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霜重

正文  第十八章 告白

章节字数：2936  更新时间：11-05-18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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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办公室，气氛有些怪异。

    于漠文一早便离开了公司，晨起上班路上，岳路远便给他电话，让他去计委追踪一下新项目的计划。

    在那个中规中矩的办公室，他与衣冠楚楚的严肃处长费了半天口舌，处长才答应看在非亚是本土企业的面上，优先处理，否则按目前的办事效率，岳路远的开工计划肯定要落空。返回路上，于漠文一直在回味着严肃处长欲言又止的面庞，最后他传达岳路远的话，抽时间见面吃顿饭，严肃处长明显转晴的脸色让他明白了一切，原来如此。

    刚出电梯，便见辛嘉从办公室里远远地盯着自己，目光里竟然有些幽怨的味道，他莫名其妙，不自觉地抬手触触后脑勺，咧嘴笑了，“怎么了？辛MM，几天不见，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变得更帅了？嘻嘻。。。”

    辛嘉大眼一瞪，白了他一眼，目光中却又多了层深意，张嘴欲说什么，扫了眼旁边一本正经坐着忙活的黄亮，有些不甘地低下头，不再理他。

    “岳总在办公室等你，快上去吧！”黄亮声音柔柔地插了进来。

    于漠文扫了眼这对与往常有些不同的姐妹花，将文件往胳膊底下一夹，快步自己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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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漠文回到自己办公室，放下腋下夹着的材料，耳边突然传来那个一声异于往常的高音，声音一听便知是岳路远，平日的岳路远说话都是温文尔雅，他这边很少能听到。只不过今天的他有些反常，声音又尖又急，比往日提高了很多，语声中似乎还带了些不满和气急，今天的明显有些失控了。

    想起楼下那对美女的怪异，于漠文收住了已经迈出的步子，缩回办公室，脚步轻移，将耳朵贴到墙边，直至声音慢慢平息后才开始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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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路远似乎休息得不太好，清秀面上有些少见的倦怠与不耐，迎向于漠文的目光带了些审视。见于漠文一切正常的模样，似乎有些自嘲地笑了下。

    “怎么样？事情办得还顺利吧？”复杂的眼神出卖了他的言不由衷。

    已不再是单纯男生的于漠文捕捉到了这一丝丝不正常，心中带了疑惑，却很自然地回道，“多亏岳总的提前指点和同事们的大力配合，现在项目的计划批文已经呈报局领导，只须办公会上通过程序就可以了，有了这个，后面的事情应该就会顺畅多了。”

    岳路远似乎有些满意，微微点头，“嗯，不错，最近辛苦你，若非你盯得紧，还不知他们要拖到什么时候。。。”

    短暂的沉默，岳路远看了看于漠文似乎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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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于，你不是本地人吧？”不是疑问是陈述。

    于漠文点头，简历上都带了呢，不知这领导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目光中闪过困惑。

    “若我没记错，应该是安城对吗？嗯，距齐城也不算远，五百多公里的高速。”岳路远有些自说自话。

    “岳总说得没错，我老家是安城的，目前在齐城无牵无挂（言外之意如果公司有外派的话，可以优先考虑我，但他并没有说那么多）。。。”于漠文看上司说话几番吞吐，总算捕捉到了岳路远话中的隐意，带了些玩笑的语气。平日的岳路远性情温和，于漠文偶尔也与他开开玩笑，许是因为年龄差不太多的缘故，岳路远有时也跟着他一起闹闹。

    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太对，细观岳路远双眼间的暗沉，他暗自揣测岳路远昨天可能碰到什么事情，多半是一夜未眠。自进入非亚，岳路远待他还是不错的，不禁有了想替他分担一些的心思。忆起前几天在某个高层会议上，有个副总提起正在安城投标一个项目，旅游地产，规模很大，非亚当时请了专业策划公司帮忙一起参与了投标，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起辛嘉的异常，心中一动，话脱口而出，想着调节一下带了些紧张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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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年来齐城闯荡事出有因，经过这几年的磕磕碰碰，对世事的积淀与洞察，让他懂得了这世上有些情是需要认真去对待的，有些情不必背负一生。亲情是这人世间最为重要的一项，想及此，他帅气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堆起了暖暖地笑，那安静小院中，一对爱耍宝的父母，待他亲厚的大哥。。。

