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章节字数:4408  更新时间:09-12-14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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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问我最讨厌哪门课,答案很简单,非外语莫属;如果你问我最最讨哪门课,答案很简单,非数学莫属;如果你问我最最最讨厌那门课,答案很简单,非体育莫属。

    本学期的课程是太极拳,我最喜欢看东仔练习了,因为我发现他可以把太极和街舞相融合,总是做得最快的,当然,也是成绩最差的。

    每次等教练把该说的都说完,我就直接找个阴凉处坐下听音乐。

    大家在球场上很抓狂,但不管他们玩的是让中国人伤透了心的足球,还是让美国人得瑟得变态的篮球,这些对我来说都构不成诱惑。

    对于那些刚刚告别书山题海,步入象牙塔的新生们来说,眼下最期待的无非有两件事:迎新晚会和国庆假期。

    弹指一挥汗间,军训结束了。

    我完全能体会他们此时要如何抓狂,恐怕军装早已被丢到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有人再发现的角落,三三两两的Party更是不在话下。

    从观众的反应热度来看,本届迎新晚会并没有辜负千芜的一片苦心。

    而将整场晚会推向最高潮的,恐怕要属东仔那段长达七分钟的劲歌热舞了。毫无悬念,因为这是千芜寄予最大希望的节目。

    只是当东仔在台上正来劲的时候,突然断了一会儿电,还好下面那些少男少女们以为是故意安排的光影反差,东仔摸黑不知所措,尖叫和掌声却一浪胜一浪。

    接下来的几天,东仔不知道收到多少封纯90后的情书,校园网的贴吧上也多是写给他的留言,非挺即赞。

    而每当林时不屑地翻白眼的时候,东仔就像怨天尤人的老太婆那样坐在床上挥着双臂大喊:“老天爷啊,你干嘛要让我长得这么帅啊?不公平啊!”

    国庆节期间,新生公寓晚上基本是漆黑一片。可想而之,当远在异乡吃苦受累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那个充满爱和温暖的家。

    就像潘美辰的一首歌唱的那样:“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此时,我回到家非但做不了什么,反倒是个负担。怎么说我也算个N级残废吧。

    我现在既不能打工又不能出游,除了在寝室里睡觉,就是去图书馆看书。还好Jenny也留在了学校,至少有个人可以聊天散步,不会感到太寂寞。

    美术学院正在筹备学生原创作品展,我们闲着没事就去参观了一下。

    其实所有的画在我眼里都属于“印象派”,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看完就忘,八竿子也打不着那些画家们所谓的什么寓意或境界。毕竟外行就图个热闹嘛。

    就拿那副举世闻名的《蒙娜丽莎》来说吧,恕我眼拙,我是怎么也看不出她的微笑有多深奥多神秘,说实话,在我看来她真的都没有Jenny笑得好看。

    可能这就是艺术家和我等凡夫俗子的差别吧。

    不过令我讨厌的是,有些人趾高气扬地把《蒙娜丽莎》狂夸一通,最后竟然感叹一句:“梵·高的画确实很有魅力啊!”

    也许从小就受她那个画家妈妈的熏陶,此刻的Jenny实在是太有才了,谈笑间已将那些参展作品评点得良莠毕现。

    之后我们又去了画室,因为正值假期,里面人并不多。

    Jenny随手捡起一套画具,高兴地说:“让我帮你,画一张,素描吧。”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就在她削画笔之际,我找了一张舒适的沙发坐下了。也许是本能反应,我不由地想起了《泰坦尼克号》,于是扭过头怯怯地问道:“Jenny,我是不是需要把衣服全脱掉?”

