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金枝玉叶

章节字数:3697  更新时间:23-01-07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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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承派出衙役寻找丁酉,他的老婆丁厨娘也被扣押下来。

    蒋来财仍有嫌疑,也一道留在了县衙。

    “我跟他无仇无怨的,我干嘛杀一个卖面的?”蒋来财力证清白:“我这明显是被人冤枉的啊!”

    许承说:“只有找到丁酉,才能洗清你的嫌疑。”

    许长河横躺在椅子上把玩余先生的笔洗,目光悠悠落在面如死灰的丁厨娘脸上,扬起笑脸:“爹,我估摸着人是逃出城了,不如先让他们回去吧。”

    丁厨娘被送出了县衙大门,许承还给了一吊钱让她节哀顺变。

    衙役送丁厨娘到家之后便离开了。

    丁厨娘魂不附体地关了门,她揣着钱,不敢进屋,也不敢出去。

    更深露重,她把钱藏在了院角的水缸后,边整理仪容边推门。

    一双手摸黑过来,将她拖到里屋,摔在地上。

    “钱呢?!”丁酉骑在妻子身上,面目狰狞扇了她两耳光:“我都说了,县老爷给了你钱,钱呢!快拿出来!”

    丁厨娘奋力推开丁酉:“你疯了!这时候了还要钱做什么?他们已经知道那尸体不是你的了,你还不跑,等着人上门拿你吗?”

    “他们都会以为我跑远了,谁都不会想到我就在家好好窝着呢。”丁酉在她身上摸索:“你个贱人,快把钱给我拿出来!”

    丁厨娘捂着脸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把钱拿走,我怎么办?”她的手下移到小腹:“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丁酉一脚就往她小腹上踢:“你再不拿钱,我就踹死你们!”

    丁厨娘护着肚子滚开,爬起来往外跑去,大喊道:“救命啊!”

    丁酉抓住她的头发往回扯:“往哪跑?还敢喊救命!”

    他将丁厨娘的头摁在桌上,泄愤一般抓着她的后脑磕打桌面,直至头破血流才肯放开:“我打死你个贱货!”

    丁厨娘痛苦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绝望地伸出手去,试图够到什么救命稻草。

    丁酉抄起桌上的烛台,与此同时,大门被衙役踹开。

    一片黑暗中,压在丁厨娘身上的所有重量都消失了,她脱力倒下,被七手八脚地抬走。

    丁酉当晚就承认了罪行,他身无分文地被赶出赌场,狗一样地捡人家倒在地上的剩菜剩饭吃。

    挑着面摊担子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两人身高身材相仿,就是那一瞬,丁酉起了歹心。

    许承连夜审理这起丧心病狂的命案,并言明了会上表文书申叛死刑,之后又让丁酉吃了二十大板。

    墨青席一夜无眠,清早披着薄雾就出了门。

    他穿过行色匆匆的赶集人潮,站在那空无一人的面摊前出神。

    身后响起少年清亮的音色:“你很喜欢吃面吗?”

    墨青席转身,对上许长河黑白分明的眼。

    小娆提着一篮子菜打着哈欠过来,见他们站着,挠头:“这么早来吃面啊。”

    许长河指了指墨青席:“这人昨儿说要请我吃面。”

    小娆系好衣袖,开始洗锅煮水:“那你们坐着等会儿吧。”

    墨青席的视角正好能看到小娆泪痕未消泛红眼角。

    虞城县这地方,早上出的命案,消息如同随风传播,半日就能通报全县。

    许长河单手托腮看着下面手法娴熟的小娆:“这换了人,面的味道还一样吗?”

    小娆回头瞪他一眼。

    墨青席也一脚踩在了许长河的脚背上。

    许长河把脚缩回去,然后含着筷子等面。

    两晚热腾腾的面条上桌,小娆在旁双手交握,紧张地听取评价。

    许长河先吃为敬。

    墨青席斯文地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然后抬眼看小娆。

    小娆屏息凝神:“怎么样?”

    许长河埋头吸溜,并毫不吝啬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墨青席紧随其后露出了一个欣然的笑容。

    小娆如释重负,回身去搅拌汤水。

    晨光使得烟消雾散,仰首便是朗朗晴天。

    许长河满足地放下见底的面碗,打了个饱嗝。

    直至早市结束,也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小娆没有闲暇时间去消沉,手脚麻利收拾完就去了下一家做工。

    墨青席和许长河走回县衙。

    鸣冤鼓安安静静伫立着。

    许长河有感而发:“真希望它结蜘蛛网。”

    墨青席垂眸接话:“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人前脚迈进县衙大门,一队车马后脚就停在阶下。

    马车里下来的人身着官服,神色凝重,他扶正帽子,整理衣襟迈上台阶,和鸣冤鼓前的许长河打了照面。

    许长河不认得他,但对方却神情讶异。

    衙役通报之后许承就急忙出来迎人。

    那三品官服傍身的男人顿时面露喜色,俯身相拜:“老师!”

    许承忙把他扶起,惊喜万分:“继明!”

    此人正是刚上任的兖州刺史——刘继明,亦是许承的门生之一。

    刘继明看到许承,可谓是热泪盈眶,一路寒暄到前厅用茶,还夸赞起许长河:“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真是丰神俊朗。”

    许承笑着摆手:“我是老了。”

    许长河对这种奉承话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墨青席奉完茶,站到一旁候着。

    许承问刘继明:“你新官上任,怎么跑到虞城县来了?”

    “也是公事,路过此处,顺道拜访老师。”刘继明手掌在膝头搓了下,“当年若不是老师赏识,我哪有今日?”

