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话月牙观

章节字数:6312  更新时间:22-11-20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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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将高耸的发髻晃悠了几下让其变得松松散散,星的头发算是旺盛的,还微微打着自来卷,方才扎髻的时候一直感觉自己的头皮要被拽下来了,于是星就趁着现在道长不在把发髻晃松了。

    勒久了的头皮一下子放松开来最容易头痒,星伸手去抓头顶,本就有点散乱的发髻这下直接变得更加不堪入目了。

    “你钻狗洞了?”

    星身后响起一个元气的男声,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她不紧不慢回头,眼前趾高气昂站着的正是今早第一个开门的那个毒舌小道士。

    “问你话呢,头发怎的搞这么乱,简直不像女娃……”毒舌道士佯装捏起鼻子嫌弃道。

    星没有回应,她从廊间走下来,然后缓慢蹲下与人平视,幽幽说了句:

    “问你话呢,个子怎么这么矮,简直不像……道士。”

    星平静道,她脑袋里根本没有像他一样的刻板印象,干脆现编了一个。

    毒舌道士急的跳脚,大声喊道:

    “道士就一定要长得高吗!?我就生成这样!怪我吗?!”

    星眨眨眼,继续道:

    “那我就一定要把头发梳紧吗?”

    “你!!”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的吵了有好一会儿,最终被闻声赶来的大师兄一手一个全部拎走了。

    大师兄刚下山回来,身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还没放下便要开始教训小辈了,他有些不悦的轻轻拍了两下手,眉眼微愠却声音轻缓,道:

    “韦师弟,说说看,你们方才在吵什么?”

    毒舌小道士不敢说话,手底下却做起小动作来,他伸出食指一个劲的指向身边站着的星。

    大师兄扫了一眼星,温和的明眸一下变得黯淡起来,如果说刚才的愠怒是伪装的,那现在的严肃就是来真的了。

    大师兄柔目眯起,伸手去拍了拍星的头顶,叹道:

    “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啊…”

    “为…”“好了,既然不继续吵了,那就都练功去吧,晚点我可是要检查的哦。”星正向问他,却被人抢先,于是只好把问题咽了回去。

    星见大师兄的背影已经远去,便偷偷斜过身子,淡淡道:

    “这是什么意思?”

    毒舌道士小声道:“你别问,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就是和你没关系!”

    星眨巴眼,将这问题悄悄埋在心底,决定等过段时间和大家混熟了之后再好好收集一番情报。

    夕阳的红晕已追上了天空的三分,夕回的鸟雀们也都纷纷盘旋在月牙观上空呼朋引伴准备归巢,星跟随众弟子正走在通往后山的廊桥上,放眼望去除山林的苍翠之色外就是自觉成几队的绀色,星小声问:

    “这座山没有其他人吗?”

    和她同行的大师兄听闻笑道:

    “当然了,整座神山就只有我们一家道观,开发的区域自然就大得多,几乎整座神山都是我们的活动区域哟。”

    “就没有其他道观吗?”星问道。

    大师兄摇了摇头,继续道:

    “没有哦,从我成为月牙观的弟子起就没再没见过其他道观了。”

    星低下头,边走边思索,大师兄看出她的疑惑,便接着道:

    “神山除了神龛就是神观,有时候邪气也重,普通居民和其他道观就都在山脚扎根,山上自然就没什么居民了。”

    “其他道观?那为什么只有月牙观在山上呢?”星不解道。

    “我不知道哟。”大师兄嘴角向上卷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温柔又好看,他简单明了的道出五个字来,再也没说别的。

    星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只好自己在心里一个劲的琢磨,她又想起山下家中的此方,想着自己不如此方那样善解人意,要是此方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走过了廊桥便是后山了,后山不比山前那样葱葱郁郁,只有屈指可数的几颗小树立在风中,荒凉的风景中只有一座小小的院落,围墙是用乔木拼接而成的,不高,也才高过星一头而已。

    大师兄走上前推开一尘不染的院门,院内飘出浓郁的米酒香来。

    “这个味道……”星走上前仔细嗅了嗅,举止颇似小狗。

    大师兄见星如此神态,想着这这女娃大约是没尝过酒腥,便领人进去盛了一碗米酒。

    星两手端着酒碗,看着碗中粼粼的酒水愣了一会儿,又将酒碗还递给大师兄,大师兄以为是小姑娘没吃过酒害怕,便先没有接酒碗,而是鼓励般说道:

    “不怕,一点点酒不会吃醉的,如果实在是害怕,我先喝给你看!”

