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章节字数:4820  更新时间:20-08-19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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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常宁殿再往后的不远处便是卧龙殿,卧龙殿是古往今来历代帝皇的寝殿,较于常宁殿而言,卧龙殿所处的位置要更高一些,也要更大一些,而卧龙殿的右后方几近靠于宫墙处,建有一塔,塔顶是一露台,这里被唤作占星台,依照古训,这占星台是只有国师和帝皇帝才能登上的地方。

    但可惜眼下这水云国国师之位早已空缺百十载,而今的占星台,不过是历代皇帝用来观赏星月的地方罢了。

    忽地。

    “皇上,如此怕是不妥。。。。。。”竟是自那几乎被人遗忘的占星台上传来的声音,且还带着斟酌与犹豫。

    “哦?不妥?何来的不妥?”一身明黄龙袍的水云青昊淡淡出声,神情喜怒不辨,顿了顿,他又道:“既然爱卿觉之不妥,那依爱卿之翙,可还有更为稳妥的法子?”

    “微臣。。。微臣暂无别的稳妥之法。”听男子的声音约莫不惑之年上下,一身墨色锦衣,又立于背光之处,应是怕人看见所以故意为之。

    “爱卿应该知道,朕已经等得太久了。”水云青昊淡淡的说着,右手时不时的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略微沉吟,他又接道:“朕这么多年的寝食难安,才好不容易的等来这个机会,现依爱卿之见,朕还是应该放弃?”

    “这。。。?”锦衣男子开口,又忽然顿住,他似在斟酌着措辞,不过一会儿,他又才接道:“可是皇上,此举的风险极大,若是败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若是败了。。。败了便败了,大不了到时候。。。朕就不再是朕罢了。”水云青昊淡淡接道,而后又话锋一转,接道:“此举的成败与否本就对半分之,但朕若得爱卿全力相助,这胜算怕是又添了三分,爱卿你觉之如何?”

    “这。。。微当真是臣不甚惶恐。。。”锦衣男子低声应道,却不言明助之与否。

    “朕也不瞒爱卿,这次即使是爱卿拒不相助,朕也打算出手了。”水云青昊瞥了一眼锦衣男子,又思忖了片刻,又接道:“那本来就是应该属于朕的东西,不是吗?朕之所以这般。。。只不过就是讨回自己的东西,又有何不可?又有什么错?”

    水云青昊见锦衣男子仍不开口,便话锋一转凌厉道:“这也难怪,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爱卿怕也是早已忘了当年。。。是谁,将那龙印送到爱卿的手里了。”

    水云青昊的话,并未言明,但锦衣男子却是听懂了,所以当下他便应道:“皇上之恩,微臣自不敢忘,这明日之事。。。皇上交给微臣便是。”

    “那爱卿可要费心一些,因为这种机会,并不常有。”水云青昊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看悬于天际的明月,又道:“此事之后不论成败,那龙印便随爱卿处置。”

    “微臣遵旨,多谢皇上。”锦衣男子躬身应道。

    。。。。。。

    夜更深了,占星台又重归寂静,像是无人来过那般清幽。

    满天的星光似乎在昭示着明日应又是一个骄阳炙人、清风和暖的好气象。

    而随着时辰流逝,天边最后的一颗星星的也渐渐隐去,明月也没了踪影。

    这天,终是亮了。

    今日,朝阳依旧灿烂,晴空万里如洗,虽说较于昨日还多了些白云,但也算得上是不错。

    辰时,龙啸殿外已是百官聚集,文官以沐阳丞相为首,而武将则以水云擎轩为列,众人皆着朝服,威严且庄重。

    水云青昊端坐于队首龙椅之上,他的神色喜怒不辨,浅淡至极。

    水云擎轩举目粗略的扫过百官,淡漠的目光忽的在一武将身上停留,不过须臾,他又移开了目光,被观之人毫无所觉。

    而在水云擎轩收回目光的那一瞬间,方才被他注视之人也回望过来,不过一瞬,那人又将头微微垂下。

    那人不是别人,而正是当年由先皇水云玄天钦点的武状元——苏锦荣。

    这苏锦荣虽为官,但却独治绣都一方,若非缴纳赋税亦或水云青昊有召,他历来少于进宫。

    水云擎轩方才便是略有惊诧,所以目光才会在他的身上稍作停留。

    这时。

    百官末尾处的两个巨大的兽角被侍卫吹响,高亢凌厉且又浑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皇宫,这便意味着吉时已到,及冠受封大典正式开始。

    此时,立于水云青昊龙椅旁的掌司仪上前一步,高声唱道:“今逢吉日,因水云国三皇子年有十八,且有仁帝,遵先烈祖训,于昌历十八年三月十二日辰时三刻,为及冠皇子水云启熏受封,受封大典即刻开始,喧,三皇子水云启熏上前。”

