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得天堂,下得厨房(1)

章节字数:1366  更新时间:16-03-28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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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无虑的少女长到十岁,同龄女孩子已经开始帮家人洗衣做饭,我还疯跑在田间地头,肆无忌惮地享受着绵长的孩子气。妈妈拽过我奔跑中的胳膊:“你去妮妮家看看,看看妮妮在家里干什么?人家女娃已经帮她妈妈做好午饭了,而你……”

    妈妈天天都会对我如此说教一番。而对门的妮妮也一直没有成为我心中的偶像。我更不嫉妒她,因为当时的我已经知道:人各有志。我将来要像我二爸一样,上大学做高级知识分子的!

    不过,再"仙女"饭还是要吃的。不仅要吃,还得在吃时,对妈妈的烹饪手艺评头论足一番。

    妈妈用大铁锅蒸出来的凉皮是我的最爱。她蒸的凉皮薄厚适中,吃起来有点弹牙,QQ的。尤其是在切好的凉皮上放上黄瓜条,面筋块,浇上一大勺口味丰满的辣椒油,再加上点葱姜蒜切碎捣成的菜泥。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妈妈在后院种植的呛菜籽用石臼研成的粉末,它,就是传说中的芥末。这一样调味料的加入,凉皮不是单单“美味”一词就可以形容的。

    家族中最会做饭的女人,应该数二婶,也是给我厨艺启蒙的人。

    陕西是个多礼的地方。多年以后,走遍了全国各地,才发现家乡的礼节实在是太多。从过年开始,有拜年的就得有追节。有五月端,有麦茬黄,有八月十五,有寒食,有十月一等等,一年到头,一家亲戚至少会走上个五、六趟。而去一次女主人就必须得招待一次。这就要求家里的女主,不得不学会做菜。因此,陕西的女人都很会烧菜。

    旧时儿子多的家庭,老人都会请来村中明事知理的人,帮其分家。分家除了财物家产外债要分之外,重头戏分的是老两口。奶奶被分到二爸家,按照传统,家中有老人的,亲戚们都会在过年时到家中来拜年。

    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十,二爸家往往每天都会充斥着上门来拜年的亲戚。二婶单在家里招待客人,加起来少说也有四十来桌。怕二婶一个人忙不过来,妈妈总是提前打发我或妹妹过去帮忙。

    过年待客的菜品,讲究得八凉六热,还要荤素搭配。二婶的凉拌黄瓜和凉拌豇豆尤其叫座。直至现在,我都还在简单地复制着她的做法,味道深深地抓住了河北婆家人的胃口。

    不过,即使年年给二婶做副厨,我依然不会做菜。亲友们在妈妈的宣传下,都知道我只会读书,属于“手脚不勤,五谷不分”型的“书呆子”。

    婚后,爱人孤身一人工作在长春,我偶尔会去小住。初为人妇,只知道要举岸齐眉,要洒扫门庭,至于如何扮演好妻子角色,从未思考过。在连续吃了几天我做的饭后,有一天下午,爱人放下筷子,委婉地要求出去吃面条。我从小一天吃三顿面条,真真被吃伤了。长大后,发誓绝对不吃面条,也不会去做。新婚女人,还延续着恋爱时被男人追捧的那份优越感,自认为自己不喜欢的,对方也一定会迁就。嘴巴开始大放厥词,开始无理取闹,开始言语伤害,爱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将筷子一摔弹得老高。

    第一次看到这个“病老虎”的真面目,吓我着实不轻。冷静下来之后,尝了尝自己做的饭,粥做成了水米饭,里边的绿豆还夹着生;凉拌的黄瓜除了酸,再无他味儿。难怪,爱人忍无可忍了。

    那晚,我一夜未寐。书上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可我这样的厨艺水平,如何能抓住他的胃呢?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直奔书店,淘了好几本菜谱回家来学习;开始收看电视上的美食栏目,研究各种食材的做法;开始向他人学习。隔壁的阿姨,帮忙照顾我的月嫂,后来都成了我的师傅。以后,每到一个地方,就与当地人学习制作地方美食。

    对食物,记忆最深刻的,要数在上海吃的一顿农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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