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松冈

深入虎穴  第五章宫廷旧事（五）

章节字数：1653  更新时间：12-01-27 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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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与我虽然母女相称，但自相识以来，前后相处时间尚不到一个时辰。晶儿，你一定觉得奇怪，我为何要把皇家私隐说与你听，是吗？”见寒雪晶摇头，吴皇后便接着问道。

    寒雪晶点点头，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便还是没有说话。吴皇后也不见怪，看她点头，又继续说道：“晶儿，小妹与静善，她们走了，我是指，她们离开了人世。”

    “什么？她们都，都，走了？”寒雪晶大惊，她往往没想到，原来吴皇后口中的‘走’，说的竟是死亡。那柔福帝姬被金兵俘虏，或许真是难以逃出生天。可静善，她被养在深宫内苑，无病无疾，又如何会年轻轻地过早离世？

    “四年前，你父皇从金国迎回太后。你父皇生性纯孝，再加上他怜惜太后在金国所受的多年委屈，对太后更是礼敬万分。太后回朝后，听说宫中有位柔福帝姬，十分震惊。太后说起小妹，我们才知道，原来真正的柔福帝姬，已于五年前在金国，不幸身亡。”吴皇后说着，眼眶不由自主地再次泛红。但这一次，她没有落泪。她抬头看了看慈宁宫，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很快地平复了心境。

    “那，静善呢？”寒雪晶静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话。她心里突然异常地难受，那个柔福帝姬的死讯，牵动了她最深处的心弦。

    “静善她，被太后，赐了毒酒。”吴皇后回答。

    “赐死！”寒雪晶不由得掩面低呼了一声。她紧接着问道：“太后为什么要杀死静善？”

    “太后说，静善假冒公主，欺君之罪，罪该万死。”吴皇后回答。她遥望着慈宁宫，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

    “欺君之罪？皇上，父皇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既然父皇已经知道，又哪来的欺君之罪？”寒雪晶不由得有些愤怒起来。

    吴皇后回过头，看着寒雪晶，慢慢地说道：“晶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静善她，的确是位假公主。”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寒雪晶重复着吴皇后的话，说道：“母后，你怕旧事重演，所以才告诉我这个故事。你要我心中有数，提早防范，是吗？”

    吴皇后点点头，说道：“晶儿，你果然冰雪聪明。你父皇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提早下旨，封你作大宋公主。”

    “但你们若真怕我重蹈覆辙，却为何还要让我进宫？难道说，又是为了皇上的思妹心切？”寒雪晶说着，没再称呼赵构为父皇，却是又用了‘皇上’二字。她的语气中，带了明显的嘲讽之意。

    在寒雪晶看来，赵构对柔福帝姬若的确是一片真心，那他就不该偏安一隅。即使敌我力量悬殊，他也该组织军民，屡败屡战。而对静善之死，赵构就更难辞其咎。他既然当初有意让静善替代柔福帝姬，以解他思妹之情。那日后太后加罪，他就该不惜一切为静善开罪。赵构乃一国之主，就算太后要强行出头，若他坚持，无权无势的太后，又如何能够得逞？所以，赵构的‘思妹心切’，在寒雪晶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极其虚伪的借口。

    寒雪晶的神情，吴皇后全看在了眼里。虽说寒雪晶藐视君主，十分不敬。可吴皇后因为愧疚于心，却是不忍责备，只能无言以对。

    事实上，赵瑗想认寒雪晶作义妹，原本无需牵涉到赵构。赵瑗只是赵构义子，尚未真正确认皇子的身份。所以，赵瑗把寒雪晶之事禀明赵构后，赵构若同意，只需点头便是。赵构无需把寒雪晶招入皇宫，更无需下旨认寒雪晶作义女。赵构此举，的确如寒雪晶所说，完全是出自他的私心。

    与静善相比，寒雪晶与柔福帝姬更为相像。静善之相似，只在形，而无神。可寒雪晶不同，她与柔福，不仅在外貌上有八成相像，举手投足间，其神韵更为相似。在宰相府外，赵构第一眼看到寒雪晶，就已经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想到，静善之后，居然还有人能与柔福帝姬如此相像。不止外貌，就连那份活泼好动与伶伢俐齿，也与柔福帝姬一般无二。

    除了吴皇后，没人能理解赵构对寒雪晶的心思。赵构把寒雪晶招入宫，要她学习宫廷礼仪是假，想追查她的身世才是真。物有相同，人有相似。静善与柔福外表相像，虽然难得，却不足为奇。但寒雪晶与柔福帝姬，却不止外表相像，就连神韵气质也有所相似。这样的两个人，就绝不能说，只是纯属巧合。

    杨翎在林荣密室中看到那幅宫廷仕女图后，怀疑那宫装女子与寒雪晶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赵构也是一样，他也怀疑柔福帝姬与寒雪晶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正因为如此，赵构才会非常急迫地把寒雪晶招入皇宫，并把她交给了吴皇后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