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78 更新时间：18-05-07 16:41
刘长卿微微一笑，世上怎会有听不懂的话？“那好，我不再问你就是。”
端木曦嘟着嘴，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哼，你问我了嘛？什么都不问，还怪我不说？气死人了！”
刘长卿哭笑不得，“曦儿，是她让你来的？”
“谁？哪个她？”端木曦歪着脑袋，脸上带着坏笑。
“端木筱。”
端木曦愣住了，曾几何时，每当刘长卿说出这三个字，总是带着浓浓的爱意，恨不得用藏于胸膛中的那颗真心取代贫乏的语言，换取期许中的那一丝回应。可今天，当刘长卿说出这三个字时只有冷漠。这世上唯有心不能冷，一旦冷了便无法挽回。端木曦怔怔地看着刘长卿，有想将他的双手捂热的疼惜，更有被他的冰冷刺痛的恐惧。“是的啊，是姐姐让我来的……”
“我来猜猜，”刘长卿指了指东城，“那里的应该也是端木家的人，对吗？是四相中的谁？”
“那只老鬼……”端木曦双手紧握，微微低着头，看着落于脚面的雪，“姐姐……不，家主命我们来霜城取回她的东西……”
“原来是哀鬼，你们要取回冰泪？”
“不只是冰泪，”端木曦偷偷看着刘长卿，“还有刘演的身子……”
“你说什么！”刘长卿勃然大怒。
“家主知道我下不了手，就命我牵制哥哥你……这时候，那只老鬼应该动手了……”端木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刘长卿的笑声打断，端木曦吃了一惊，“长卿哥哥，你怎么了？”
“端木筱，你好狠的心！”
“长卿哥哥，你误会了，其实是……”
“要知道虞胭的转魂之法只能使用一次，如果刘演的身子被夺去，那宇文及的魂魄就难以保存，非魂飞魄散不可。”
“愚人！”端木曦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她又不得不说，“你可知道家主为什么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刘演真正的魂魄，难道你希望自己的儿子变作孤魂野鬼，或是通过转魂之法附到别的尸体上？家主这样做，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想为你刘家存一丝血脉！再说那冰泪，本就是家主的心爱之物，此物怎可落于外人之手！”
“演儿的魂魄真的找到了？演儿……”刘长卿如五雷轰顶一般，半晌无言。这段交谈只听得秦飞羽云里雾里。转魂之法？取回师哥的身子？找到了师哥的魂魄？秦飞羽绝顶聪明，她立刻想到，难道说现在的师哥不是真正的师哥？对了，还有那个宇文及是谁？在师哥身子里的是宇文及的魂魄？什么情况？
“喂，那个妖女，你把话说清楚，要是敢骗我们，我绝不客气！”一开始秦飞羽是怕的，可当端木曦出现后，她的勇气直线上升，也难怪，任谁也不会怕瓷娃娃一般的端木曦。
端木曦无奈地笑了笑，“我说，长卿哥哥，这两位是你的女弟子吧？你该不会没跟她们说刘演的事吧？”
“待时机成熟，我会告诉她们。”刘长卿面带歉意，轻轻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头。
“哼，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一个个的都藏着秘密，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端木曦哼了一声，狠狠地瞪着刘长卿。
刘长卿苦笑，“我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告之我实情的是虞胭，不是端木筱。”
端木曦闻言，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长卿哥哥，对不起，我不知晓……其实我也是看到了家主带回的刘演的魂魄才知晓的……我以为家主不会瞒你……”
刘长卿半信半疑，“听虞胭说，就在十年前，演儿两岁时，在我暂离夜月的时候，演儿出了意外，你会不知道？”
“长卿哥哥，你知道的，平时我们虽以姐妹相称，但我终究只是家主的侍女，这样的事，家主怎会让我知晓……当初家主突然离开夜月，随后你带着小少爷，也就是现在的刘演也离开了……十年了……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曦儿……”
秦飞羽难压怒火，她大概捋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为师父不值，也更加痛恨端木筱的狠心。秦飞羽又看了看陈玄霜，只见陈玄霜双眼含泪，强忍着才没有落下。
难道我所认识的师哥不是真正的师哥？他不是师哥，他是通过转魂之法进入师哥体内的宇文及。宇文及又是谁？他又是夜月的谁？陈玄霜不断地问着自己，她想理清思路。
“妖女，我要被你们气死了，我要拿你出气！”秦飞羽二话不说，扑向端木曦，刘长卿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端木曦不紧不慢，只是一扬手，“你是长卿哥哥的弟子，我不会伤你。”秦飞羽还没到端木曦近前，就被迎面而来的鬼气推得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到地上，秦飞羽哪是受得住委屈的，她红着脸，“你敢小瞧我！”秦飞羽将手陷于积雪之中，砰地一声响，在端木曦的脚下钻出数根冰柱。冰柱来得快，端木曦更快，她腾空跃起。秦飞羽死咬住不放，冰柱不断上升，距离端木曦脚底只有数寸。
“真没想到，小小年纪就会行冰之法，了不起，难怪长卿哥哥要收你为徒！”端木曦有些不耐烦，手指轻轻一弹，轰地一声，脚下冰柱碎为齑粉。端木曦身子一沉，落到地上，“小姑娘，切记，在江湖上行走不要以貌取人，算了，我今天帮你长点记性。”
陈玄霜见端木曦要对秦飞羽出手，大喊一声：“住手！”她将秦飞羽挡在身后，“不准你欺负师妹！”陈玄霜话音一落，空中传来一阵龙啸。
端木曦愣了一下，“霜城……你是陈家人？长卿哥哥，你能有这两个弟子，妹子真替你高兴，好福气。”
“玄霜，飞羽，放心吧，曦儿不会伤你们，她天性顽皮，逗你们呢。”
“哼，还算了解我，算了，我原谅你了。”端木曦嫣然一笑。
陈玄霜赶忙将秦飞羽拉起，“师妹，你没事吧？”
“嗯，谢谢师姐。”虽说陈玄霜年纪稍小，但秦飞羽在此时此刻，已认定了陈玄霜这个姐姐。
就在这时，东城的鬼气徒然散去。端木曦叹了口气，“长卿哥哥，不管结果如何，东城的事告一段落了，我阻着哥哥，哥哥不要恨我才好……”
刘长卿希望儿子的魂魄能有归宿，但又不舍现在的刘演，东城怎样了？演儿还好吗？如果演儿无恙，那儿子的魂魄又该如何？“曦儿，你这就要走？”
“怎么，你希望我留下？”
刘长卿沉默不语。
端木曦摇了摇头，“我本是家主的侍女，按夜月的规矩，家主嫁于你，就连我也是你的……”
“曦儿，你知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端木曦低着头，“在夜月你都没……此时又怎会挽留我……”
“如果你真想留下来……”
“除非你想！”端木曦哈哈大笑，“傻瓜，我逗你呢，这都听不出来？”
刘长卿看到了端木曦眼角的泪珠。
“好了，我该走了，你也赶紧去东城吧，我也希望现在的刘演没事，毕竟一直陪伴你们的是这个刘演。”端木曦冲着陈玄霜眨了眨眼，转过身，将背影留给刘长卿，“老规矩，你先离开。”
“好，珍重。”刘长卿拉着陈玄霜和秦飞羽直奔东城。
端木曦等刘长卿走远，跪倒在地，默默地流着泪，“这样最好，长卿哥哥，家主变了，等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也许就是敌人了……”
陈玄霜听了端木曦的话豁然开朗，没错，我认识的就是现在的师哥，我认识的就是现在的刘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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