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篇章一:《花嫁》(上篇)架空古风BE

章节字数:4899  更新时间:20-09-13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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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嫁》

    上篇

    愿真爱永驻,倾心不负,莫存遗憾。

    ——十里重魔

    未花时语,嫁奕元笙。

    俩人是打娘胎里就结下孽缘的竹马竹马。

    据双方母上亲述,此二人怀是一并怀上的,生是前后不差一并生的,养亦是凑在一处一并养的,俩皮小子一路从豆丁长成俊俏郎,像是黏在一块似的从不分开。

    幼年的他们“上刀山下火海”简直无所不能,直到少年,性子初显,时语捧着圣贤书越渐安逸下来,元笙才跟着消停不少,再到青年,悠悠二十三载春秋弹指挥间,皇城高墙内的“规矩”才把俩人身上最后一丝浮躁彻底磨灭,这才真正步入朝堂混混度日,浪荡沉浮。

    可虽是竹马竹马,主仆之别在人前还是不可僭越,这是皇家的尊卑贵贱,是皇裔不得不端的架子。

    未花时语虽不得太多圣宠,倒也凭借母妃护着跌跌撞撞,得有方寸立足之地,要说这该是发奋图强走上逆袭之路的最佳主角人选,奈何这孩子生性柔韧多情,是个谦谦君子,那言行举止,当真是众皇子中教养学识最好的,偏偏帝王嫌他糯糯软软看着太好欺负的毫无半分风骨,故而爱搭不理,不温不火的把他晾在了一旁,母亲丽妃每每提起,都要气他不上进,时语自己却乐的悠闲,他本意是不愿争那些的。

    另一位主角嫁弈元笙呢,是嫁奕家族嫡出长子,打眼一看凶巴巴一坐山样壮汉,模样生的更是典型的武人相,对着人时吊着眉,谁看都像要挨上一沙包大拳似的,这嫁奕一族深受皇太祖青睐,早些太祖年间,立下口头规矩,嫁奕子孙打小要习兵法练拳脚,贴身侍奉在未花皇氏血脉身边,这本是个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的好差事,可轮到嫁奕元笙时,该让他这嫡长侍奉东宫太子的,奈何他晚生了这些年,太子爷亦不愿在嫁奕族挑人,阴差阳错间就破了这口头规矩,念在生辰年岁相同的份上,就被皇帝随意打发给了未花时语。

    但这些都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俩人还有一层密不能宣的关系,据传,嫁奕元笙是未花时语的姘头。。。。。。

    “时语!”嫁奕元笙悄声不响的在身后抱住未花时语,大喊一声,当下骇得时语手一抖,攥着的信纸散落满地。

    时语惊慌之下忙四处打量生怕给人看了去,一边赶开元笙气结道“你真是胆大了!我这正坐宫门口儿呢!”。

    元笙毫不在意,蹲身捡起信件凉凉道“你紧张什么,这熹央殿都快半年没让人踩过门坎儿了”。

    “还是当心的好”时语接过信件重新排整顺序“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差人告诉我”元笙前些日子得假归家去了,不在的这几日,时语倒是觉着耳旁万分清净。

    “那当然是想你啊,这告诉你就不是惊喜了”。

    时语低笑“你没告诉我都成惊吓了”。

    元笙吊眉耷拉下来,喊冤道“这就是惊喜!你刚刚惊喜的心跳加快我都摸到了!”。

    “啧,世风日下,耍!流!氓!”,时语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还是不放心的盯着宫门,他不像元笙般脑袋简单,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些事一旦走漏风声,招来的就是万劫不复。

