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  第三十四章雷雨(3)

章节字数:2069  更新时间:20-03-27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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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

    天地之间电闪雷鸣,震耳欲聋的雷声和滂沱的雨声彼此交织,不见停歇。江上的浮尸揪着赵新成的心,他急着赶去江边,根本没有功夫处理郑老头的案子,只能先安抚这个无措的老人:“郑先生,你别着急,我这会儿急着出现场,这样,安排我们局里张副队来处理···梦洁,去叫张副队。”

    但是郑老头死死地抓着赵新成,怎么也不肯放手:“不行,赵警官,你不能走,我就认准了你,上次你们不是说我女儿失踪了吗,别人我不相信,你一定要帮帮我!”两人就这么在大厅纠缠着,直到张力跑了过来,他见情况胶着,就上前劝解,顺便拍了拍赵新成:“放心,你去江边查那个浮尸的案子吧,局里交给我。”

    谁知,听了张力的话,郑老头更加激动了:“什么浮尸,会不会,会不会是我女儿?不,不!”郑老头面如死灰,双膝下跪苦苦哀求着:“赵警官,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吧,我只有一个女儿啊,你可怜可怜我。”虽然赵新成眼疾手快拦住了他的动作,但不管怎么劝,郑老头坚持要跟着去现场,声音也越来越大,在人来人往的警局大厅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视线。继续拖下去恐怕影响不好,赵新成便和张力交换了一个眼神,做出了决定:“郑先生,你别激动,我带你去现场好吧,但是你一定要配合我们的工作,仅限于辨认尸体,行不行?”

    大龙镇地理位置极好,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雾江是当地人的母亲河,为大龙镇以及附近的村镇居民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清洁水源。大龙镇处在雾江下游,这里地势平缓,上游浩荡而来的江水至此也被磨平了脾气,像没牙的老虎失了那股汹涌奔腾的气势。只是今年夏季多暴雨,来势凶猛的雨裹挟着两岸黄泥倾泄河中,导致江面抬升,一向平缓的雾江此时就像被激怒的野兽困在江堤之内,激荡浑浊的江水不断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江堤,试图打破碍事的牢笼肆意发泄。

    赵新成他们赶到江边的时候,雨势已经小了很多,饶是如此,江边大风不可小觑,狂风卷着雨丝无孔不入,任你是撑伞还是穿着雨衣,都能找到缝隙落在人身上,真是透心凉。暴雨过后,大涨的江水已经逼近岸堤,好在沿岸已有不少河工背着一袋又一袋黄泥,来往运送用以加固江岸。经过暴雨的摧残,黄泥构筑的江堤松软湿滑,车轮极易下陷,纵是周渝信胆大心细,也不敢冒险继续往前开,只能寻了远处一个安全地段停车。答应郑老头带他去现场认尸不过是权宜之计,赵新成心里并不打算真叫他跟着,一是江边路滑,容易摔跤;二是怕万一真是他女儿,老人家年纪大受不住,所以劝服他呆在车里等消息。

    最先发现浮尸的是住在江边的河工头子江华,每年夏季暴雨时节雾江水面都会上涨不少,虽然很少有冲破江堤的事情发生,但是今年的雨格外的多,江华根本不敢放松,看见天色像是有雨的样子便立马过来盯着。果然,一下午暴雨都没有停的迹象,随着雨势越来越大,这附近无法排出的雨水都顺势汇入雾江,江面以非常可怕的速度开始抬升,愈加湍急的水流带着上游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冲了下来,又在拐弯处堆积,看得江华心惊胆战。这样下去怕是不行,江华赶紧召集工人疏通的疏通、加固的加固,他自己仍站在高处监控水势。尸体就是那个时候飘过来的,第一眼江华没有认出来,他只以为是一块长长的木头,忙着警示:“注意,注意,上面飘过来一块大木头,不能让它堵了江道。”。直到那东西越来越近,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哪里是木头,分明是一个人!江华以为是今天暴雨失足落水的村民,虽不知是死是活,但还是赶紧组织人捞了上来。上了岸才发现这个人已经在水里泡了不少天了,胀鼓鼓的尸体把衣服撑得满满当当,白胖胖的面部也像是吹足了气的气球,五官早不在原位,根本无法辨认男女,江华也是靠她身上的裙子判断这是一个女人。

    “糟了!”听完江华的叙述,赵新成的心咯噔一下,就算没有法医的报告,光从尸体状态来看,就知道落水时间不短,近来多雨,尤其今天下午的暴雨,恐怕早已将沿岸的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管这个人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谋杀,几乎不可能沿岸追踪落水点。望着激荡的江水和不见停的雨水,赵新成只觉得心烦意乱:“快停吧,希望还能给我们留下点线索。”

    思索了片刻,周渝信也有了主意:“赵队,我们能不能从尸源入手,如果可以知道她是谁,我们就可以通过受害人的社会关系来突破。”

    赵新成叹了口气:“先安排郑先生认尸吧,总之,有什么办法我们都要试一试。”

    可郑老头只看了一眼就连连摆手,很是庆幸的样子:“这不是我女儿。”

    没认出来,赵新成急了,他倒不是说诅咒郑老头的女儿,只是破案心切,加上这尸体面部浮肿严重,匆匆一眼怎么能够辨认清楚:“郑先生,再仔细看看,真不是你女儿。”

    郑老头这个人本来就是个牛脾气,一听赵新成话里这意思也急了:“赵警官,你这是咒我女儿啊!我女儿我能认不出来吗?我女儿脸上可没有那么大一块斑。”

    郑老头说的是这浮尸面部左侧,从额头、眼睛一直覆盖半边脸颊的一块黑色斑块,像是胎记,非常明显。别说现在已经涨的不成人形,便是还活着的时候,恐怕也是丑陋不堪。

    真的不是郑老头的女儿,赵新成一方面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心又提了起来,松了口气是郑老头的女儿可能还活着,可这个浮尸案怕是难了。话又说回来,郑老头的女儿又是怎么失踪的,明明一个多月前郑老头还拼命否认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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