    Jenny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便露出一个乖巧的邪笑,说:“你想得美。”

    又过了两天,千芜一时兴起,开车带我和坏坏去黄河滩吃了一顿烧烤。托温室效应的福,我们在烧烤的同时,也不得不接受着太阳的烧烤。

    所以,我还是建议那些该死的工厂什么的,以后要再多排放点废水废气废渣,把这个土球污染个底朝天,让那个根本就不臭的臭氧层更加空洞,然后我们和其他物种一样,在日光浴中安详地死去,开始下一个轮回,多美好啊。

    在离学校东门大约百米的地方,遇到一家新开张的酒吧,名字叫花花世界,听着不错,我们研究决定,进去享受一把。

    明快清晰的入口,琳琅满目的深色酒格墙,清澈质感的流行歌曲,梦幻迷人的七彩灯光,赏心悦目的壁画,风格现代的室厅装饰。总之,这酒吧很对得起它的招牌,是个非常酒吧的酒吧。

    我们找了一处优雅舒适的座位。

    千芜喝酒跟喝矿泉水似的,坏坏喝酒跟喝饮料似的,我喝酒跟喝尿似的。

    眼看两个人丢掉杯子挥起了瓶子,我赶紧起身离开了,这个我可玩不起。

    我走到前台要了一杯葡萄酒,然后坐在高高的吧凳上,观赏起帅得一塌糊涂的调酒师那帅得一塌糊涂的手艺。

    老板露出一副令人恶心的笑脸,对我说:“小伙子,以后记得晚上来,这里有会很多女大学生,说不定还能艳遇呢。”

    我会意地笑着说:“是吗?那我可得来捧场哦。”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这花花世界它不可能不花。现在这些所谓的酒吧什么的基本上都这样,白天做正当生意,晚上再做正常生意。

    我确定自己还没喝到神志不清眼花缭乱的程度,但是,我确实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进了走廊深处的一间包厢。

    是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向来是好奇心大于自信心的我,不急不缓地来到了那间幽暗的包厢外边。

    门是虚掩的,我凑近些,透过门缝,目光落在了一张我绝不可能认错的脸上。

    我绝不可能认错,因为那个人,是云洁。

    我快步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不断地往脸上泼水。

    刚才那一幕在我脑海中来回迭起:云洁坐在一个中年男人的大腿上,尽兴地给他灌酒,那个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胸前摸来摸去……

    我又继续往脸上泼水,尽量不去回想那些肮脏丑陋的画面。

    假期里收获最大的可能就是林时和阿紫吧,开学后他们俩的关系总不是那么正常,甚至还有了点非主流的亲密,完全不像以前那样见面非吵即骂、非骂即打。

    第六感觉告诉我,他们有了一腿。而现实证明呢,他们真的有了一腿。

    那天在半月湖边乘凉的时候,林时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阿紫说:“我为他点燃了一盏阿拉丁神灯。”

    林时说:“不过紧接着就是火势失控,把我烧了个惨不忍睹。”

    当时东仔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就跟追债似的,“好啊林时,你这个叛徒,说好一起明修栈道,你小子倒是先暗度了陈仓!”然后一脸失落地感慨:“上帝啊,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鲜花都要插在牛粪上呢?”

    看到东仔嬉笑的样子,我莫名地哽咽了一下,在酒吧里看见的那一幕,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东仔。

    但是接下来,Jenny的一句话让我啼笑皆非,她小声问我:“在中国,鲜花都是,用牛粪作,肥料吗?”

    等大家的笑声渐渐平息之后,千芜故意抬高了声音问:“既然林时和阿紫好上了,那他们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们真的很团结,一起回答:“当然是请客啦!”

    我们坚持,也知道不能便宜了这对狗男女,就选了全市最贵的一家饭店。

    反正钱不是自己的,花起来肯定不会心疼。

    我们订的饭店距离学校有两条街,所以下午一放学,我们就出发了。不过为了玩点小浪漫,我们选择了集体步行。

    真变态。

    到饭店就座之后,我们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和祈祷,因为阿紫迟迟没出现。

    难道她放我们鸽子?不会吧,林时还在呢。

    “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了!”终于,林时的手机铃声响了。

    只见林时接起电话,嗯嗯啊啊地点头点了长达十几分钟。然后,他不免失落又一脸坦然地说:“今天原本是一个与上帝有关的日子,但是,上帝有事来不了了。”

    要知道来的时候可是集体步行,我腿脚又不方便,此刻只好化疼痛为食量了,所以我吃得最努力。

    期间,朱莉接了个电话,然后借故先走了。千芜要送她,她说:“今晚你应该多陪陪林时,他才是主角。”

    林时的心情确实不太好,连他的笑容都显得特别低落,整得东仔这个活宝都不想再多嘴了。

    啥也不说了,都在菜里呢。

    因为坏坏有事没来,所以全场就只剩下Jenny一个女孩,她一直都不是很自在,所以吃饱喝足后,我就陪她上街去散步了。

    其余他们三个还在抓狂地挥舞着手里的酒瓶。

    在路上,我假装喝高了,指着远处那座灯光璀璨的电视塔,迷迷糊糊地问:“我们在法国吗?怎么会有埃菲尔铁塔?”