    可元笙才不管他的良苦用心,抄起时语的膝窝颈后,直往寝殿内室狂奔“那是,我不耍这流氓,还等你这墨迹耍么,说!想我没,我可想你啦”。

    时语无奈极了只得笑道“你这嘴上什么时候能按个把门儿的?”。

    “哎~!夫夫之间,何需那些个虚礼,想就是想了嘛!”元笙大剌剌道。

    眼见进了内室,时语也不拘着他了,应答道“想了想了,天天想来着,想我家莽夫想得紧”。

    元笙嘿嘿傻乐,低头啵叽啵叽就是几个大亲亲,之后吭哧吭哧就是几口烙牙印,那个蠢样哦,搭在他身上怎么都觉着像头笨熊。

    时语又疼又痒,笑得不行,却也闪躲不开。

    “呀!你快起来,腰上佩的玉铃烙着我了!”时语惊呼一声,侧身挣扎。

    元笙闻言跨上时语腰间,轻手解下腰佩,是一枚白玉制的清音铃,他小心的放上桌柜“这可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万不能压坏咯”。

    时语气结“你快起来吧,再把我给压坏了”。

    元笙怎肯,放好玉铃回首低头,又是一顿蹭。

    没错,二人感情稳固,至今心意相通近十年,互为对方姘头,只是这事,除了身边可信的亲近以为,再无外传,未花国风虽然开放,民间娶个男妻纳个男妾的也实属不少,只是皇氏至今还没出过这回事,况且还是压着皇子啵叽又吭哧的,实在有损颜面。。。只得拿姘头做掩,宫里私下茶余饭后乐呵乐呵,真也罢假也好,无人深究得过且过便可。

    这边俩人滚在地上嘻嘻哈哈乱啃一阵,衣衫凌乱,粗气连绵,方才勘堪休战。

    “。。。呼。。。三哥来了封书信,荒地的蛮族近日大肆举兵,向着未花边境逼来”,时语闭目,趴在地上想起方才正看的书信,好心情倾刻败个精光,忧心重重。

    三皇子未花钥庆是俩人少有的邦交,可惜,前几年给太子一党随便扣了帽子发配镇守边关去了,为了避嫌,三人书信虽未曾断但也极少,眼下这八百里加急的一来怕是要不太平了。

    “这么快!是真要开打?!我这几日也常听家里提起,皇上有意推我嫁奕族的武将去顶事儿,但是军饷粮草兵马都配不齐,这东拼西凑了个三流军许多都是乱抓的乞儿充数,还给承诺啥凯旋归来加官进爵的,我一听就溜了,摆明准备拿人命去填,这没责没心的煞命活儿,谁担得起”,元笙面露不满,义愤填膺。

    “此事当真?那你族可有人选?”时语翻身坐起,眉头紧锁。

    “有个屁人选,父亲正跟皇帝推来推去的打太极呢,谁敢当这种差”说着,顺手把桌柜上的玉铃捉进手里把玩,道“前朝陈太后漫天乱扣屎盆子,打压我嫁奕一族,导致我族人才培养艰难出现断层,陈太后母家那群绣花枕头只手遮天挤走多少能人异士,如今满朝能排上号的将军都没几位,这仗,如何能打?”元笙叹息不止。

    时语听罢只觉心惊胆颤,这若不处理妥当,怕是要出大事的。

    元笙又道“你别多想,其实只要能谈判就还有余地,实在不行尽量拖时间筹集军资。。。。。。”。

    “能派谁去谈。。。文官里除了太子太傅是真材实料也没谁有这能耐了,可太傅八十古稀了,去年才告老还乡,又有谁能请得动,请动了又如何护送太傅前去谈判?”时语摇头“皇爷爷说的对,父皇不是治国之才,可惜皇位之争活下来的只有父皇”。