    这一刻,兽角后方的宫廷乐手奏起礼乐,早已候在另一方的水云启熏这才举步踏上朱红的毡毯在百官的注视下一步步,步至龙椅前。

    “臣弟水云启熏见过皇兄。”水云启熏停在龙椅前的丈许开外,躬身行礼道。

    “皇弟无需多礼,平身。”水云青昊伸手虚抬示意道。

    “谢皇兄。”水云启熏又一次躬身谢道。

    这时,掌司仪转过身从身后公公端着的托盘中拿起一个明黄绸卷,喧道:“皇上有旨,请三殿下水云启熏接旨。”

    “水云启熏抚接旨。”水云启熏这才撩起衣摆跪了下来。

    “今三皇弟水云启熏已年愈十八,正是及冠之龄,现,朕赐封号——安清,赐,安清王府一座,赐,星月城池一方,赐,丫鬟五十,赐,侍卫百余。。。。。。钦此。”

    整个龙啸殿外,除了掌司仪高唱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落针可闻。

    风时不风的吹拂着,却吹不开天边渐渐聚拢的云朵。

    “安清王,接官印——”

    水云启熏这才有了动作,只见双手接过掌司仪递过的用绸布包裹着的印鉴,回道:“臣弟谢过皇上。”

    在皇族亘古不变的准则便是但凡受封者接过官印,就不可再称皇上为兄,因为自即刻起,君为君,臣归臣。

    “礼成——!”掌司仪又唱道。

    水云启熏这才应声而起,然后捧着官印转过身。

    此时。

    “臣等见过安清王!”文武百官异口同声叩拜见礼道,声响天际。

    百官跪拜,唯有立于武将之首的水云擎轩还负手而立,两人的视线在一瞬间交汇,而后又分开。

    “免礼。”水云启熏高声道。

    “谢过安清王。”百官谢过,而后应声起身。

    “敬天地,奉神明,孝先烈,安清王还需与皇上、清轩王一同移步皇陵祭祀,待祭祀过后,方才礼毕。”掌司仪又道。

    掌司仪说完,水云青昊便起身走在首位,水云擎轩则与水云启熏并肩跟在其身后,三人一同前往皇陵祭祀先祖。

    而待水云青昊一行人出了外殿门,掌司仪又才唱道:“素净宴已备好,还请诸位移步于御花园。”

    “是。”百官又应道。

    而后,百官才一扫方才大典时的庄重,皆是三三两两的结伴一起,互相问候过后又才一同前往御花园。

    皇陵,是历代皇帝和皇后所葬之处,这里背依山、面临崖,距皇宫西门也仅数百丈,入口处有卫兵把守,这平日里,除却皇族中人,他人也不可擅自进入,而这皇族祭祀,也并非是外人可以观亵的。

    水云青昊一行人毫无拖沓的进了皇陵,又吩咐随侍公公布好祭祀之物后,便命其全全退下。

    所以此刻这皇陵中便应仅剩三人。

    水云青昊手持焚香三柱,三叩、三拜之后才将焚香插于陵墓前的青石炉中,然后就是水云擎轩上前叩拜,最后再才是水云启熏。

    就在三人祭祀完,本该离去的时候。

    忽然。

    “不知清轩王要在何时才肯将那令牌归还于朕?”水云青昊真真的看着水云擎轩,言语直白且犀利。

    “微臣不知,皇上所指是何令牌?”水云擎轩淡淡应道,神色镇静。

    “呵—呵呵——!”水云青昊兀自笑出了声,似也并未在意水云擎轩装傻充愣的回答,反到转言道:“清轩王可知,这皇陵中埋葬的,除了历代先皇还有谁吗?”

    “微臣不知,不知依皇上之高见?”水云擎轩虽然心下惊讶,惊讶于水云青昊今日为何敢如此大胆的和自己提起令牌,但面上仍是声色镇静,神情不变。

    “清轩王你可知,这皇陵里啊,可不止是葬了历代先皇。”水云青昊吟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见之觉冷,顿了顿,他接道:“还葬了。。。无数个没有自知自明的王爷。”

    水云青昊言至于此,就已等同于威胁无二,但看水云擎轩却仍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淡淡应道:“那又如何?”

