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579 更新时间：18-05-13 08:05
第二天上朝，群臣发现，消失了一年半多的太后再次出现在朝堂上，而稍微熟悉张嫣的人发现，现在的张嫣变了，以前的她即使坐在那张椅子上，也是平易近人，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笑容，而现在的张嫣面无表情，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看着下面的人就好像看着一群蝼蚁一般。
站在首位的黄季担忧的看着张嫣，自从上次出宫后，将近一年半的的时间，他都不曾见过她。
张嫣不再是那般少女模样，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就连对待三个孩子，脸上的笑容也少了，每每看到这个样子的张嫣，刘仁总是心怀愧疚，若不是他执意要出宫，自己阿母就不会被祖母禁足，差点就见不到外祖母了，而这一切都是他任性的结果。
张嫣从吕雉手中接过后宫所有事务，后宫之中的女主人只有他们两个，再加上北宫以及几个皇子皇女，也就是如此，因此后宫事务并没有多繁琐。
最多的时间她都是在长信殿，陪着吕雉，也常常能见到吕家的人，见到吕家的人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大多时间还是坐在她身边，吕雉什么事情也不瞒着她。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那一年冬天，她终于爆发了，生了一场大病，缠绵病榻。
医者和紫藤对她的病都束手无策，紫藤对另外几个人的说法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大学纷飞，椒房殿里温暖如春，她躺在榻上，手上还拿着一本书，鸢尾进来汇报，说是郭礼奉命前来探视。
“让他进来吧。”
“奴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
“诺。奴奉命前来，给太后娘娘送上补身药材。”说着露出后面几个人，他们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人参灵芝等物。
“哀家知道了，放下吧。”
郭记站在她身边，说，“你们一个一个上来，让太后娘娘看看，陛下孝顺，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什么天才至宝。”
听到郭记这么说，她的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郭记，又看着那几个宦官，一个接一个上前，先前几人都不敢抬头，直到最后一个人，她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刘盈。
两个人四目相对，“娘娘，娘娘。”郭记在她耳边唤道。
张嫣回过神来，说“郭舍人先回去吧，这个人就留下，哀家还有事情吩咐他。”
“诺。”
郭记还没有走出去，就唤来鸢尾，让她守住门口，谁也不得擅闯。
内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高悬的心才放下来，对刘盈说“真是难得，你贵脚踏贱地，难得的很啊。”或许是积郁成疾，她看到他没有一点欣喜，只有委屈和难过，说出的话也中听不到哪里去。
刘盈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嘴巴张了又张，但就是说不出来什么话，只好叹口气，“我听说你生病了，你从来没有生过病的。”
“不用你管，宫里多的是医者，死不了。”她还是没有好气。
“哎，我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让我怎么好好跟你说话，五年了，你音信全无。”她的眼泪又唰唰流了下来，“你走了以后，你知道我们怎么过的日子，你倒是走得轻松潇洒，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阿仁，你都知道这天下这么累，阿仁呢，这么小，他累不累，我呢，我被困在围墙内，又累不累？”
“想当初，你说过，你会保护我，让我一世无忧，可我生命中所有的风雨都是你带给我的。”她向他喊道。
“哀家，哀家？真是何其悲哀。”胸膛剧烈起伏着，眼泪不住的流。
刘盈看着她这个样子，一把抱住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哭不哭，我在这里，不哭。”一边拍着她的背，助她放松心情。
张嫣又是狠狠的痛哭了一番，湿了肩上一片，从他怀里退出来，用手帕擦着眼泪，还带着哭腔，“你怎么来了？”
刘盈拿过她的手帕，替她细细擦着，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听说你病了好久都不见好，我很担心，特别来看看。”
“你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人看见。”
“我知道的，你别担心这个，五年了，宫里人都换了一批了罢，倒是你的身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大病，你身边的紫藤不是精通医理嘛，你自己不是也略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的情况跟你当初的情况是一样的，我都恨不得想去死一死，实在是太痛苦了。”她知道自己也已经抑郁了。
