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城纪

上海滩  第三章 黄浦江·声

章节字数：1073  更新时间：10-10-05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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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江大道的PaulanerBrauhaus可以正好看得到外滩。约莫六点半的时候，外滩的灯便尽数开了，略微泛着黄色，并不十分耀目。巴洛克式的风格，带着时代的沧桑感，仿佛是凝滞的风景，在岁月的洪流中，不曾老去。更远的地方，是浦西林立的高楼大厦，楼顶的灯或耀目或柔和，不遗余力地展现着自己的性格。

    夜晚的江边的风，稍稍显得有点冷，让我禁不住地裹紧了身上的罩衣。PaulanerBrauhaus的灯光有些昏暗，映得小麦啤酒在高挑的玻璃杯中，泛出琥珀色的光泽。啤酒顶端的白色泡沫，挤在杯口，直欲溢出。

    喜欢的是PaulanerBrauhaus的香肠拼盘和咸猪肘。香肠中夹杂的胡椒粒，将其本身的肉味调得更加淳厚。咸猪肘则很好的体现了德国的风味。腌过的猪肘，先将外皮炸得焦脆，再在炉子里烤熟。里面的肉质并不柴，亦不老得难以嚼动，看上去，肉微微泛红，吃起来十分入味。相对于那肉，被烤的焦脆的外皮则显得更加好吃，虽不及肉的入味，却别有一番味道。喜欢在那上面，撒上一些胡椒粉和盐粒。焦脆的外皮带有一些记忆深处的油渣的味道，却没有油渣的油腻。所配的酸菜，则更加减少了因荤腥而带来的口燥感。在盘子的空隙里，填上的是酸菜和加过芝士的土豆泥。

    过了七点，黄浦江越发显得热闹了。涛声和游船的汽笛声夹杂在一起，随着风飘向远方。闪烁着灯的船缓缓开过了我的视线，直到被滨江大道的树所遮挡。

    行走在江畔，有摆着摊子，画头像的画家，也有背着吉他卖唱的歌手，更多的，则是推销照相的人。“夜已深沉，度船头水深；拱桥月下，倒影你的人。”方文山这样写道。只不过，这像泛黄的老照片一样的景色，早已同被折叠的回忆那般，成为了过往。这里，永远都有个筛子，将那些浮动的人和事尽数筛走了去，留下来的，都是时间也无法推翻的沉淀。

    在上海，彳亍在街巷里，从来都不会拥有像漫步在乌镇一样的恍惚感。只因为这里的风，不会渲染出历史的尘埃。而的灯火，会时刻提醒你，你所行走的时代。

    耳畔似乎有人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唱起了《夜上海》。“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那只是属于上海的一丝印象，好比王家卫的电影《花样年华》。昏黄的街灯，完美的旗袍，转动的留声机，缠绵的夜雨——片碎地组成了古旧画报上的上海。那样的撩人心魄，那样惊艳而沉醉的美丽。殊不知，那仅仅是上海逆光的侧脸。

    她是美的，这个我生活的城市。她亦是神秘的，我生活的城市。她把现实和记忆，捏造成了一组胶片。而这胶片又被拉伸成了年华的距离，缠绕着，展开着，直到铺满了整个黑夜。

    是你站在江边，看着闪烁的夜景，还是闪烁的夜景，在注视着站在江边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