    说罢,大师兄自己又打了一碗米酒大口喝下,喝完将碗倒过来掂几下以示饮尽,还特地闭目等待了十几秒,而后道:

    “你看,我没红脸儿吧?嗯?”

    星看了看酒碗,又看了看他凑近的脸,还是把酒碗推过去,道:

    “…阿姐告诉我不能喝这个。”

    此方早在和星相遇那天起就叮嘱过了,对外人要称呼她为阿姐,但不能喝酒这个规矩也只是无意间提起过人们在一些祭祀节日的时候会喝酒,吃一顿丰盛的佳肴而已,并没有说过平时不过节的时候不能喝酒,这点被星误解的实实在在,也说不清楚算是谁的错……

    大师兄没办法,既然是人家家里人的叮嘱,于是替星喝了那碗酒。

    “这里是我的厨房。”大师兄道。

    星环顾一周,道:

    “哦………?你的小院儿?”

    原来在月牙观还能自己给自己盖院子吗?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讶异道。

    大师兄灿然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呢吧,估计我那坏脾气的师弟也不曾跟你说过,在咱们月牙观修行的大多都是家里有些钱财的,月牙观其实都是靠这些有钱人支撑着才能安安稳稳开下去,再过段时间你就能明白了。”

    “那师兄也是有钱人吗?”

    “嗯……”大师兄低头托腮思索,突然眼珠子咕噜一转,好像是想到什么,牵起星的手往里屋走去。

    “师兄,怎么了?”

    他们走到屋子中央,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木头的案台和两个竹编的篓子。大师兄走上前去掀开了竹篓的盖子,然后低头掏了一阵,从篓子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扁圆形的东西,大师兄用袖口擦了擦那东西,好似得到了珍奇宝贝般凑到星跟前,摊开手掌将那扁圆物件置于掌心,小声说道:

    “这是我收集的上等琥珀晶,外边儿算不上稀奇,可在月牙观它是唯一的流通货币,当然,你没有它也可以生活,不过也仅仅只是生活,肯定没有像这样的院子,更没有好的法器宝具用。来,这里有两篓琥珀晶,我们分着用。”只见大师兄将另一个竹篓拖过来,像年长的阿嬷偷偷给小孩塞钱似的,他抓了一把又一把的晶石,直到星的两袖沉重的再也举不起手才停下,眼往篓里一瞟,还有一篓底的晶石没抓完,大师兄这才将篓盖子合上,低头看着还在想办法把袖袋兜住好让晶石不要露出来而手忙脚乱的星,露出浅浅的微笑来,他弯下腰去用草绳帮星扎住袖口,然后不由自主的将手覆在星的头顶。

    星愣了一下,将两手晃了晃,确定晶石不会掉出来之后道:

    “谢谢师兄。”

    星并没有在意方才师兄的动作,但对大师兄来说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大师兄道:“我叫张绒,以后直接叫我绒师兄吧,对了,你是叫林星吧?”

    星怔住,道:“林星?”

    绒师兄不明白星的反应是什么意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继续说道:“哈哈哈,那段时间你和你阿姐天天都来山门口送点心,我早就向师父请示过放你们进来了。”

    原来不是那老道士受不了徒弟叽叽喳喳的批评,也不是害怕自家的人胳膊肘往外拐,而是早有个富裕的大徒弟开了口,才肯将她们放进门。

    还真是个视财如命的老道士,星心里如是想到。

    星还是第一次被人主动喊了全名,星,这是此方送给自己的名字,在来到月牙观之前星自己也从未和此方以外的人接触过,自然也未有人这样叫自己。

    对啊对啊,此方姓林,她是此方的“阿妹”,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此方是这么告诉星的,同吃,同住,同织布,同睡……甚至同姓。想到这里,星的胸口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痛觉,而是一股暖暖的暗流忽然渗透进心脏,使精神振奋,心跳逐渐加快。这种悸动还是星头次感受到,她莫名觉得兴奋,不由得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

    绒师兄注意到星的动作,神情担心的询问道:“忽然怎么了?心脏不舒服吗?小师妹?”

    星沉默半晌,忽然垂下眼帘,朝着地面看去,她轻轻道:

    “能不能把我阿姐也带进来?带进月牙观。”

    绒师兄以为星是委屈,想家、想阿姐了,绒师兄皱起眉头,表情有些苦楚的轻微点头,而后道:“你的阿姐和你不同…”

    绒师兄蹲下来,抬头看着星垂下的眼帘,随后又将手覆上星的头顶,苦楚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温和的笑意,他劝慰道:“你不是想要保护她吗?神山这么危险,况且她还是守薙人,既然她有她的使命,你现在也有你的使命,为什么不等各自完成了该完成的使命后再去奔向对方呢?”

