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觊觎环伺

章节字数:3944  更新时间:22-09-16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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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正午时分,长安通往洛阳的官道上行人寥寥,谁都不愿在午休时赶路。

    任天歌抬头看看已有些晒人的日头,说道:“姐姐想必累了,前面有爿茶摊,我们先去歇会。”

    “也好”,桑青霓默算路程后说道:“我们喝口茶耽搁不了多久,傍晚就能赶到下一个市镇。”

    小茶摊生意不错,已有不少人落座,其中颇有些武林人士。桑青霓小声说道:“我们尽量别惹人注意。”

    茶摊上只经营普通的炒青和大麦茶两种,顺便还卖红糖麦糕。桑青霓看那糕点倒也新鲜软糯,便要了两份,和任天歌就着大麦茶慢慢吃着。任天歌大口吞下一块麦糕,又饮尽了满满一杯茶,才满足地说道:“姐姐趁热吃吧。”

    桑青霓将自己盘里的麦糕挟出一块搁到任天歌的盘子里,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素帕。任天歌见那素帕上绣着数朵蔷薇花,隐约还能嗅到幽幽的香气。桑青霓再次从自己的那一份麦糕里挟出一块,包在素帕里,笑道:“午饭你先委屈着吃点,这块给你一会当点心,晚饭进城后再吃顿好的。”

    原来前几日在长安城内,桑青霓嫌当铺老板压价太黑心,只得先当了套衣裳,换了些碎银,意欲到下个市镇内寻个公道的价格再将耳坠子出手。

    二人默默休息着,这时茶摊上又过来个面相凶恶的中年男子,身旁还押着个人。中年男子将那人一推,自己一屁股坐下,要了茶水自顾自喝着,看也不看被押之人。

    任天歌无意朝那个方向张望,吃了一惊,原来那被押之人居然是司徒空。桑青霓也发现了,她示意任天歌不要多事,低下头不再去看。而司徒空也看到了二人,眼里流露出求助的目光,却不敢开口。

    休息得差不多了,桑、任二人结过账,起身欲离去。司徒空忽然哀求道:“桑姑娘,你行行好再救我一次吧!”

    那面相凶恶的中年人大怒,狠狠一拳打中司徒空的面门:“他奶奶的,到现在你还不老实!”

    任天歌看不下去,愤然说道:“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中年人打量了一眼任天歌,见只是一瘦高的少年,并未放在眼里:“老子就打了又怎么样,我一会还要他命呢!”他说着又是一拳打过去。

    但这次他的铁拳被任天歌截住了。中年人叫道:“好小子,看不出你还会功夫!”他另一个拳头砸了过来。

    任天歌毫不在意,大手张开将对方拳头包住,手掌微一用力,那中年人便大声呼痛:“你这是什么功夫,快松手,痛死老子了!”

    任天歌不屑一顾,一把将他推开。中年人不死心,摸出腰间佩刀,作势欲砍,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冷笑:“于波,老夫劝你赶紧滚,小心连命都搭上!”

    顺着声音看去,见发话之人是一老者,约六十来岁,一身黑衣,面目阴沉。

    于波看清老者后吓得脸色发白,原来这老者居然是陕豫一带有数的黑道高手邙山“索命一刀”胡峰。此老武功高强,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于波怎惹得起,一溜烟地逃走了。而司徒空也认出了胡峰,他暗暗叫苦,看来今日决难善终。

    胡峰根本不拿正眼瞧司徒空,却盯着桑青霓看了好一会,方阴恻恻地说道:“方才他喊你桑姑娘?”

    桑青霓立刻警惕起来:“老丈听错了,我不认识那人。”说完她便催促任天歌赶紧离开。

    桑、任二人赶了一阵,行入一段僻静的路段,前方拐角处突然闪出一黑衣人,正是方才那老者。二人视若未见,欲从其跟前走过,胡峰喝道:“桑姑娘留步!”

    桑青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说了我不姓桑,老丈何苦一再纠缠?”

    胡峰不怀好意地笑道:“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你是桑青霓,他是任天歌,你们身怀枯骨心法!”

