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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6043  更新时间:23-03-20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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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航纪年3204年,特晨星际联合同盟中央星,隋珠。

    暮色四合,启明广场被暗淡柔和的银河灯笼着,只有广场中心的石像下亮着一束强光。一个洁白的影子坐在钢琴前,他标志性的浅金色长发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流水般顺着肩膀淌至腰际。

    随着他手指的律动,温柔的旋律从音乐喷泉的音箱里流出来,绸缎一般轻柔地抚摸着略微有些干燥的空气。

    广场上并不空荡,暗处三三两两站着许多人,但每个人都陷在柔软的旋律里,同四周的草木一同沉默。

    海靖靠在一棵树下注视着灯光下那个人,树冠投下更深的阴影,他完全隐没其中,只有胸口的银色扣子反射了一点儿细碎的光线。他就静静地看着石像下弹琴的那个人,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弹琴的那个叫云北书,曾经是他哥。

    就在一小时前,他临时知道了联委会和军委政要会来观看演出,二话没说直接叫智能管家把钢琴搬走了。

    剧院门口不到一公里就是启明广场,广场中央立着一尊十米多高的石像,雕刻了一对少年男女,一站一坐,手里捧着联盟的标志——一颗金色的五芒星。

    云北书就把钢琴放在了那石像下面,连上了广场上的音乐喷泉。音乐喷泉的音响效果同剧院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露天演出。那琴声一如既往缱绻,只是几个音符就能溜进人的耳朵,钻进人的壳子里,把那里面蜷着的灵魂揪出来,顺着旋律飘散,落在宇宙的每一粒星尘中。

    这个人的确是个音乐天才。

    作为法信会副主席加西雅的儿子,云北书是被当作未来政治伙伴养大的。早先他也在政坛混过,后来可能是放荡不羁爱自由,一纸公告断了自己和政治的联系,转脚踏进了八杆子打不着的音乐殿堂。

    尽管是政治学院出身,但他刚转行就写了几首大火的曲子,十多年过去,他早已成了联盟最负盛名的钢琴家。

    曲子正随着一串轻快的跳音攀上高潮,然而在音乐喷泉的五毛钱混响效果下,音符都黏连在了一起,听起来莫名有点沉闷强硬。凉风从四周的湖面上吹来,莫名给了海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云北书虽然不待见把军委划为私家财产的联委会,但他一直声称不愿与政坛有任何瓜葛,平时不过将政要们视为空气,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偏激的动作。

    海靖脸上面具一般的严肃表情岿然不动,对身后的智能副官乌昙下了无声的命令:“对他进行全身扫描。”

    三秒后,乌昙汇报了扫描结果,那个人身上没有任何武器,通讯设备只有手腕上的个人终端芯片,装备了一个型号简陋的小穿透器。

    海靖抬起了眼皮,怀疑地看了副官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确定?”

    乌昙装备着联盟目前最高级的扫描设备,连许多大型战舰的屏蔽器都没法阻止他的扫描,更不要说任何外设都没有的小小的一个人,它不可能出错。

    智能系统不会因为工作受到质疑生气,它端着平直的腔调回答:“鉴于您对我的怀疑,我又扫描了一次,与刚才结果一致。”

    海靖盯着钢琴前那个影子,他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演出很快结束了,台上那个洁白的影子一如既往地优雅谢幕,但没过几秒,他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云北书的经纪人亚兰焦头烂额地从人群里钻出来,却只抓住了正在收拾现场的智能管家威尔逊。

    他在一旁狂轰滥炸一般质问,威尔逊却依然四平八稳地笑着,一边出言安抚这个激素失调的人类,一边不紧不慢地给云北书的终端上发了一条消息:“先生,您去哪里了呢?亚兰先生似乎很焦急,他反复询问我您的踪迹。”

    云北书把手腕贴在耳后的电波芯片上,无声地回了一句:“不用理他,告诉他今晚也不用去找我,我不会回江舟里的。”

    江舟里是附近的一片住宅区,云北书在那里有一套住宅,但他不常在隋珠星上待,屋子常年空着。

    “我明白了,那您今晚住在哪里?”