“你不许有这样的想法。”
“你难道不知道吗，忍不住的想法啊。”
刘盈点头，说“这都怪我，怪我，怪我。”他一直在责怪自己，她如今这个样子，自己真实难辞其咎。
张嫣看着他满脸懊恼的样子，“我也想出宫。”
刘盈深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椒房殿的外面，“好，只是你愿意放下一切吗，当初我让你跟我一起走，你说你放不下阿仁，你现在可放得下？”
听他说这句话，张嫣陷入沉沉思考，“我原本想等到阿仁长大的，可我真的怕自己等不及了。”
“时间也快了，很快了，很快了。”说完露出诡异的微笑。
刘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嫣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诺大的殿内悄无声息。良久，张嫣才回过神来，对他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决定要留在宫里。”
“什么意思？”
“我要留在椒房殿。”
张嫣用手托着脑袋，笑了起来，“随便你，我让人给你安排。”
“我想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要住在这里的偏殿。”环顾椒房殿一周后说道。
张嫣嗤笑一声，“好啊，我也来一个金屋藏娇。”
也没有唤来人，只是在偏殿上了一把锁，将偏殿变成了一个禁地，谁也不许进入，刘盈就这样在宫里潜藏了下来。
鸢尾等几个人也是有所察觉，但是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去问。
时间流逝，又是一个春暖花开，她如往常一样起来，看向偏殿，门上还有一道锁，这才轻手轻脚的收拾妥当往宣殿走去，还没有迈出椒房殿的大门，就有长信殿来人，说是今日太皇太后不适，今日就不临朝听政了。
她对着来人说，“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待到下朝，哀家会亲自前往长信殿去探视太皇太后，可召医者了？”
“医者正在长信殿。”
“如此甚好。”
张嫣带着人前往宣室偏殿，刘仁已经等在那里了，随着群臣进殿，他们两个人也登上座位，群臣觐见，张嫣示意跟在她身边的齐忠，齐忠点头，朝前一步，大声宣告太皇太后今日身体不适，不临朝听政。
朝政之上并没有多大的事情，遵循着吕雉无为而治的道家思考，大汉建立之初，政治也还清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贪官污吏。
左丞相审其食站出来，“启奏陛下，梁王封地士大夫前来传信，说梁王屯兵打造武器，意欲谋反，梁国士大夫在宫门外，随时可以进宫面圣。”
刘仁转头看着自己的母后，张嫣开口说道，“陛下自有圣断，不必问哀家。”
刘仁重新转过头对审其食说，“既然丞相如此说了，就宣他觐见吧。”
没过多久，那个士大夫就进来了，是个瘦弱的男子，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让人升不起好感来，刘仁高坐在上，厉声喝道“姓甚名谁？”
“臣卫蒙，见过陛下。”
“你若是诬告主君，可是大罪，朕诛你三族，若是你主君真心造反，你身为臣子，也难逃一死。”
“臣自知死罪一条，陛下乃是天下之君，梁王身为诸侯王，意图谋反，臣身为大汉子民，不愿民不聊生，愿以死明志。”他说得斩钉截铁。
“朕问你，你说梁王意图谋反，可有真凭实据。”刘仁的手拍在前面的案几上。
“在梁国国都郊外帝皇陵墓中，借修建陵墓之便私造武器，屯兵练武，陛下可以派人查看。”他说得振振有词，倒是张嫣听得稀奇，代王刘恒才是屯兵练武之人，为何变成了梁王刘恢。
“朕与皇叔亲如父子，为何他要举兵造反？”刘仁拍在案几上，怒不可遏。
“陛下息怒。”朝中众臣纷纷跪下。
“周胜，曹窟，领兵前去梁国，将梁王押来京城。”刘仁如此说道。
张嫣轻咳一声，对出列的两个人说“周大将军，曹大夫，此次去梁国，要先查明真相，对梁王要以礼相待，再将他护送上京。”
“诺。”刘仁不解的看着她，她轻轻摇头，下朝后对刘仁说，“他好歹是你皇叔，你祖母可以将赵王友缉拿到京，你却不能如此待他。”
刘仁点头，“阿母可是相信梁王会造反？”
“我也不知道。”听他说起这个，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另外派人去，急匆匆走了，分别安排人前往梁国，代国，齐国等各国。
这几年被困于皇宫中，都有些懈怠了，其实对于刘恢会屯兵造反的事情，他还是有些不信的，刘恢就好像刘盈一样，生性仁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懦弱。
先是去了一趟长信殿，吕雉已经知道消息了，“若是消息属实，哀家绝对要解决掉刘氏这些心腹大患，为你们清理障碍，哀家已经老了，就算背负罪孽那又如何，为了你们，我什么都干得出来。”她说得斩钉截铁。
“我知道了，先让周胜和曹窟查明真相吧，若真是要意图谋反，我也不会放过他。”
张嫣回到椒房殿，命人端上膳食，又屏退众人，打开偏殿大门，刘盈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对她说“今日你有些迟了。”
“几天发生了一些事。”走道桌子上坐下，等到刘盈也过来坐下，这才开始动筷，“朝堂上，丞相上奏说梁王恢私铸武器，想要起兵谋反。”
