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章节字数:5130  更新时间:20-08-19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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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你手上?你还真当朕是三岁孩童那般好哄骗不成?!”水云青昊冷笑一声,而后又接道:“更何况,皇兄你大可不必如此,你与朕。。。应是早就心知肚明。”其实,也不怪水云青昊的反应这般大,实在是因为当暗卫首领锦一知晓水云擎轩将令牌交予水云启熏的时候,也是同样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信与不信,都皆由你。”水云擎轩倒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样,而后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水云启熏,就发现水云启熏的脸色并不大好,也是,自己毕竟是瞒了他,但水云擎轩心道,熏儿,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永远都不知晓这禁军令牌一事,因为,那一定是你最不愿看到的。。。虚伪和卑劣,水云擎轩自顾自的想道,然后斟酌了片刻,就觉得还是要尽快带水云启熏离开此地为好,所以他又看着水云青昊说道:“若皇上没有别的事,臣就与三皇弟先行告退了。”

    “想走?”

    “可以。”

    “三皇弟倒是可以走,但是皇兄你。。。得留下。”水云青昊轻轻摇了摇头,面上似带着些可惜。

    此刻,水云擎轩才似想到什么,心下一惊之于便警惕的瞥了瞥四周,四周静谧无声,周遭除了被围起来的陵墓之外,便是不远处的那些高低不一的松树,而在松树林的最里侧,则是陡峭的悬崖,至于悬崖下边。。。是幽深的沟壑还是湍急的山涧,就无人得知。

    “即是如此,那三皇弟你就先行离去。”水云擎轩看着水云启熏,黑亮的眼示意着让他离去。

    可是这时。

    “启熏不知,皇上所说的禁军令牌是什么模样?”水云启熏却似未听到般,转身云淡风轻的问起水云青昊来了。

    水云青昊本不欲理睬,可他又思忖了三分,觉得虽说这禁军令牌之重要,可以水云擎轩予水云启熏心思。。。的确不可一般而言,且水云启熏若是知晓,倒也并不奇怪,所以他当下就应道:“禁军令牌本由黄金所铸,宽约三寸,高四寸,背一面刻有水云皇族的图腾。。。。。。”

    其实水云青昊后面的话,水云启熏并没有注意听,因为在水云青昊说出那句”令牌是由黄金所铸”之时,他就已经有了答案。

    在来皇宫的时候,哥哥不是将一枚令牌交予自己了么?哥哥曾说,那是他王府的令牌,可水云国历来谅没有哪个王爷的府邸令牌是由黄金所铸的,水云启熏暗自想,自己究竟是在何时变得这般傻了?

    可水云青昊的耐心并不多,所以在他说完令牌的模样之时,便追问道:“三皇弟你可有见过?”

    这一刻,水云启熏就能感觉得到那来自哥哥的视线,是有多炙烈,仿若实质一般,似欲要将自己穿透,可他的眼神虽烈,却无半分的怀疑,黑亮的眼中仍是只有自己才懂的情绪。

    所以。

    “很可惜,臣弟并未见过。”水云启熏听自己这般答道,眼神真挚,语带惋惜,有一瞬间,甚至连水云启熏自己,都几乎信了自己的话。

    但或许是水云启熏的模样太过认真,又或许是水云青昊自觉这禁军令牌之重要性,因为倘若是他自己得了,他亦不会将禁军令牌交予任何人保管,所以他在听了水云启熏的回答也并未生怒,而是回道:“想来也是,那般重要的令牌,清轩王也理应要自己严加保管才是。”水云青昊言词严厉,话里话外的都是不信任他人之感,清晰可辩。

    闻言,水云启熏先是猛然一愣,然后又莫名的展颜笑了出来,是了,他在这一刻算是知道了,他当年本还年纪尚幼就为什么不愿留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也知道了,他的哥哥之前是为何不愿将这些事道予他听了。

    大概是因为他的哥哥知道,这皇宫,不过就是一个被权势与地位充斥着的斗兽场,那些赢了的,高高在上,那些输了的,伏首称臣,剩下那些被温驯了的,扭曲了自身品性的追逐利益而上,所以试问,在这皇宫里,哪有什么手足之情?哪还有什么夫妻之恩?