    “过会儿再说吧。”云北书不等对方回答,就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隋珠了,也很久没来过启明广场,但可能是全权交给智能系统打理,十年来广场的绿植都没发生什么变化。

    北边有一片幽静的小树林,灌木丛被修剪成星河的形状,中间有一段月季花藤搭起来的时空隧道,有个人曾把那里当成秘密基地。

    云北书把头抵在月季花架上,一朵浅紫色的月季贴上他的脸颊,很轻柔地用花瓣亲吻了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些许芬芳收拢进肺腑,然而还不等他把这口气呼出来,一个平静却冰凉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你果然在这里。”

    那个声音乍听陌生,敲在耳膜上的回响却在云北书心口撒了一把细沙,他没回头,只说:“我不知道你也来了。”

    海靖的语气听起来依然没什么起伏,但稍微带上了些讥讽,“要是让你知道了,你不就不来了。”

    云北书终于回头了,海靖也终于近距离看到了他的脸,那张脸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单薄的鼻梁和嘴唇,微微下垂的眼角拉长了眉眼距离,却没让那张脸显得温柔。不笑的时候,写满了疏离和冷淡。

    云北书有好几年都没和海靖这样近距离面对面了,海靖难得没穿军装,但即使是便装,也被他穿得笔挺非常,衬衫胸前一排银色扣子,各个泛着寒光。

    海靖的脸比印象中又冷硬了几分,那一张冰雕一般的面皮越冻越硬,快赶上万年冰川了。

    云北书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忍不住说:“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是么?”海靖终于吝啬地动了动面皮,将一侧的嘴角抬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不认识刚好,也省了我的口舌。你因为联委会和军委莅临而罢演,联委会预备和你政治法庭见。”

    他从乌昙手里接过一副电子手铐,也没向前,只看着云北书的眼睛,淡淡说了句:“配合一下,云先生。”

    云北书冷漠地看着他,一动也没动,“我从不知道拒绝演出也是违法的,那位一手遮天的联委会主席是想把联盟变成她的千端氏王朝吗?”

    海靖盯着云北书那双浅色的眼睛看了片刻,然后一把拽过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地铐住了他的双手,顺便取走了他手腕上的个人终端。

    云北书的眼里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讶,他轻微地挣动了一下,黑色的硬质化合物扣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引力锁没有收到底,他的双手间还有十多厘米的自由活动空间。

    “没有任何证据和说明就随意逮捕一位公民,你们已经嚣张到这种程度了吗?”

    海靖不说话,依然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透过这扇窗扫描他的灵魂,然而云北书却没法从对方的眼睛里捕捉到任何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再也没办法从海靖的眼睛里看见任何情绪了。

    对视的过程非常短暂,海靖率先移开了视线,用下巴指了指不知什么时候悬在草坪上方的近地车,“自己上去可以吗?我不想弄得太难看。”

    车子降落带动的高速气流从花丛缝隙传过来,带来了一阵花香。

    “我有权知道我要去哪里吧。”云北书问。

    “没有”,海靖转身就走,“上车,我耐心有限。”

    仿佛是下最后通牒似的,手上的手铐随着这句话紧了一点,还把云北书往前拽了拽。

    云北书知道,联委会再怎么闲得没事也不会因为罢演这种破事亲自调动联盟上将来抓自己,只怕这背后又是谁噼里啪啦的算盘声。然而对上海靖,自己半点胜算都没有,就算他不带武器和智能副官,也能在十秒内轻松撂倒自己。

    对上那群家伙再见招拆招吧,在这里和海靖对峙是毫无意义的。

    于是他跟上海靖的脚步,上了那辆近地车。

    舱门迅速合拢,地面隐隐传来持续的推力。这是飞行器以极高的加速度起步,受力修正仪超荷引起的。云北书没站稳,稍微摇晃了一下,乌昙扶住了他的胳膊,礼貌地将他引到舷窗旁的座位上。

    云北书本以为这是一台伪装过的军用车,进了车里才意识到这只是一辆普通的私家车。小破车的型号和款式放在街上一抓一大把,汇入离开广场的车流中很快就找不到了。

    手铐之间的引力锁暂时消失了,但黑色的硬质环依然扣在云北书手腕上,在雪白的衬衫和手腕间抹了一道污黑,格外有视觉冲击性。云北书觉得不自在,不动声色地把手垂下来,用袖子遮住了黑色的手铐。