刘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还在进食的张嫣，张嫣抬头看他一眼，继续说“是梁国大夫检举的，所以已经派周胜和曹窟去查明真相了。”
“一定是母后，她囚禁了阿友还不行，还想要囚禁阿恢。”
张嫣终于放下了筷子，“所以我让他们去查明真相了，并且不得为难阿恢，外祖母生病了，你知道吗？”只得岔开话题。
刘盈点头，低下头，“我也知道。”
见他面露忧色，“外祖母会没事的。”她如此劝慰道。
“我想去看看母后。”
刚拿起筷子的张嫣手抖了一下，只好又放下筷子，对他说“舅舅，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仙逝了吗？”
“你带我去长信殿，我就偷偷的看一眼母后，总是不孝，瞒天过海的欺瞒于她。”
张嫣想了很久，才点头，“到时候再说吧。”
曹窟和周胜离开长安已经一月有余，张嫣派遣出去的人却已经回来了，并且将消息带回了长安，连远在代国的人都带回来了代王刘恒的消息。
事实证明，刘仁并没有私自铸造武器，也没有囤积大量士兵，但是在为他自己建造的陵墓中，确实是有大批铁器，还有一些士兵装扮的人，而时间太短，他们一时也无法查明真相，只好暂且回来。
张嫣现在还不知道的随着刘恢的进京，外出游历的金花也跟着一同归来了。
她从长信殿回来后，金花就已经等在椒房殿了，张嫣也是好久没有见到金花了，金花自去游历已经六七年了，记得那时候她好像还没有生阿仁。
这一面当真是恍如隔世，金花下跪拜见后，抬头就看见自己的主人盯着她看，不发一言，抬头看看旁边的两个人，那两个人也是许久不见她，也不帮她解围，只是冲她笑笑，她很无奈，只好又拜“婢子见过太后娘娘。”
则一声大嗓门终于将她的神喊了回来，她连忙亲手将她扶起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有七八年未见了吧，那时候你也没有我高。”她比比身高。
“现在竟然还长了我一点，这些年要不是你时时有消息传来，我都怕你出事了，你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
“你在外面游历出什么东西来了？外面可好玩？看你迟迟不归的样子，我就知道外面一定是极好玩的。”张嫣看见她，突然就变得唠叨起来，想要听听她的所见所闻。
她这一说，愣是没有金花插嘴的余地，金花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焦急，重重跪在地上，这一跪让整个室内都安静下来。
“你这是干嘛？”张嫣不解，居高临下的问道。
“婢子有一事请求太后娘娘，求娘娘做主。”又磕头。
张嫣坐回椅子上，“说说看。”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金花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舔舔嘴唇，随后说，“请娘娘救救梁王，梁王是无辜的，他绝对没有造反，梁王是无辜的，是有人在陷害他，娘娘要为梁王做主啊。”
张嫣越听越不对，伸手打断了她的话，“梁王关你什么事？”
“婢子，婢子。”她欲言又止，好似难以启齿，张嫣也不说话，等着她组织语言，“婢子与梁王私定了终身。”声音虽然很小，但也让人听得真切。
张嫣震惊的长大了嘴巴，旁边与她一起长大的芙蓉和鸢尾也张大了嘴巴，张嫣狠狠吐出一口气，再咽了一下口水，问道“我问你，你在梁国的身份是什么？”
“婢子是梁王的花姬。”又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张嫣。
“花姬？花姬？花姬，好熟悉啊，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
“啊。”她突然伸出食指，“想起来了。”
低头盯着她“梁王宠姬，花姬，是不是？”
金花点头，“真是难以置信，这是发生了什么，你竟然变成了梁王宠姬。”她的笑容见见消失，用那只还没有缩回去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告诉我，还对我忠诚吗？”
“婢子永远是主人的婢子，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做一个宠姬就够了？”放开她的下巴，靠在椅子上问。
金花立刻匍匐过去，“婢子知道是婢子辜负了主子的信任，自从婢子认识梁王，入了梁王宫，就安心在后宫中做一个女人，不敢动用主子的半分势力，这才让梁王陷入巨大的危机中，婢子自知罪该万死，还请主子救救梁王殿下。”
张嫣听她说完陷入沉思，是该相信她呢，还是不相信呢，这是一个问题。
“将你这些年的事情一一道来，若是有所隐瞒，你该知道后果。”
“诺。”金花出走长安，就如同一只出笼的小鸟，虽然在出长安之前，她的家事闹得并不愉快。
随着离开长安越来越远，她的心情也越来越好，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伙伴，或是结伴而行，或是独行，顺便查查各家分号的情形，每家掌柜的也是好好招待，因钱财充足，势力强大，并没有吃什么苦头，反而是相当惬意。
一路南下，淮南，长沙国，燕国，代国，齐国，梁国，赵国，再回到长安，可让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在梁国国都，她遇到了梁王刘恢，那时候的她在外游历已经有三年有余，已经成熟长大了很多，就如同一个甜蜜的蜜桃，令人陶醉。