    那些外人眼中的平静,不过就是梦幻泡影罢了。

    但,庆幸之于,水云启熏更多的是怜惜,怜惜一直辅佐朝政,亦往返于皇宫和银河川之间的哥哥——水云擎轩。

    他心道,也不知道哥哥在皇宫这么多年,可否有一瞬。。。是想要逃离这个争斗不休的阴暗之地的?

    可能没有,因为哥哥是父皇一手教出的太子。

    可能也有,因为哥哥也是个人,他也应知累与疼。

    对于确切的答案,水云启熏虽想知道,可他却永远不会相问于水云擎轩,因为他明白,过去了的种种,不论悲喜还是享乐,重提不过是徒增毫无意义的感伤罢了。

    “我已说过,禁军令牌已然不在我的手中,就算皇上要以此为由责难于臣,也不过是于事无补。”水云擎轩许是已打定主意,仍是一口否认。

    “如此看来,王爷是不打算将那禁军令牌交还予朕了,也罢,多说无益。”水云青昊摇了摇头,模样既是无奈,也是叹惜,然后分面色一转阴沉,朝着陵墓后的松树林高声冷厉喊道:“来人啊!动手!”

    水云青昊的话音刚落,就见十数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那松树林中跃出,他们手中兵刃长短不一,皆是乏着寒光,水云擎轩一看便知这些人与宫内的侍卫大不相同,应是江湖中人才对,可这江湖中人为何会出现在这皇陵?难不成是水云青昊他要对自己下杀手?!

    “既然禁军令牌不在王爷你的手中,那王爷你便长埋于此给父皇陪葬吧!”水云青昊冷笑一声,然后长臂一挥,袖袍翻飞之间尽是冷漠至极的杀意,只听他吩咐道:“给朕杀了他,朕不仅你们赏黄金万两,且还放你们出宫,还你们自由。”

    其实,对于这些黑衣人而言,黄金万两根本不足以撼动他们的意志,唯一令他们神往的,便是自由。

    可能于常人而言,自由不过尔尔,可当你自幼被贩卖、被抵押,又被人囚禁着、逼迫着互相残杀,且还只为一个已经酸掉的窝窝头的之后,你就会发现,自由,是那么的诱人,又是那么的能让人不顾一切。

    所以,当黑衣人们听了水云青昊的话之后,果然就见他们那原本或空虚、又或呆滞的眼中慢慢的浮现出异样的神采来,有渴望,有欣喜,更有疯狂!

    “去罢!”水云青昊淡漠扬手。

    黑衣人们应声而动,且皆无多余的动作,一个个跳跃近身便是杀招,但,水云擎轩的身手也并不差,他立刻从腰间抽出软剑迎战,且招招直袭要害,退进之间也是干净利落。

    可是即使水云擎轩可以以一敌百,但他也无法在这重重杀招之下毫发无伤,更何况这些黑衣人还是被水云青昊激励过后的,都能以命相搏的亡命之徒。

    转眼又是数刻过去。

    许是水云青昊早已吩咐过,所以尽管这皇陵里是如此嘈杂,也没有一个护卫赶来,甚至连平日里常伴水云青昊身侧的暗卫,都不见了踪影。

    而自从那些黑衣人与水云擎轩动手起,水云启熏就一直冷冷的看着,他清透的眼中,往日如同朝阳的晶亮已然消逝不见,只剩下一片冰霜,那时常轻勾起的唇角亦在此时绷得直直的,模样是谁都从未见过的阴寒。

    急吗?水云启熏当然早已是急不可待!可尽管如此,水云启熏也清晰的告诉自己绝不可以轻举妄动,不然不但帮不了哥哥,还会惹得哥哥分心。

    可锦一与锦七为何还未赶来?难道水云青昊早已计划周全,非要置哥哥于死地?!

    不可以!

    怎么可以?!

    可自己又能怎么办?自己又不擅武艺,自己也帮不了哥哥!

    正所谓关心则乱,此刻,一直精于计算的水云启熏便手足无措的乱了方寸,他除了死死盯着那已然不如刚开始时游刃有余的水云擎轩之外,水云启熏就毫无办法!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最让水云启熏突生悲戚之感,怕是莫过于这眼下这一幕,他的哥哥置身险境,而他自己却无力相救了!

    水云启熏一直看着,静静的,煎熬着,指尖陷入掌心,却闻不着血腥味,也不觉着疼。

    也是,与这地上还似冒着腾腾热气的血泊比起来,水云启熏又哪还闻得见、感觉着腥与疼呢?

