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依然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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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七.回归

章节字数:3303  更新时间:21-03-24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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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锣鼓声震天地惊,草木簌簌声急啸,仙人湖水波涛起。岸上的人欢呼如山倒,如潮涌,遥遥听得那边炮竹声起,显然是已接到消息。那真是太好了,终于把天降的祥瑞给打捞到了。

    船上的人却一片沉默,身上的汗被一吹遍风体生凉,悚然惊醒,一时只觉得头昏脑涨,满目水波白茫茫,差点一个倒栽葱落下水去。

    锣鼓声渐悄,岸上的人和船上的人面面相觑,眼露茫然,风在林间打了个转,带着尖锐的啸声余势未尽,所过处,草木伏首,水起浪涌。

    天降的祥瑞换成了两个生死不明来历不明的人——这猝不及防之下的意外打了个他们措手不及。

    两镇的人再次聚集一起商讨这起变故,人潮来得汹涌,去得也迅疾,空荡荡的仙人湖,空荡荡的仙人湖畔。湖上孤零零飘着一只船,畔上草七歪八倒卧一片,月光洒落下来,一片孤冷。这畔上原是有人留守的,但耐不住这一片冷清萧瑟,风一吹,月一照,再看那船上,一白一黑人身影,总觉得阴风阵阵,瘆得慌,故而没多久,人就路得一个也不剩。

    天地苍茫,只余空悠悠一艘船搁着岸,水声轻拍,摇摇晃晃。

    却说景蕤打发了乌煜师兄弟二人去后,师徒二人日常修炼外便去观看那处阵法运转,仿佛忘了那个从天而降的有陶女,便是连提也不曾提过一言。

    那有陶女初时对景蕤师徒充满警惕,她性子独,当初在族中便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几十年间竟无一交好,后来叛族出走,行走间更是孤狼一只。她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如今流落异界,依然是孤身一人,这情形要说与她叛出族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依然是人生地不熟,举目苍茫,天地无亲。可细究,心境却是大不同,依然是人生地不熟,但她以前至少知道脚下所踩的是哪一块土地,可现下,她连身处何处均茫然。这种茫然带着无处依附的惶恐,而不仅仅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安,任是有陶也一时惶惶如同惊弓之鸟。死里逃生,本是庆事,家族追杀令也传不到此界,有陶想便是她把有氏一族的几千年的隐秘倾倒而出,在这界人看来也仿佛只是一个遥远的故事,这反而让她处处无措。

    “师父,那个女人逃了。”玄婴道,他看着那女人仓皇逃窜,无动于衷,直至人逃出去了,才转向景蕤上报。

    “随她。”原本就是天降的意外,景蕤随手为之,再多的却也没有了。

    玄婴嘴角微微翘起又使劲抿了下去,道:“我以为师父对她很好奇呢。”毕竟师父看上去对另一界颇有兴趣的样子。

    “师父,我舅舅怎么样了?”玄婴转了话题问道,神色显得有些担忧。

    “我观阵法运行无碍,他二人神魂相容度极高,又意念相通,一心无贰,甚是相契。”景蕤道。

    玄婴踞坐于案,手托下巴,眼睛滴溜溜看着景蕤,闻言露出一个灿笑。他难得做出这般稚子形态,景蕤低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一勾,道:“今日课业你可做了?”

    玄婴笑容一滞,乖乖点头道:“只做了早课。”

    “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景蕤春风和气的问道。

    玄婴却背脊一紧,猛地一个打跳而起,道:“没有了,没有了,我去做课业了,师父。”说着一溜烟窜出去了。

    景蕤抬眼目看着他离去,目光闪烁了下,不知想起来了什么,忽然便笑了起来。

    复几日,阵法那处传来异动,景蕤去查看时,玄婴已守在阵法之外,目不转睛地盯着。

    “师父,可是我舅舅要醒来了?”他看到景蕤紧声问道。

    这段时间一直安静的阵法忽然起了异样,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隐隐约约仿佛有风拂过,那光芒便起伏不定,如同平静的湖面被风吹开一阵涟漪。继而,风起雾生,薄薄的云雾在阵法上飘绕,如烟绕林,聚而成云。云朵聚聚散散,仿佛风起云涌,玄婴看得专注,心神也随之摇曳不定。

    景蕤看着阵法,脸上无异色,只静待着,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金光从阵中升起,浮于云上,散开如同霞光浮云。顷而,铃声从阵中传来,玄婴啊地一声叫道:“师父,铃声响了!”他记得师父在舅舅进阵前给过一个铃铛,言道若情况危急可摇铃。

    金光大作,呼啸而上盘绕成龙,金龙摆动龙尾,风云变色,阵法猛地转动起来,一道道青光冲天而起,剿向金龙。金光青光相互缠绕厮杀,半晌,金龙散去,化作金光点点如砂落。金色的光点浮现在青色的光柱中,如星河覆落,交织出奇幻而又瑰丽的景象。饶是玄婴心系舅舅安危,一时也不禁看呆了,便见那青光裹挟着金色光点寸寸崩裂,㶷烂的光斑炸得人眼球一阵光怪陆离,直到光芒散去好半晌眼底仿佛还残留着那团光斑。

    青光散去,阵法如同水波般泛动起来,风过水无痕,却原来是阵法悄然打开,露出两个人来。

    伏生与谢晏保持着当初的姿势,相对而坐,手结玄印,伏生垂眼闭目,眉心若蹙,神情似悲似喜,但玄婴看着他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舅舅?”他的声音里带着一分不敢置信的狐疑,转头看向景蕤,这个一脸胡茬邋里邋遢的男人是谁?

