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117 更新时间：20-03-27 20:13
一说到女儿，郑老头眼泪就下来了，他很自责：“都怪我，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没想到从此再没了音讯。”
“等等，郑先生，你能从头开始说吗？你这么说我也听不懂。”回程的路上，赵新成同郑老头一同坐在后排，听他说女儿的事情。
郑老头抹了一把眼泪，开始讲述前因后果：“也不知道我前生造了什么孽，人穷没本事，老婆早早的没了，唯一的女儿又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我养了她一辈子，可现在我已经是土埋半截脖子，离死也不远了。我死了不要紧，可我那个可怜的女儿谁照顾？我就寻思着找个人照顾她。那天我去水产市场买鱼···”
“水产市场？”听到这熟悉的四个字，赵新成眉头一跳，怎么又是那里？也没发觉自己竟无意中喊出了声，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声音了才反应过来：“哦，没事，郑先生，你继续说。”
“遇到了以前的老邻居王小梅，我们就聊了几句，说到了我女儿的事情。她说她哥哥王军就是专门给像我女儿这样有点问题的人做媒的，就帮我联系了他。”说到这里，郑老头狠狠地咬着牙：“这两个骗子，都怪我轻信了他们。”
赵新成这会儿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王小梅，王军，怎么又有这两个人的事？王小梅干的是人口买卖的事，有所牵扯倒还能理解，可这个王军是不是就是那个王军？一个是给活人做媒，一个是给死人做媒，差得也太远了。
郑老头继续说：“第二天，那个王军来我家把我女儿带走了，说是去相亲，一开始我还能和他通电话，知道我女儿的消息，可后来他的电话就打不通了，现在王小梅也跑了，我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所以，一个多月之前你女儿已经不在家了？当时你为什么不说呢？”赵新成感觉自己想不通，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女儿被一个陌生人带走的。
郑老头羞愧地低下了头：“像我女儿这种情况，相亲肯定也比较难一点，拖一个多月也很正常。·他说得和真的一样，还给了我5000块彩礼钱···就是，我，我怕村里人闲言碎语，说我是卖女儿，所以就想等亲事定下来再说，不想之前就被人知道。”
独自坐在前排的周渝信听完整个经过，略为嘲讽地问：“你做的和卖女儿又有什么区别？”
郑老头急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我这怎么是卖女儿呢，那是他给我的彩礼钱，才5000块，而且我是为了她好，她脑子糊涂，力气那么大，一发起疯来就打人，我怎么弄得过，再说没几年我也要入土了，怎么照顾她？谁能帮我照顾她？你能吗？你能吗？那5000块钱我一分钱也不要，等我死了还是留给她，我还不是想给她的后半辈子找个依靠，你怎么能说我是卖女儿呢？”
每到这种涉及到亲情、爱情的事情，周渝信总是格外激动：“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如果觉得她是个累赘，你死的时候把她带走不就行了吗？还不是不想再养了？真是虚伪！”
坐在后排的郑老头已经气得不行了，也不管车还在开，就挣扎着要挤到前座去和周渝信算账：“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按你的意思是要我亲手杀了我的女儿吗？”
“很难吗？”
“行了，少说两句！”说实话赵新成已经够烦的了，这两人还不给他省心，当下声音也粗了起来，把那两人吼住了：“都别吵！事情还没说清楚呢。···郑先生，王军是什么时候把你女儿带走的？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失去联系的？”
郑老头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也知道现在只能配合：“王军是3月23号来的，5月5号电话就打不通了。”
赵新成低头看了下日期，显示今天是6月19日，更加心烦了，快3个月了，郑老头的女儿肯定早就卖出去了，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郑先生，你，糊涂啊！我们是5月···也是5月初去你家的···”
“5月7号。”周渝信默默地补充。
“你倒是记得清楚。”赵新成大为诧异：“这都一个多月了，我都忘了，到底你年纪小，记性好。对，就5月7号···”
周渝信再一次打断了他：“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不是因为年纪小记忆力好，而是因为那天晚上我们拦下了夏天的尸体。”
是那一天。但是赵新成不想深究，继续自己要说的话：“郑先生，我们找你那天已经联系不上了，你为什么不说实情？后来为什么又不报案，当时起码王小梅还在，现在早跑得没影儿了。”
“我，我···”郑老头手足无措，他这会儿也明白自己做错了，但嘴上还要辩解几句：“王小梅是老相识了，和王军又是亲戚，而且以前天天也能联系上，还给我发过照片，我们家这么穷，我以为没人会骗我的。”
周渝信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报案人，5月5、6、7号三天重复的报警电话、水产市场抛弃的尸块，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一切都是为了引导他们抓住王军和王小梅这两个人，可他们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冷静思考了片刻，周渝信说出了自己的猜想：“5月5号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意外，让他们慌了手脚，不然不需要断开联系，他们可以继续欺骗下去，还有···”周渝信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龙哥！赵队，这个王军会不会就是龙哥？”
赵新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觉得自己需要静下心来好好理理这个案子：“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也不能简单确定王军就是龙哥，总之，脱不了干系。另外，郑先生，你见过王军，需要配合我们做一次模拟画像，然后你们之间来往的所有细节都要一字不差的告诉我们，你手上的照片也要提供给我们。···还有，我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郑先生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的女儿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周渝信继续补充：“还有采集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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