    元笙低声“你也别太。。。我嫁奕一族本家并不在未花,若真有万一,我带你离开便是”。

    “可是未花百姓怎么办,未花国军怎么办,还有三哥,还有好多人,他们怎么办。。。”。

    元笙一时语塞,他能带走的太少,带不走的太多,带走了时语的人,带不走他心系的家。

    半月后。

    皇太子未花景亲自登门拜访告老的太傅,居然当真让他游说成了,紧随其后的,嫁奕族还是让皇帝抠出一个小有名声说少年小将,负责一路护送着太傅去往边境与蛮族和谈。

    又是半月后。

    少年小将与太傅面如死灰,带着一大卷和谈条例归京,太傅自归来便一病不起,高烧中迷糊呐喊“欺人太甚!”;而那少年小将,走这一趟和谈竟是生生走老了似的,与出发前的意气风发,恣意飞扬反差巨大。

    这日,御书房。

    “。。。父皇息怒。。。。。。”皇太子未花景垂首,笼袖立于在书案前。

    “息怒?!如何息怒!这都欺到朕的头上来了!”皇帝扬手甩袖,把一卷和谈条例扫落在地,卷轴滑行一段撞上未花景的靴旁。

    未花景一顿,弯身捡起卷轴细看。

    “这上面的条例,哪一条不是踩着朕的脸!这是逼迫!”皇帝甩袖,又砸一盏热茶。

    未花景退步,避开四溅滚烫的茶水,一派淡然,“父皇动这么大气作甚,蛮族兵强马壮,未花军士难以抵挡,眼下三弟节节退败。。。。。。若再退下来,可就要兵临城下了”。

    “荒唐!”皇帝震怒“未花央央大国,传承三百余年的根基!岂是弹丸之地动得的!”。

    未花景深吸口气,压下满腔怒火垂首不语。

    “又愣着做甚!你是皇太子!给朕想法子!”。

    “。。。。。。”。

    “说话!”。

    未花景撩起衣摆,膝窝一软径直跪进一地茶水与碎茶盏中“父皇。。。请恕儿臣大逆不道!”说罢弓身低头磕下“除应下这份条例,别无他法,未花已经没有战将了!”。

    皇帝闻言,一口怒气哽在喉头,堵得心口闷痛。

    他何尝不明白,除了降,再无回天之力,可下嫁一位皇子?那就是质子!那就是送羊入虎口!遑论那些割地让城,进奉岁供,祭拜蛮族先祖,这是什么,这是明晃晃的逼主做奴!这是要断送未花三百余年的根基!这让他何颜面对未花仙祖!

    “还请父皇为百姓为长远考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此刻不应下这不公条约等到蛮族到来,我皇氏将不复存在!未花国号将会自此如过往云烟消散在往后的历史尘埃之中!父皇三思!”未花景伏于满地茶水中,触地的额头上扎入一片碎瓷,鲜血沿着茶迹早已蔓延开来,他却犹如不觉般高呼。

    皇帝闻言,周身一震,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最喜爱最重视的儿子,他的嫡长皇太子,将来继承大统的储君。

    “。。。。。。好。。。朕。。。签。。。”。

    皇帝接过未花景侍来的朱笔,满心惊惶,求列祖列宗不要怪罪,这是下一任帝王做的决定,算不到朕的头上来,朕不愿的,是储君说他要为长远考虑,怪不得朕,吾儿时语,怪不得朕!

    一笔签下,朱砂在锦布上晕染开来,这注定是未花开国以来最为屈辱,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月后。

    未花时语双手接下圣旨,神情恍惚,他不信邪般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又看了一遍上书所写,那是他熟悉的父亲的笔迹,有着他熟悉的未花龙印,触手的绣料都是常穿在身上的顺滑,可是,这字里行间的陌生又是怎么回事?这是昭示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曾想象过的余生的任何一种样子,一个比储君登基自己被迫离开京城,比被发现与元笙的关系更加可怕的陌生的未来,没有陪了自己小半辈子的元笙的可怕未来。

