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121 更新时间：17-08-24 21:09
什么感觉，应该有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感觉，心疼，胸闷，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抑制的愤怒。
夹杂在一起，最后都凑成了一团无奈。
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奈。
“苏世，你说，他是不是因为我才自杀的？”许小凤的声音干巴而生涩。
“关你屁事！”我有点待不住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哪一件没有理由！可哪一件可以称之为真正的理由！”我使劲的掰了一把许小凤。
许小凤的脸终于被我扭了过来，他的脸色有点苍白，还好还好，没哭，没闹，就眼睛有点红。
“因为我妈怀了我，她们两个闹离婚，因为我的出生，他才会去杀人，因为……”许小凤虽然被我从肩膀上挪了过来，却还在怔怔的看着我，又好像没看我，一双瞳孔无神而空洞，声音淡淡的自说自话。
“因为根狗毛！”我打断了他的话。
“苏世你文明一点，”许小凤愣了一下，苦笑着回过神把话说完，“后来他知道那人还活着，他越狱出来要杀我，我妈才把我送回国。”
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被送到了这儿。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悲剧的事情我却忽然有点侥幸的心理，所以我认识了你。
“所以呢！这关你什么事！”我有点激动。
许小凤摸了一把我的脸，粗糙而干燥的手感很快从我的下巴滑过去。
“你别激动，我只是和你说一说，把这件事情说一说。”许小凤的表情很苦涩，“我不知道一会怎么把真相告诉我奶……”
真相，许叔叔杀人的真相？许叔叔自杀的真相？不都因为两个字么。我没说话。
外遇。
上一辈的过错，为什么要他来承担？
“我妈在怀我之前和那边已经好上了，”许小凤低着头，垂着眼眸一点点继续说，“我爸知道我的存在以后就开始怀疑，我妈受不了，于是要离婚。”
“嗯。”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只能干涩的回答着，表示许小凤不是一个人，我在听，我还在。
“我爸他死活不同意离婚，后来查出来那边之后，就提了刀去杀人……”许小凤顿了一下忽然笑了笑，“其实也没砍死，就是重伤，伤的还是人保镖。”沉默了半响，声音无不讽刺“他都不认识那人。”
“嗯。”许小凤的脸在阳光下仿佛白得透明，我看着他死死攥住栏杆的手，有些不忍心的轻轻扳了一下。
这些事情，关他什么事呢？
可能是太激动，也可能是这段回忆真的让他思绪纷乱，许小凤没有挣扎，也没有在意，他只是机械的继续说话，“我妈为了尽快离婚，去监狱刺激我爸，说我不是他亲生的，说那人根本没受伤，他们要结婚了。”
许小凤的胳膊上有一条很长的疤，我不自觉的望了过去。
“我爸越狱之后砍的，”许小凤顺着我的视线笑了笑。
“小凤。”我皱了眉。
“你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许小凤看着我。
“我是他亲儿子，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一眼就知道了。”许小凤忽然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不用验证，不用报告，什么都不用，我和他长得，几乎是一样的。”
“小凤……”我迟疑着想要说点什么，他却很快的别开眼。
他眼睛里已经是迷雾一片。
不关你事的，我想要劝，却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是故意的，我拿到照片的时候就猜到了，我就是故意想看看，他究竟会有什么反应，他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他会是什么反应！”许小凤别过了脸，我却还是能看到阳光下的一点点晶莹。
我已经不在乎这一刻他在说什么了，我从来没有听许小凤说过这些话，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而隐忍的许小凤，我希望他全部都说出来，不要埋在心里，可我却连他这么说一遍都舍不得，这本不该由他承担的苦难。
“但是他死了，他选择去死。”许小凤忽然笑出声，哽咽的声音沙哑诡异。
死了，不用承担以往的罪责，不用承担以后的面对，一了百了。
死了的，一切尘土相依，活着的，却剩下一世阴霾。
我能做什么，我该做什么？
我望着许小凤，他哭得很安静，甚至都没有皱眉头，只是眼泪一颗一颗的滚出来，没有半点预兆。
我就操了，我攥了一把胸口，这心里头真是疼得难受，一下一下针扎一样让人窒息。
阳光还是很大，刺眼，炫目，偶尔飘散着五颜六色的光晕。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吻上的许小凤，想不出安慰的话，想不出宽心的做法，他喜欢我，那这样做他应该不会那么难受了，对吧？
我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午后的阳光归于黑暗，我闭上了眼睛。
潜意识我可能是害怕看见他的眼神吧。
许小凤的嘴唇很软，温暖而湿润，带着眼泪的味道，带着许小凤特有的味道。
不像以往他猛的凑过来磕巴一下那种触感，这是我头一次正儿八经的感受到许小凤……嘴唇的感觉。
有点颤抖，有点呆滞，轻触的一瞬，他所有的抽噎似乎都停了下来，甚至是呼吸，也感觉不到。
这样可以了吧？就像是给小朋友糖果，就像是给小狗子骨头，许小凤喜欢我的话，要我做任何事情哄他开心，我都是愿意的。
所以，亲一下，有效果的吧？我轻轻的呼了口气，想要离开他的唇。
温软的触感消失了一瞬，下一刻却忽然之间天旋地转。
许小凤一手握住我的后脑勺，一手攥紧我的背，一个转身整个人把我压在了扶栏上。
“我靠！”我磕了一下腰，疼得冒火的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七彩斑斓的阳光，冒着光圈圈，打在许小凤的脸上，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还带着濡湿的泪水，我的心没理由的软了一下，也就这一下停顿，什么东西轻舔了一下我的嘴唇，滑了进去。
心猛然间下坠，微微的咸味和许小凤特有的气息将我笼罩，我只觉得这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眼皮，因为它就这么沉沉的坠了下去，没有一点出息。
就像我自己，完完全全的沉沦在许小凤霸道而倾城掠地的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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