    许长河冷不丁冒出一声讥笑:“从前不见你登门拜见,我爹被贬来当个芝麻县令,你倒是屁颠颠来感恩了?”

    刘继明胆颤起身:“不不不,老师,我没有那个意思!”

    许承一边安抚刘继明,一边去撵许长河:“混帐东西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出去!”

    许长河放下茶杯往外走,墨青席看了眼许承,跟了上去。

    到门边,许长河拉住墨青席,竖起食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里。

    偷听之事绝非君子所为,墨青席显得不是那么情愿。

    屋里传出许承的叹声:“继明,你出身寒门考取功名不易,既然做了刺史,为国为民方为本分,虞城县是个什么地方我比你清楚,你有什么公务能路过此处,还想瞒我?”

    刘继明给许承跪下,惊慌无措:“老师,我的确绕道而来,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

    许承厉声呵斥:“起来好好说话,遇事就哭逢人就跪,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刘继明哭道:“上月太后去五台山祈福,玉曼公主伴行,但回程时公主不知怎的孤身一人从冀州跑到了兖州,我令下属严加看管,把公主送回京城,可公主还是不见了!”

    门外,许长河听得兴致全无。

    还以为什么耸人听闻的大案,就一个丫头片子跑没了,值得他堂堂兖州刺史哭得天都要塌了?

    墨青席见许长河耷拉下眼帘,轻声询问:“你应当认得公主吧?”

    许长河嘴一瘪:“玉曼公主是封号,她叫满儿,是皇上最小的女儿,她的外祖是当朝太尉,十分疼爱这个外孙女,传授了不少绝学。”

    许少侠只恨自己没投身太尉家谱,不然又怎会连套拳都打不像样。

    墨青席道:“对刺史大人来说,弄丢了公主,是灭顶之灾。”

    许长河不以为意:“人家想见见世面,就随她去呗,关在金丝笼一样的皇城,没病也憋出病了。”

    墨青席与他讲明利害关系:“公主失踪一事不能声张,一是有损皇家颜面,二是怕不法之徒有机可乘,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小小年纪流落在外,家人总是担心的。”

    许长河倚着门道:“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十个禁卫军未必打得过她一个,若是女儿身能投军,还有现在的骠骑将军什么事儿啊……”

    话音尚未落稳,许承从里开了门,许长河毫无防备摔了进去,手脚扑腾:“啊!”

    墨青席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许承瞪着这逆子:“一个个的,任性妄为。”

    “关我什么事儿啊?”许长河无端被迁怒,颇为不爽:“又不是我让她乱跑的,你们怕掉脑袋不敢明目张胆地搜捕,投鼠忌器,换作是我就把她的脸画在通缉令上,再随便扯个名字,就说是个偷拿官印的女贼,信我,不出三日她自己就会找上门。”

    “……”

    刘继明带着画像快马加鞭回去了。

    许承拎着许长河的耳朵进书房:“尽出馊主意!”

    许长河被罚顶碗习字,接连几日都出不得门。

    墨青席自然是看着他写,然后把写完的字帖拿去给许承过目,偶尔会帮着添一两笔,让许承看到许长河的进步。

    许承心知肚明,但也不说破,面上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点头:“嗯,还是要勤能补拙,这字看着比先前好多了。”

    墨青席附和:“是的。”

    许承大手一挥:“让他回房去吧,明日不用练字了。”

    不等墨青席转述,许长河早就回屋用饭了。

    外面天色渐暗,他才不会傻傻地在书房待到眼瞎呢。

    叩门声传来时,许长河刚吃完,他嘴一抹去开门,以为是墨青席:“我爹说什……”

    一张缉捕令兜头罩下,他被一掌推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屋内的油灯灭了大半,只留几根昏黄的残烛,许长河眼前一黑,慌忙求饶:“公主殿下饶命啊!”

    玉曼公主三两下卸了许长河的关节,捏着他的脸道:“我猜刘继明没那个狗胆把我画上缉捕令,果然是你小子!”

    许长河呼吸紧促:“我、我错了啊,公主、啊不对,满儿姐,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玉曼公主一脚把他踢得腾空五尺:“晚了。”

    “啊!”许长河背脊着地,砸得浑身发麻。

    好在他的惨叫声传得够远。

    许承和墨青席赶到,许长河已经满面泪光。

    玉曼公主没想到真把许长河打哭了,见许承过来,她退后一步道:“我收力了啊,应当没那么疼的,他现在怎么这么脆弱?”

    墨青席把许长河扶到怀中,轻声道:“没事了,别怕。”

    许长河把脸埋在墨青席的衣襟里,喊道:“让她出去!”

    玉曼公主蹲下来把许长河的关节接上,拍了拍他的头:“臭小子,跟谁这么没大没小说话呢?”

    许长河闭着眼挥舞手臂,像是驱赶什么蚊虫:“你走!”

    玉曼公主终于察觉到不对了:“长河,你的眼睛?”

    “公主殿下。”许承躬身行礼:“小儿顽劣,还让公主殿下蒙受不白之冤,是下官管教无方,下官甘愿受罚。”

    “许叔叔,我怎么会怪罪你呢?”玉曼公主到他跟前卖乖:“我好久没见你了,刘继明一说你在虞城县,我就来了。”

    玉曼公主不走,许长河的心就安定不下来,他小声对墨青席道:“我不想在这儿。”

    “好。”墨青席把他扶起来,往自己所住的院子里带。

    玉曼公主看着他们走远,探头疑惑:“长河怎么了?”

    许承道:“他近来心情不好。”

    “好吧,那我明早给他赔罪。”玉曼公主把束袖解开,“骑了一天一夜的马,可累死我了。”

    许承会意:“下官这就给公主安排厢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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