的事你就不记得吗?你一脚踢开第一扇门后立刻靠在门上,虽然你仍然注视着房间里的变动,但你的余光却看着走廊,我当时就懵了。”汪入文慢慢的走向郗淳,手中的镰刀在地上拖出吱吱的细微的声音。

    她双眼紧盯着郗淳的眼睛继续说:“你那样做是不对的,没人在找另一人的时候会那样暴露自己的行踪。你那么大张旗鼓的踢开门,你找的那个人一定会听到你踢门的声音,那么她一定会猜到我们已经发现她并在找她了。她也会想,踢开门后我们一定在第一间房里了,如果真如你猜的那样,那个人躲在第二间或是第三间房里,那么在你踢门而入的时候,就是最好的逃跑时机,所以你让我躲在门后去砍别人的脚,为什么你不去做这样残忍的事?”尽管汪入文没有呲牙咧齿的怒吼,但这种冷静的询问更加让人胆颤。

    汪入文带泪的眼睛恨着郗淳令她说不出话。对,她变得越来越自私残忍。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设计让别人去做,让一个生活在淳朴小村子里的善良女生去砍别人,还对别人说什么‘不怕你砍不断,就怕你砍不着’的混账话。

    :“对不起。”她诚心的说。

    :“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就走。“汪入文对她的话置之惘然,她扔掉镰刀走出房间,郗淳估计她是去那做清洁的工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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