    智能副官帮他倒了一杯鸡尾酒,云北书看了海靖一眼,没伸手接。

    海靖背对着他坐在驾驶位上,他关了自动驾驶功能,把推进器开到底,超速警报一遍一遍地循环,他充耳不闻。

    过了大约两分钟,他的移动终端上弹出了一个通讯请求,他抬手用手腕上的终端碰了碰耳后贴着的脑波芯片,接通了那个请求。

    云北书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海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雕刻上去的一样,云北书没法从上面读到一丁点有用信息。

    他只知道海靖用的这套通讯设备也是民用的,因为军用终端对娱乐性质的交互功能要求很低,一般都直接集成在脑波通信芯片上,接打通讯用不着伸手腕碰耳根。

    海靖的动作太小了,为了掩普通民众的耳目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云北书盯着那杯酒看了片刻,凉凉开口:“堂堂联盟上将,不在云海里用高精尖武器逞威风,却跑到隋珠上擅自逮捕公民,将军,我实在是看不懂。”

    海靖没接话,只说:“我劝你还是喝一点儿,不然一会儿会很难受。”见云北书没动静,他又补充:“你不用担心,就你这副德行,我要做点儿什么用不着在酒里搞动作。”

    云北书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海靖了,他觉得眼前的背影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样伶牙俐齿,刻薄话信手拈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很快海靖就开着车跨越了小半个星球,他稍微减了速,拐进了一片山脉中。隋珠作为政治中心,这种山脉里经常会有禁飞区,里面有一些不对外公开的星际飞行器收发站,这不是多大的秘密,云北书甚至知道大部分收发站的具体位置。

    山脉上方笼罩着很厚的人造云层,海靖穿过厚重的云层,准确无误地进入了一个山谷里,一个十分隐蔽的星际飞行器收发站在山后露出了一个角。

    收发站很小,发射坪上只有一架小型货运飞船,海靖没下车,直接把近地车开进了飞行器敞开的货运口里。

    车子还没落稳,海靖就直接连上了飞船的驾驶权限,在货运口还没完全关闭时就启动了弹射程序。

    一般的星际飞船起飞是不需要地面弹射的,地面弹射只是能减少飞船起飞时的能耗,一般只有重型货运船才会选择,而且还是走缺乏燃料站的偏远航道或者途中要进行跃迁时才会使用。

    可能是这艘飞船太破了,弹射预备的时候一直不停地震动,云北书的个人终端芯片本来被放在驾驶座旁边的平台上,一震动就掉了下来。

    海靖正在手动校准弹射角度,似乎没注意到这小小的意外。

    云北书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点儿,见海靖仍然没有察觉,便轻手轻脚捡起那块芯片,迅速给亚兰编辑了一条消息。

    “我被军委的人带走了,立刻联系环节的人。”

    然而消息框闪烁了两下,显示发送失败。

    一阵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下来,云北书一抬头,果然对上了海靖的目光。

    他从海靖平静如死水的深色眸子里看到一丝危险的冷。

    “你不用白费功夫,你那种自制的小穿透器没用,我开启了飞船的屏蔽器,什么信号都出不去。而且给你个敬告,想有尊严地活过今晚,就少做点儿小动作。”

    这种民用飞船的屏蔽器一般是用来在偏远星际航道上躲避海盗的,开启后飞船将对外隐藏自身信号,理所当然也会从所有交通控制系统上退出。安全起见,屏蔽器在联盟绝大多数领空的星际航道上都是不允许开启的,如果在十倍近地轨道以内开启,将被以危害公共安全罪逮捕判刑。

    不是法律严苛,是真的太危险了。

    联盟各大行星近地轨道内,飞行器数目的平均值是三亿,隋珠星的人口稍微少一些,但这个数目也绝对不会低于一亿。

    “你疯了吗?这是在中央星上,不是在云海的行星上,你知道我们头顶上有多少近地飞行器吗?”