而只要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梁王身为外臣，又怎么会知道她是长安太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呢。
于是两个人郎才女貌，走在了一起，在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是犹豫的，害怕的，忐忑不安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他的身份。
女人都是感性的，她随他入了宫，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一心一意的成了他的花姬，而他也如他承诺的一般，竭尽所能的将她捧在手掌心上，在梁王宫，她的待遇堪比王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差的也仅仅是一个王后的头衔。
后来，梁王自长安归来，还带来了一个王后，对于这个王后，她虽然不认识，但是来自于何处，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这个王后来自于吕氏，权势滔天的吕家，吕产的女儿，可以说是吕雉的侄孙女，这样的身份自是肆无忌惮，让她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金花好歹自小跟随在张嫣身边，也没有受到过什么气，后来又算是执掌权力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受到王后的刁难，她也认识到梁王的为难，又不能轻易对付王后，金花只好退避到宫外。
而梁王从她离宫后，也渐渐荒废朝政，住到了宫外，任王后一个人在后宫中翻云覆雨，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时候，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在等着他们。
等到周胜和曹窟来到梁国调查的时候，她才知道梁王刘恢一定是掉进了什么阴谋中。
于是她亮出自己的身份，为梁王东奔西走，顺带调查事情缘由，在她的操作下，事情的真相得以还原，但是梁王刘恢还是要随着长安使臣进京。
在梁王进京的时候，她也立刻轻装出行，一路骑着快马回到长安，来求张嫣。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等她说完，午膳都已经上桌了，她看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看金花，制止了她的说话，“这件事情，我自然会调查，你就先住下来，鸢尾，你们都下去吧。”
“诺。”他们走后，那扇房门被打开，刘盈从里面走出来，“真是精彩，比我的游历精彩多了。”
两人一起走到桌子边，坐下用午膳，“我可真是想不到，花姬竟然是金花，想当初她跟在你身边，好似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女大十八变吧。”
最早跟在张偃身边的几个女子，芍药和杜鹃已经嫁人生子，芙蓉和鸢尾誓言不嫁，永远追随张嫣，这时芙蓉和鸢尾一起看着金花，那诡异的眼神让金花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往后退了几步，“你们要干嘛。”
芙蓉和鸢尾摸摸下巴，“花姬啊，真是没想到啊，你出息了啊金花。”芙蓉率先开口道。
鸢尾接着说“我们早就对梁国花姬有所耳闻，传闻梁王能为了美人不要江山呢。”
“道听途说不可信。”金花回答道。
“你这经历可真是丰富啊，看样子你就要变成人上人了啊。”鸢尾继续说。
金花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人上人，你要是想嫁人，主子一定会给你挑一个好的。”
“以后说不定就是王后了呢，我们见到你还要见礼呢。”
“我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当上王后呢，说不定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呢。”她的情绪低落下来。
芙蓉和鸢尾揽住她的左右胳膊，“别说这个了，你说得不饿，我们两个都听得饿了，先去用膳，你放心吧，主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不背叛她。”
“主人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背叛主子。”金花说得斩钉截铁。
鸢尾和芙蓉笑了起来，三个人一起去用膳，好似这七八年的光景不曾存在一样，还是那样亲密如间。
午膳时，看着刘盈的脸色，张嫣问“我看你脸色苍白，要不要我宣医者给你看看。”
“不用，只是不见光而已。”
“今日阳光正好，用完午膳，我带你出去走走，去看看阿仁吧，而后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练武的。”
“如此甚好。”他也来了兴趣，刘仁在吕雉生病之后，政务越来越繁忙，来椒房殿的次数并不多，来了也不久待，刘盈也只是见过两面，看得也不真切，只是觉得孩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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