    “不,不是使命,她只是父母不在了,没有办法而已。”

    “星,你要知道,守龛人的职责是不容许任何外物干涉的。”

    “为什么要守着神呢?”

    绒师兄沉默许久,风吹动他们头顶小乔树的枝丫,发出嘎嘎吱吱的声响,忽然,山间传来有节奏的敲打声,大概是锣鼓的声音,绒师兄连忙接话道:“听到了吧,那是送神队伍。”

    “送神队伍?”星疑惑道。

    “嗯,就是送神明离开的队伍~”绒师兄看着认真侧耳倾听的星笑道。

    锣鼓声越来越远,星听着锣鼓声渐渐消失于山峦之间才回过神来,绒师兄又笑道:“哈哈,小师妹对这个感兴趣么?以后还会听到更多的,不过不要靠近送神的队伍哦,一般不是守薙人或者神明在人间的亲属是不可以跟着看的。”

    “为什么?”

    星突然问道。星想到只有守薙人和亲属可以跟着队伍,那如果哪一天此方将要去送神,岂不是自己也不能跟着一起了?再者神被送走了,离开了神山,此方是不是也要跟着离开这里,离开自己?

    “嗯?不对。”绒师兄转头看向山顶,星的目光也随着看去。

    是之前那座神山观的方位,如今那观还在那里。

    星不禁疑道:“…什么不对?”

    “喔~不是送神走,是迎神来啊~”张绒用欢快的语气调侃道。

    他们继续观察着山顶,山头先是冒出四个紫红相间的轿子,恍恍惚的停在观门口,随后便忙慌跑来几个扎着臂绑的力士,他们合力从轿子里抬出一尊神像,那神像被光折射的通体发亮,就算是星和师兄隔这么远也能瞧的清晰那神像的轮廓——神像的头顶好像有着一对类似动物耳朵的肢体,右边的短,左边的长。

    “神山观,这么快就迎接新神上任了吗?”绒师兄道。

    “新神?那以前的那个…尸体呢?”星讶异道。

    “你是说那个木乃伊?原来你见过那观里的东西啊!话说你不害怕吗?”

    “我…”星不知道是该怕还是不该怕,结巴道:“我上次和阿姐去过那个观,然后就被…就被师父救下来了,见过了,不太怕。”

    “不太怕…”绒师兄摸着下巴瞧着星,星一直看着山顶的神山观假装没有注意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躲避掉这个话题。

    “要是害怕,可以跟师兄我讲。”

    绒师兄这句话似乎是在强调着,可以不用坚强,害怕了就一定要来找他。

    星内心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怀疑自己,虽然星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此方特意把自己的身份藏起来,那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秘密,绝对绝对不可以让第三者知道。

    “好了,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唐师兄的小院吧。”

    绒师兄走在前,星走在后,他们出了小院,走了大概一里路便看见远处长长的砖墙与青瓦连成一片,一面夸张的足有四人高的远门前摆着两头雕刻精致的玄武岩石狮,光是门口就已尽显大气奢华,与方才绒师兄那围墙农院比起简直判若云泥。

    绒师兄和星走近,先是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星看师兄没有动静自己也不敢上前去敲门,于是就这么等着,直到绒师兄从袖中掏出一支竹笛来。

    “绒师兄?”星不解道,看着绒师兄轻轻吹奏起了竹笛,旋律单一好像是模仿鸟类之间互通的暗号。

    一段笛曲毕,院门终于缓缓打开来,忽然一道强光照出,星被刺的睁不开眼,绒师兄则在旁边镇定自若的将眼睛闭起来。

    是他?光晕中隐现出一个人影,待到星逐渐适应后方才睁开眼看清楚——院里站着的正是那天在茶馆拦下自己和此方还被郭玉山折了木剑的人。

    他就是月牙老道士一开始打死也不收自己的原因?人和人总是要相见的,虽然早晚都一样要碰面,但星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甚至是在对方的地盘。

    星眯起眼看着光中那浑身挂满了叮叮当当的翠绿晶石立着的人刚好与她对视上,那人先是盯着星的眼睛,然后又立马开始上下打量起星,最后翻了个白眼撇开视线对绒师兄没好气的道:“你带她来做什么?”

    绒师兄笑了笑,道:“我带她来给这里最有钱、最厉害的大师兄看看呀~”

    那人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却又立刻崩回了那张没好气的表情,不过听得出来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给我看什么,又看不出晶石,看不出法器来。”

    绒师兄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师兄可是还在生她的气呢?”