    Jenny装得更迷糊,吞吞吐吐地说:“你真没用,喝多了吧,我们明明是,在荷兰嘛,”接着,她指向另一边的摩天轮,“你看,还有风车呢。”

    这城市的夜景很美,我想,多久没有这样心情爽朗地观赏它了呢?很久了吧。

    我不由地记起上高中时在日记里写的这么一段话:时间留不住繁华,因为它要奔向更繁华的世界,我也留不住时间,因为我不属于这世界的繁华。

    我向来把这种话当作废话,因为在我的词典里,废话就是发自肺腑的话。

    转眼间,我和Jenny已经步入第二条街。我忽然觉得不对劲,于是就转身回头看去。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千芜和东仔正一起拼命地朝这边跑过来。等他们来到我面前,我才看清楚,两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更重要的是,都满脸恐惧,魂飞魄散的样子。

    千芜用右手按着袖子上沾满血污的左手臂,显然他受了伤。

    东仔表情凶狠且狰狞,手中还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具。

    目睹眼前的迹象,我和Jenny一样,当即被吓傻了,而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最危险的事,就是林时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千芜死死地抓住我的肩膀,冲我大喊:“快报警!”

    校医院的病房内,千芜手缠绷带,坐在病床上。还好他只是受了点皮外轻伤。

    不过警察还是很严肃,领导同样很慎重。

    一名女警在床边忙着记录,千芜正在讲述昨晚发生一切:

    “我们三个人从饭店里出来,上了一条人和车辆都很稀少的小路,但是还没走多远,一辆面包车停在前面拦住了我们,然后车上下来几个陌生青年,他们手里都拿着凶器……”

    早已急不可耐的阿紫立即站出来质问:“那林时呢?”

    千芜难过得说不出话。

    床头那位问案的中年警察回过头来,惋惜地说:“那名受害者身中数刀,失血过多,不幸当场死亡。”

    阿紫又开始的局促变成了呆滞,然后便泣不成声。

    很久没说话的东仔,此时充满愧疚地对阿紫说,“其中有两刀他是替我挡的,对不起,我没能力保护他。”

    阿紫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东仔脸上,怒斥道:“那你为什么有能力让自己活着回来?!”

    朱莉收到一条短信,没惊动任何人就悄悄离开了。

    她左顾右盼地走到护理学院后面的一条林间小路上,看见宋涛正倚在树上抽烟。

    朱莉上前用力推了他一下,又生气又害怕地质问:“你不是说只是找人教训一下他们吗?现在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

    宋涛倒显得满不在乎,还愤愤地说:“我怎么知道那帮混蛋下手这么狠?”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再说了,当初他们对付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代价。”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惹过你?”她当然不会知道那天大家离开后,酒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时就这样死了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欠他二百块钱没还呢。”宋涛毫不在意地说,“不过,你的确应该庆幸,死的不是千芜。”还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笑。“你该做的都做完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了。”然后,他拿出一个小纸袋(天知道里面装的什么),递给了朱莉。

    “你会遭报应的。”朱莉转身要走。

    宋涛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来,“你他妈的要去干什么?去告诉他们吗?别傻了。他们知道又怎样?相信又怎样?连警察都找不到任何证据。既然林时已经死了,那就当他没存在过好了。”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如果千芜知道是你出卖了他们,你觉得你还有可能继续待在他身边吗?他会恨你一辈子。”

    听着这些近似威胁的话,朱莉实在不知所措。突然,发觉宋涛不言不语地愣住了,她顺着他的眼光转身向背后看去。

    千芜正站在不远处的路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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