    “是又怎么样?!”任天歌不客气地回敬道。

    “既然承认了,那就留下心法秘诀,老夫破例饶你们不死!”

    “你有种尽管放马过来!”任天歌剑眉一挑。

    胡峰见任天歌有恃无恐的样子,顿时踌躇不决。他已闻得关于枯骨心法的传言,特意赶来欲中途抢夺。任天歌大闹凉州城马宅一事他也知晓了大概,但他自忖一身武功绝非那一晚的宾客所能比肩,今日见到桑、任二人后更是自负,这两个小娃娃即便从娘胎里就开始习武,又能有多大气候?可方才被任天歌一顶撞他又拿不定主意了,毕竟传言任天歌已学会了枯骨心法,桑青霓亦身怀烟霞洞的武技,万一失手岂非被人耻笑?

    任天歌揶揄道:“你既无胆量我可就不奉陪了。”他和桑青霓转身欲走。

    “且慢!”胡峰不甘心,亮了亮长刀:“若能胜过老夫的”风雷刀法”就放你们走!”他见四下无人,居然不顾长者身份抢先下手。

    任天歌随手劈出一掌,便将那一刀震开。胡峰老脸挂不住了,大喝一声,使出成名绝技“风雷刀法”中最厉害的一招“开天辟地”,狠狠地向任天歌当头罩下。任天歌见这一招有些威力,倒也不敢怠慢,刚欲出手还击,忽见半空中飞来一线金光,绕着胡峰的脖子溜溜一转,胡峰的项上人头竟然“噗通”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而他的身子却仍带着惯性,又向前奔行了好几步方摔倒在地,剧烈地抽搐着,大股大股地冒着鲜血。

    任天歌和桑青霓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两人面面相觑,却听一阵娇笑声传了过来,一中年美妇蓦然现身。这中年女子一身紧身的玄色衣衫,右手轻轻一招,那一线金光就飞回她手里,原来那是一柄短剑。她媚笑道:“小兄弟就是任天歌吧,姐姐姓俞,名芳玲,是崆峒剑派的人。小兄弟若不见外,叫我玲姐姐就好。”她笑靥如花,似乎全然不在意方才在举手投足间便害了一条人命。

    任天歌只觉这女子虽已不再年轻,说话时却仍非要装出一副少女的神态,不由皱起眉头,不搭理她。俞芳玲倒也不介意,接着说道:“这老家伙就是邙山”索命一刀”胡峰,生平坏事做尽,这回又打起了小兄弟的主意。好在姐姐及时得到消息,便立刻赶来相助。”她说话时一双媚眼如毒蛇般贪婪地盯着任天歌不放。

    “你既然已经杀了他,便可以走了。”任天歌一句话就将她堵了回去。

    “那怎么成?”俞芳玲讨好地说道:“眼下不知多少人都在觊觎枯骨绝学,姐姐如何放心弟弟孤身一人赶路?”她先前还称任天歌为小兄弟,现在已自动亲近一层,直接喊起弟弟来了。

    任天歌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不是孤身一人,我有姐姐陪我。”他看着身边的桑青霓,眼神柔和下来。

    俞芳玲瞅了瞅清丽脱俗的桑青霓,妒心顿起,嘴上却仍甜蜜如糖:“你这个姐姐没什么江湖经验吧,不如让玲姐姐带着你们闯荡。须知姐姐可是有崆峒派撑腰,谁都不敢惹姐姐!”

    “俞芳玲,你都被宏仪道人逐出师门二十年了,还有何颜面自称是崆峒弟子?”语声过处,又出现了一白面无须的中年文士,他背负着双手,气定神闲,根本未将死去的胡峰和极尽谄媚之能的俞芳玲放在眼里。

    但俞芳玲见到这中年文士后却神色大变,当即以短剑护在身前,似乎极为忌惮对方。中年文士淡淡地说道:“看在你师尊面上,今日放你一马,还不快离开。”

    俞芳玲竟然不敢违抗,咬了咬嘴唇,转身便走。

    这时,中年文士才面露笑意说道:“妖妇已退,二位可以安心上路了。”

    桑青霓不解:“这些人是何来历?怎的一个个都打起我俩的主意?”