    “。。。我。。。我要见父皇。。。”圣旨从时语指尖掉落,他膝行跪压着圣旨而过向前几步想要抓住宣旨的公公。

    公公退后,时语抓了个空。

    “五殿下可别难为老奴了,陛下说了,三日后送殿下上路,日子赶得很,向皇上皇后与殿下的母妃丽妃娘娘的拜别,还有那些繁文缛节的都免了,请殿下好生在熹央殿准备着吧”。

    时语伸伸手,哽咽“让我见父皇。。。”。

    公公又退一步,跨出了熹央殿门,“皇上还吩咐了,殿下要静心,不能来人打扰,这熹央殿里的许多人也要撤出去给殿下打理行李,就不能留在殿里了”公公朝跪坐在地上的时语弓身“恕老奴越逾啦”说罢一个手势,熹央殿内的侍仆想走的健步如飞,不想走的也被公公带来的人生生拖走。

    时语望着许多或生或熟的面孔一一路过,都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我不走!放开我!殿下!我愿做陪嫁!我愿跟着殿下去蛮族!我不走!”自小贴身照顾了时语二十三年的吴侍君蹬踹着,拼命向时语的方向伸手。

    时语慌忙扑过去,却够不着吴侍君的手,扑在殿门前。

    殿门外的公公见状况忙打手令,立于门外的两位带刀侍卫上前,拉住殿门往外拉。

    “不!别关门!让我出去!”时语双手撑起上半身,奋力往前扑,还是晚了一步。

    熹央殿宫门重重在他面前阖上。

    “打开!给本皇子打开!放我出去啊!”时语扑上门面狠狠捶砸“开门!放我出去!”。

    公公看着两个侍卫落下三道门锁,叹息一声“殿下,这是陛下的决定,来前便嘱咐了老奴,无论如何您是见不上陛下的面的,皇上还说了,这么些年您与嫁奕家那小子的事儿陛下心知肚明,您要是在三日后没能全须全尾的坐上嫁车,嫁奕元笙和整个嫁奕家就。。。。。。”。

    时语呼吸一止,怔然,他都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殿下,您,好自为之”。

    时语靠在门上,低低喘息,听着门外浩浩荡荡一大群人离去的脚步,听着吴侍君的怒骂,心头犹如寒冬飘雪。

    这算什么,自以为滴水不漏的跳梁小丑般?还是可以随意送人任谁都能处置的舞姬?

    或许都是。

    堂堂未花五皇子,下嫁蛮族首领为妾?

    呵,时语惨然一笑。

    怪不得半月前急匆匆调走元笙千八百里外的遥远,怪不得熹央殿最近巡守的人多了起来,怪不得母后再没来过怕是也给关起来了,原来都有预谋。

    时语抽噎不止,泪水砸进衣袍。

    十一月二十三。

    未花国五皇子因病不治身亡,消息一经发出满朝惊岔,好好的皇子,怎么说没就没,却找不到一个明确的说法,同日,一座雕鸾画凤的喜车,自未花国都出发前往蛮族。

    十一月二十四。

    前五皇子未花时语生母丽妃大闹后宫,砸了皇后的凤印,失手刺伤皇帝臂膀,皇帝怒不可遏怒斥丽妃疯魔,下旨关在寝宫无昭不得出。

    十一月二十五。

    丽妃被人发现吊死宫中,皇氏对外宣称查出丽妃与他人有染,丽妃羞愧难当方才选择自尽。

    十一月二十六。

    自小侍奉未花时语长大的吴侍君活活被人打死在熹央宫前,死状惨烈。

    如此种种,皇氏并未给出太多解释,至此,五皇子寥寥的支持者散落成沙,五皇子一脉再无下文。

    而这些,未花时语还不得而知。

    此刻的他正失神的靠在喜车里,他只知道,他的父皇真是狠了心的,为了保全他皇帝的体面竟如此将他除名,以不治身亡为由将未花时语这个人的一生定格在了二十三岁,现在的他,是不被未花国记载的没有背景的普通人。

    (上篇完)

    作者闲话:

    这个也是好久前的作品了,搬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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