    飞船的程序似乎修改过,法律相关的强制性限制被取消了,自动保护功能也没有那么严格,安全系统只是闪烁红灯提醒舱门未完全关闭,却依然执行了弹射预备程序。

    海靖又一次无视了他,默不作声地从个人终端上调出了一份交通系统监控图。

    立体监控图上密密麻麻显示着当前地区上空所有的飞行器,飞行轨迹交织成一张大网。

    也许因为是晚上,网中间还有一些空隙,海靖看准时机,逮住了一个很小的空隙,下达了弹射指令。

    飞船升空的前一秒,舱门完成了闭合,但飞船的受力修正系统似乎出了些问题,低空车的修正仪早已饱和,巨大的推力把云北书死死拍在座椅靠背上。他觉得自己的胸腔被挤扁了,肋骨持续剧痛,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他艰难地吸了两口气,但气体根本没法进到肺部。

    他到底只是个艺术家,从没受过太空军事训练,虽然他的情绪很冷静,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却帮他慌张起来,让他肌肉僵硬,四肢抽搐,并且马上就带来了和胸口同级别的疼痛。

    海靖将近地车的控制器连接到飞船的控制系统上,手动控制飞船。庞大笨重的飞船在他手上成了一只灵活的小战舰,它疯狂旋转摇摆着,甚至在进入其他飞行器视野范围之前就躲开了它们。

    飞船上的报警器像百万只蜜蜂般在云北书耳边叫嚣,高速的旋转加巨大的推力把他的胃拧成了麻花,他在不到三秒内就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但距离他上次进食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而且这次进食的内容也只是一块压缩营养膏,他根本就吐不出来任何东西。

    升空的过程大约持续了两分钟,他们超过了隋珠两颗天然卫星的高度,进入了恒星的环绕轨道。

    飞船的加速度稍微降了些,云北书终于从绝望的窒息中缓过来,但又因为剧烈的恶心感不断干呕,他一边疯狂吸气一边反胃,像个濒死的人不断发出嗬嗬声。身体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根本不给大脑自主控制的机会,他本能地滚下座位,翻身跪在地上,用力抵住自己的胃。

    等到喘上了这口气,他的后背全湿透了,眼泪,鼻涕和唾液混在一起,狼狈得像一条挨了打的小狗。

    窒息引起的高激素水平逐渐下降,云北书这才注意到了胸口的剧痛,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然后在剧痛中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同情也好,嫌恶也罢,海靖一眼都没给这边。他把飞船设回了自动驾驶,推开车门出去了。云北书想扶着椅子站起来,乌昙赶忙上前扶住他,给他递了一块手帕。

    “先生,请不要随意移动。”它用温和的调子说,“扫描显示您的肺部和肝脏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左右肋骨分别出现隐裂,建议接受医疗舱治疗。但经过我扫描,飞船上并没有符合规定的医疗舱,在找到医疗舱之前,请让我来照顾您。”

    乌昙帮他把椅子调平,扶着他平躺在椅子上,打开方才因为力场失衡被自动收起的鸡尾酒,帮他重新倒了一杯酒。

    “喝一点儿吧先生,这里面有神经缓冲液,会让您感觉稍微好点。”

    “所以,刚才你主人让我喝,就是为了这个?”云北书的肺受伤了,说话十分艰难,“他接到的任务是不是压根没要求人活着?”

    “并不是,我认为将军并未料到修正设备会产生故障,而且在意识到修正设备有故障后,将军已经有意识地减缓了提速进程”,乌昙帮着他喝完那杯酒,彬彬有理地鞠了一躬,“请允许我失陪,将军正在尝试修复修正设备,需要我的帮助。”

    云北书半身不遂地瘫在椅子上,突然对碳基生物的脆弱有了实质性认识。面对人类伟大的造物,仅仅是极小的一个故障,都有可能让可怜的碳基生物瞬间粉碎。

    为了让他舒服一些,乌昙帮他脱掉了外套,还特意把车内的温度向上调了几度,缓冲液开始生效了,云北书渐渐有点儿昏昏欲睡起来。

    海靖到底想干什么呢?他这些动作,难道不是联委会授权的?不然如今联委会一手遮天,想做点什么何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海靖变了太多,他那双黑眼睛不再总是雾蒙蒙,那些雾都落了,结成了寒霜。

    他半梦半醒地任由意识乱飘,直到海靖推开舱门,给了他一件东西,那是一件宇航服,他只说了两个字,“穿上。”

    乌昙很有眼色地过来帮云北书穿宇航服,云北书有些半身不遂,只得任由他摆弄,宇航服的头套刚合上,他就被固定在了车坐上。紧接着,飞船上响起了柔和的提示:“跃迁预热已开启,预计十分钟后完成。注意,您的受力修正系统修复进度百分之八十,剩余部分由于缺乏设备无法自动修复,强行跃迁可能会对您的身体造成伤害。”

    云北书一愣。

    跃迁?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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