    中年文士说道:“自然便是因为二位身怀的枯骨绝学了,目下江湖上已传得沸沸扬扬。”

    桑、任二人毕竟不经世事,也不否认。但桑青霓却疑惑道:“俞芳玲出身崆峒,按理枯骨心法这等邪教武功应当入不了她的眼。”

    中年文士嗤道:“姑娘可知这妖妇外号叫”蛇娘子”?”桑青霓摇摇头,文士继续说道:“”蛇娘子”虽然出身崆峒剑派,其心肠却比蛇蝎更毒上几分,早在二十年前就被逐出师门了。此外”,文士看了一眼任天歌,神秘地笑道:“她生平最爱年轻俊俏的少年侠客。”

    此言一出,任、桑二人俱是面红耳赤。文士见状,岔开话头替二人掩饰过去:“方才被蛇娘子杀死的胡峰也是洛阳周边有数的黑道魔头,但我深怕往后还有更厉害的埋伏,二位务必谨慎。”

    任天歌的眼神霎时又变得冷厉:“若是不怕死尽管冲我来,我让他们一个个有来无回!”

    中年文士也被任天歌的眼神所震慑住,呆了半晌,方不自然地笑道:“任少侠有枯骨绝学傍身,自不必忧虑。”他匆匆告辞。任、桑二人也在不久后离去。

    这时,路边的密林中又出现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约四十许人,穿着湖蓝色的衣裙,面目清秀。她叹了口气:“司琴,看来这中原武林又要不太平了。”

    一旁那被称作司琴的女子看来是其婢女,接口道:“小姐方才为何不现身戳穿老贼身份?”

    蓝衣女子说道:“”情孽阁主”何太虚昔年位列雪山邪教常青堂一十二大前辈高手之一,我二人根本不是他敌手,贸然现身岂非自讨苦吃?”

    司琴不服,撇撇嘴说道:“早知如此小姐就该将司棋、司书、司画一同叫来,让老贼尝尝咱们五行迷踪阵法的厉害!”

    蓝衣女子忍俊不禁:“就你鬼点子多,若她们三个也在此地,老贼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展夫人的五行迷踪阵法一旦摆出来,任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树干后行出一独臂老者。

    蓝衣女子见老者素未谋面,却又依稀有几分印象。她脑海中的记忆飞速转动,蓦然灵光一闪,脱口说道:“马逸马老前辈!”

    马逸哈哈一笑:“展夫人果然聪慧过人!”

    被称作展夫人的女子衽礼道:“晚辈有礼了。”

    马逸回礼道:“展夫人切勿客气,说起来老夫的这条命都是令兄救的。”原来这主仆二人便是四川唐门的二小姐、洛阳东郊百花山庄展家的夫人唐影及其侍女司琴。

    唐影无不担忧地说道:“这任姓少年身怀绝技却涉世不深,若误入歧途,岂非第二个雪山老魔?”

    马逸颔首道:“老夫和这少年有过数面之缘,其本性亦属纯良,天资又高,只是个性有些偏激孤傲,想来与其早年经历有关。”

    唐影正色道:“璞玉更需雕琢,目下他被何太虚这等阴险之徒缠上,只怕后患无穷。”

    马逸叹道:“老夫昔年与何太虚一同在常青堂共事,深知其人心机深沉,武功又高。而老夫断了一臂后武功已不如前,是以方才不便现身。”

    这时,司琴忽然插嘴进来:“马老前辈也太高看何老贼了,有我家小姐与您联手,又何须怕他。”

    唐影瞪了司琴一眼:“不得在前辈跟前放肆。”

    马逸笑道:“无妨,姑娘说的也是实情,何太虚再狠也不得不忌惮唐门的暗器及用毒之术。”他沉吟道:“夫人若有雅兴,我们不妨隐身于暗处,看何太虚接下来耍什么花招?”

    唐影赞道:“这主意极妙,晚辈遵命。”她心里暗暗感慨:“三、四年前的那场变故看来对其影响颇大,想那天狼七煞昔年在武林中是何等心狠手辣,如今这马逸竟然也开始操心起中原武林的安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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