    “如何?看来清轩王是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水云青昊虽然说着狠厉的话,但他面上仍还是带着笑。

    “哦?看来今日,皇上是打算撕破皇上你这么多年来苦心营造的假象了。”至此,水云擎轩才勾了勾唇角,而后话锋却一转释然,接道:“不过也是,在皇族,本来就没有什么兄友弟恭可言。”

    其实,水云启熏离宫多年,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水云青吴和自己的哥哥说的令牌是什么,但听闻至此,他心下已然有了答案,而且连同那个萦绕心底多年的疑问,眼下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比如,为何哥哥多年来无意权势却辅佐朝政多年?水云启熏心道,怕是都跟那个什么令牌有关。

    可这远远不够,水云启熏只不过是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的以为罢了。

    “不知皇上所言的令牌是。。。?”水云启熏倏地开口,算是小小的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氛围。

    “三皇弟,此事与你无关。”水云青昊摇了摇头,状似不愿告知,也不愿与他多谈,而后他又接道:“更何况,这有的事知道多了并无什么好处不说,反而还会招惹来诸多的麻烦。”

    水云启熏见水云青昊不愿多谈,便将目光转落到了水云擎轩的身上,但出乎意料的是,一直依着水云启熏的水云擎轩这次竟也破天荒的摇了头,应也是让他不要追问。

    但尽管如此,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此刻的水云启熏也选择了放弃追问,倒也不是他怕水云青昊所言的麻烦,而是他相信水云擎轩,他相信他水云擎轩会给他一个合理的答复,既是如此,他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如何?这令牌,清轩王你是交,还是不交?”水云青昊淡淡问道,神色渐缓,丝毫不见方才狠厉之貌,像是已然成竹在胸一般。

    “微臣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令牌。”水云擎轩仍道不知,言语浅淡,似完全未受水云青昊威胁所影响,仍旧是云淡风清,甚至也未等水云青昊再说什么,他就开口接道:“但若皇上没有别的事,微臣这就与三皇弟先行告退了。”

    “呵呵,想走?”水云青昊笑出了声,然后话锋一转阴冷道:“今日,清轩王怕是走不了了。”

    “哦?皇上莫不是以为,单凭你一己之力,能留住微臣?”水云擎轩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浅笑,笑意里是从未有过的嘲弄与轻蔑。

    其实,一直以来,水云擎轩都是温和谦逊的,而如今水云青昊能让水云擎轩说出这般话来,想来也是不容易。

    但水云擎轩说这番话,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激怒水云青昊,而是他想试探水云青昊是否真的要对他出手。

    “皇兄你说得不错,你自幼都要比朕出色,不论琴棋书画,还是比武论剑,皇兄你都能胜朕三分,但,那又如何?这皇位还不是照样落到了朕的手里?”对于水云青昊而言,回忆起以往,就无意等同将他过去那些早已愈合的伤疤全都揭开,那些在他以为得了皇位就能消去的妒忌与艳羡,但在现在看来,仍是丝毫未减。

    但好在,比起自己幼时的稚嫩,现在的水云青昊已经足够的坚韧,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你住口。”水云擎轩轻呵道,幽深的眼中暗流涌动,那是他最不愿让水云启熏知晓的沉重。

    皇位,于水云擎轩而言,不但意味着无尽的愧疚与无颜,还意味着背负,因为从他知道他爱上了他的皇弟——水云启熏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情是因他所起,他亦愿意背负这一世的骂名,但却不愿水云启熏因此受累。

    水云启熏虽未言语,但却一直静静的注视着二人,所以当水云擎轩眼中暗流涌动之时,他亦有些讶异,讶异一直镇静的哥哥为何会受水云青昊之言所扰,但讶异之余,便是深深的疑惑与好奇。

    为何提及皇位的哥哥便会神色有异?水云启熏深知水云擎轩的品性,自不会以为他的哥哥现今的反应是因为放不下皇位,可是,那又是为何?

    “不知三皇弟可知晓,这皇位朕是如何得来的?”水云青昊笑问道,端的是成竹在胸般的肆意。

    “臣弟不。。。?”水云启熏闻言惊讶,惊讶于为何水云青昊会有此一问,他心道,莫不是哥哥有意相瞒?

    “我让你住口!”水云擎轩忽地打断了水云启熏的问话,仍是极力阻止水云青昊将那他从未诉诸于口的秘密道予水云启熏知晓。

    而水云青昊讶异的看了眼水云擎轩,又转眼探究了数眼水云启熏,终是发现了两人之间更令人有趣的地方,他心道:”皇兄啊皇兄,没想到你竟如此痴情,竟未将当年之事道与三皇弟听?想不到自幼聪慧非常,又得父皇独宠的你,何时已经变得这般傻了?”

    “罢了,罢了,只要清轩王你今日肯将那令牌交还予朕,你二人意欲何为,都与朕无干。”这说来说去,水云青昊都还只是为了枚那禁军令牌,也是,那枚令牌本就像是他儿时的梦靥和他而今终日不得安寝的症结之所在,所以他才心道,要是自己得到了,便就可以安稳了吧?!

    “皇位一事,你休要再提。”水云擎轩话道一半,便没了下文,沉吟了片刻,他又才接道:“至于那令牌。。。令那牌也早已不在我的手中。”水云擎轩此话,当真是不假,因为在回宫的路上,他就将那令牌交给了水云启熏保管。

    且水云启熏当时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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