    景蕤视若无睹,便见伏生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叫道:“谢兄!”

    谢晏轻哼一声,霍地睁开眼,目光如冷锋,但见是伏生,又倏地一软:“伏生,你怎么来了?”

    伏生闻言一笑,目光往四处一巡,道:“谢兄,我们回来了。”

    谢晏微一愣,往四处望了望,迟疑了会道:“是我糊涂了。”他下意识揉了揉额角,眼前的两个人他认识,也是旧相识,连名字都尘封已久,到了嘴边又咽回去,那段记忆太过遥远,但感觉又很近,真是一个奇怪的印象。

    谢晏皱着眉,神情阴晴不定,他明明跟伏生还在落日崖的不老渊前架着篝火烤千年白鳞鲤,漫天星光下千昙花开如荼,绿琼酒香绵又长。他与伏生道:“愿与君同征仙程,共醉长生,风雨有时尽,岐途永为无。”

    他记得伏生的眼睛比星光还亮丽,千昙花逶迤地开在了他的眼尾,火光晕染在他比常人白皙的双颊上,他一笑,万木回春。

    他说:“你所愿亦我所愿。”

    “发生什么事了?”谢晏看着伏生一脸胡子拉茬样忽然像是受到了打击般,骇然问道,“伏生,你怎么蹉跎成这样了?”

    “我蹉跎成什么样了?”伏生勃然大怒,“我怎么蹉跎了?”说着一跃而起,枪尖一抖抖出三朵枪花刺向谢晏。

    谢晏万万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语让事情变成这样,一个拔地而起,身子后折连连后翻躲过,一边道:“伏生,是为兄错了,你且息怒!”换了平时,伏生这样一言不合就拔枪,他自是奉陪到底。只是,如今他跟伏生关系与前大有不同,若只是切磋也罢,如现下这般惹怒他,自然还是得求个饶。

    谢晏可谓是能屈能伸,伏生却是不依不饶,不过神游一番回来,他怎么蹉跎了?谢晏一个满面胡子连络腮的人还好意思嫌他蹉跎。伏生极其愤怒,他一向是个体面人,极重脸面上的事,谢晏这是踩着他的脸说事。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追,气势汹汹,一个逃,心虚胆不壮。玄婴看得一头雾水,见两人几个兔起鹘落,打得热闹,他手中剑铮铮叫,也有点想动手。

    “师父?”他转向景蕤满脸疑惑。

    景蕤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伏生为什么暴起,却也知道这二人交情不一般,不是他与玄婴能插手的,索性便袖手旁观。

    “谢晏,你也不看看你这人模狗样!”伏生道,“狗都比你体面,你顶多就是个狗熊!”

    “你居然骂我是狗?”谢晏也怒了。

    “你不如狗!”伏生枪杆一抖,一招蛟龙出海直夺谢晏门面,谢晏取剑在手,剑光一闪,两人已交上手。

    谢晏剑在手,气势陡变,悬于半空如君临天下,万剑莫敢拭焉。伏生却悍然不惧,他修为不如谢晏,但他是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的,他的枪本身就带着枪尖所向皆为我御之霸王之气。这两个人打得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真是麻烦!”景蕤看着宫殿摇晃不已,仿佛下一秒便要在两人的枪剑中毁于一旦,取出一个阵盘朝两人扔去,轻斥一声,“困!”他双手连连掐诀,阵旗飞奔而去,转眼间,斗得难分难舍的两人身影便隐于阵旗后,渐渐不见了。

    一个困阵形成,阵法泛着森森青光,隐隐见得万木耸立,遮天蔽日。

    “师父!”玄婴骇然看着景蕤,这是把师父惹恼了?

    “你有意见?”景蕤半睁着眼睨他。

    “不是不是。”玄婴哪敢应是,总觉得应了师父能把他也踹进阵去。

    “师父为他们操心这么多,结果一出来,他们也不知道要感谢师父,反而迫不及待动起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结了仇还是有了怨。”玄婴道,“便让他们打,等他们打完了,浪费师父的阵法得让他们赔偿。”

    “有道理。”景蕤道,“那便交给你了。”说完转身离去。

    玄婴觉得接了个烫手山芋,转身看了看阵法内风云起伏,想去追景蕤,踌躇了下,又把脚步收回来。舅舅做事太出乎人意料,把他都给弄糊涂了,玄婴叹了一口气,懒懒地斜倚在墙,脑壳还在突突地跳动。不过,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狠狠的把账给他们算一算,哪怕是他的舅舅,也休想赖账。

    玄婴握了握剑,剑在鞘中铮然鸣,一时斗志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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