    “我没生气。”那人严肃道。

    绒师兄当然不信,熟练地介绍道:“小师妹,这位师兄你见过的~”

    “咳咳…江浦唐正印。”那人轻咳两声道。

    “江浦?”星从未去过神山片区以外的地方,不解问道。

    唐正印抱臂冷笑一声,道:“应天府啊,没听说过?”

    “哦…”星淡淡应道。

    “好了,星,这是你唐师兄,以后都是同修,你唐师兄其实根本不生你的气,他是生那郭氏的气。”绒师兄上前道,他把星轻轻扯到自己身边,试图拉远唐正印和星之间的距离。

    唐正印又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院子,将双手搭在门栓上道:“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话毕,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绒师兄刚想上前去说两句,结果听到门那边传来落锁的声音,便退回来叹气道:“唉,还是那个臭脾气。”

    星道:“为什么他的院子会发光?”

    绒师兄甩了甩袖将手背到身后,回头开玩笑般道:“嗯?是水晶在发光哦,一般白天不会有人来敲唐师兄的门,毕竟一开门就要快被闪瞎眼了,哈哈……”

    “那绒师兄刚才为什么要吹笛子呢?”星问道。

    “这个嘛……”绒师兄用竹笛点点下把尖儿,思索道。然后他将笛子往掌心上一拍,道:“是因为你唐师兄他不喜欢被搅扰,特别是敲门声他尤其讨厌,我平时都吹笛子唤他出来。”

    星点点头,不过她倒是觉得这种“引人出洞”的方式实在是复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高僧还俗入世了呢。

    晚饭过后,星被老道长安排在了靠近山门的弟子院里,张绒则陪同星一起前往弟子院,星注意到绒师兄的手里多了三个小包袱,,星奇怪道:

    “绒师兄,这些包袱是哪里来的?”

    绒师兄解释道:“这是你阿姐在你离开之后托弟子送进来的,她很关心你啊。”

    星刚一跨过门槛就觉得奇怪,这么大的弟子院竟无人点灯,窗内也都是暗的,显得冷清至极。

    “绒师兄,这里发生什么了?”星问道。

    “啊?”绒师兄愣住。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星又接着说道。

    绒师兄边帮星拎起所有行礼,边说道:“他们都去后山采药了,估计要很晚才回来,你就住西边那间房吧。”

    星跟着绒师兄向那间最远的房间走去,星觉得会不会有点太远了,便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住这么远呢?”

    绒师兄笑道:“你是女孩,当然不能和我们这些小子住一起啦!”

    “师兄不住自己的院吗?”

    “我那座院子是用来给大家屯放物资,以备不时之需的,以后要放的东西可多着呢,我就不在里面摆床铺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你是说为什么要造那座院子吗?”绒师兄脚步渐渐放缓,然后又笑道:“闲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花在值得的事上。”

    星低头思考着,此方当初带着自己去买绣鞋,又请自己去茶馆,后来的日子里所有吃穿用度几乎都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到了,包袱我都帮你放进去了~”只见绒师兄放下那三袋包袱,顺便帮她整理了一下包袱上打的结道。

    “咔哒”

    二人身后忽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便有两人跨过门槛进了院子。

    “唐师弟!韦师弟~~”绒师兄转身朝那一高一矮的两人招招手喊道。

    韦博彩不悦,大声喊道:“凭什么叫我名字的时候就拖这么恶心的尾音啊!”

    凭什么唐师兄就没有恶心的尾音,我不管,我也要唐师兄也带上恶心的尾音,和我一起恶心,这样才公平。韦博彩向来如此,最喜欢公平公正的较真。即使其实别人也没有特别的针对他,有时候只是觉得他可爱,想要多多关注他一下,他便会不乐意的原地爆炸。

    一旁的唐正印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轻咳两声道:“我们练完功回来了。”

    “好,厨房里烧了热水,你们先去擦擦身子吧。”绒师兄道。

    两人哦了一声,便各自回房取衣服去了。

    “你也早些睡吧,明早我叫你起床练早功。”绒师兄又将手覆上星的头顶,语气温柔道。

    入夜熄灯后,星还没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她想,这里的生活和山下虽没太大区别,都是和此方平时的习惯一样,早晨起来,晚上睡下,可她就是觉得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星侧躺在床上,微微蜷起身体,将目光投向月辉洒下的窗棂——是月光不一样吗?不是的;她又将目光看向更深远的窗外,微风吹过纤细的枝条——是风不一样吗?月辉明澈皎洁,枝条簌簌颤动,心也被牵动的簌簌抖动一般。

    困意渐渐浮上,星仿佛又见到那个温柔似水的人坐在床边对她轻轻呢喃着:“早些睡吧,明早我叫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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