    一直盯着他的岳路远瞪着于漠文由心而生的这个笑容，只觉满室生辉，一扫先前沉郁的气息，唯有眼前这年轻人惹眼的笑容是那样赏心悦目，嘴角似乎还有些隐约的熟悉，心中立时恍然，不禁在心中重重叹息。

    “嗯，公司的确是有这个意思，董事会有人提出最好有人能常驻安城，那个项目还是自己人盯着放心些，我向董事会推荐了你，事先没征得你的同意。”岳路远没说其实他当初推荐的是另有其人，若非事发突然，他怎么会临时换将，想想自己还得再去跟那帮老古董解释，他不禁有些头痛，谁让他拿那人一点辙也没有呢……

    “哦，什么时候出发？”于漠文一听兴奋了起来，自己那帮发小与同窗在安城有一大帮子，已经开始痛恨自己身上没长出翅膀。

    “应该很快了，这边的工作交接好就可以动身。”岳路远看着于漠文迫不及待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很为那个人有些不甘。“好了，没事你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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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办公室坐定，于漠文激动的心情半天不能平复。

    大学毕业前，他一直过着再正常不过的生活，疯玩、交友、恋爱、应付考试乃至毕业。飞扬的青春相伴的一直是快意挥洒的汗水，那时哪识愁滋味。直到毕业前昔，因为丛西恋恋不舍的泪眼，他舍弃父母义无返顾跟随她来到齐城，他以为只要人在一起，有什么困难都不可怕。为了心爱的人，他豪迈地拥抱面临的一切，他以为前途一片光明，纵然粗茶冷饮却可以每天斗志昂扬。。。

    直至那天珠光宝气的她满身酒气地被一个宝马男送回来，那人缠绵留恋的目光告诉了于漠文一切，彻骨的寒意将他一下子从云端打落尘埃。。。

    他以为丛西会给自己一个解释，谁知她什么话都没说，毫不留情地离开了。他忽略了或者是根本未在意，昔日的柔情女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挑剔自己那个充满穷酸气的租赁小屋。“这是能住人的地方吗？亏你呆得下去，我不想再看到那些人的目光！不想让父母在我面前说那些话，不想让父母再接受那些亲戚的指点。。。再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换用越来越高档的衣饰与化妆品。社会是个大熔炉，可以融化一切最初的真实。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真是一句颠扑不烂的真理。。。

    丛西离开后不久，自己把所有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中，终于从一个普通员工慢慢熬到之华的中层，再到高层，再到房子、车子、再到之华的人走茶凉，这一切从头数过不过短短几年，但经历的的一切却皆如梦幻中。

    曾经的一切都被自己封存在了心底，曾经以为只要不触及，就可以当作这一切从未发生过，这些年，他很少回家，因为回家不知如何跟父母交待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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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一切好象变得不一样了。脑海中闪过离开之华后的一切，离开吧，离开也好，这个让他伤痕累累的城市，没有让他产生多少眷恋，敞开怀抱拥抱明天，那是另人快乐的一种新生呢！他还正年轻，有美好灿烂的明天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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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叩门声，“请进！”于漠文起身将门打开，辛嘉飞快闪身进来，又将门带上。

    “小鱼儿，我想跟你一起去安城！”辛嘉清亮的目光中满是坚持。

    “咦？为何？你家人不都在本地吗？”于漠文一怔。

    “你真是个傻子，小鱼儿，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辛嘉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泪珠，声音中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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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漠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女孩满面绯红，虽然有着于漠文想象不到的开放与勇敢，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在说完这句话后，羞得低下了头，用密密的刘海遮住眼中的忐忑与不安。

    半天不见于漠文说话，蓦地女孩又抬起头来，见眼前的潇洒男孩满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一酸，眸中又添了悲哀与失望。“小鱼儿，如果你无意，就当我辛嘉从未说过！但是如果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就给我一次机会行吗？我会想办法陪你一起去，小鱼儿，我等你的消息！”说完用手抹掉眼角的泪痕，开门快步离去。只剩下于漠文呆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