    又是数刻过去了。

    在与数个杀手轮番缠斗下的水云擎轩终于是渐渐落于下风,他金玉冠束着的青丝也乱了,明黄相间的朝服也在打斗中不知被谁的兵刃划破了,可即使如此,水云擎轩也未放弃,他幽深的眼里一片深沉,他一边警惕着黑衣人们的出招,还要一边留意着水云启熏的动向。

    可就在这时,方才还与水云擎轩打得难舍分的数个黑衣人却忽然的停下了手,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而后竟然转身向水云启熏奔了过去!

    水云擎轩暗道一声不好!就也立马转身运起内劲,他脚尖点地往水云启熏身侧飞去,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水云擎轩就只能睁睁的看着那还滴着血的利刃悬于水云启熏那白皙且脆弱的脖颈之上!

    世人都道:”他清轩王水云擎轩,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俊朗寡欲才貌双绝,当应是无懈可击之贵人!”

    可是这世间,人无完人,任他水云擎轩如何的妙哉,他也并非是无懈可击!

    他水云擎轩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他以皇位为代价,又以真心为引换来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好的如同春日朝阳般的——水云启熏。

    可眼下,他致命的弱点落入敌人手中,他水云擎轩又该当如何应对?

    “你们不许动他!”水云擎轩高声喊到,周身和暖散尽,仿若堕幽之神一般,周身杀意尽显!

    “此事本就与他无关!”水云擎轩朝水云青昊大声喊道,面色阴沉得可怖。

    “王爷你知道朕要的是什么,而朕。。。本也不想三皇弟受此牵连。”水云青昊摇了摇头,端的是如斯的不择手段!

    水云擎轩霎时就陷入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倾心所爱,一边是先皇所托、百姓的依仗,他又该要如何抉择?!

    可就在这时。

    “主子,属下来迟,还请主子责罚!”锦一一个飞身就落于水云擎轩的面前,他躬身跪下,身上暗色的长袍似被血浸染过,还未干透。

    “还请主子责罚!”锦七身上的衣袍也有些凌乱,前襟甚至被割划碎成了布条,他鬓角发丝也还滴着血,就是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的人。

    其实锦一与锦七也是方才才从水云青昊的近卫军中杀出重围,所以他们也已然知晓了水云青昊此举是所为何事,当下也就并未向水云青昊请安。

    “看来今日,你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了?”水云擎轩抬了抬手,示意锦一与锦七起身,他看着水云青昊问道,可虽是问句,却无半分疑问之意。

    “皇兄你要知道,朕,也是别无选择。”水云青昊所答非所问,但答案,却已然明确!

    水云青昊话音刚落。

    这皇陵便愈发的静了,本该有的鸟鸣虫吟也消逝无踪,连同那天边悄然织成一片的云朵,都愈发的矮了下来。

    水云擎轩并没有接话,水云启熏也是任由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利刃上腥黏的血液滴落在自己本是一尘不染的衣襟上,圆而亮的眼中也除了水云擎轩就再无其他。

    没有惧怕。

    亦没有慌张。

    在这一刻,水云启熏甚至自嘲的想道,若是今日自己真的死了,以后是不是就不会拖累哥哥了?

    可就一瞬,水云启熏就将这种不合时宜且还有些许病态的心思压了下去,因为他知道,他的哥哥,早已将心放在了自己身上,即使是方才与黑衣人们打斗着的那种危急关头,他也从未将自己放下过,如此,自己要是逃避退缩了,又岂还能配得上哥哥?!又岂还能得到哥哥的真心和哥哥并肩的资格?!

    不能!

    水云启熏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不能退缩,虽然眼下自己也不能帮哥哥做些什么,但或许自己全然信任就是对哥哥最好的示意!

    所以,水云启熏看也未看仅与他脖颈一丝之距的利刃,反而看着水云擎轩道:“皇兄无需担心,我没事。”

    “三皇弟说的不错。”水云青昊开口,而后又朝着水云启熏身后那名拿着利刃的黑衣人扬了扬手,他示意黑衣人将手中的利刃放下,见黑衣人将手足的利刃放下之后,他又才道:“朕本无意伤害三皇弟,所以王爷你还是乖乖的将那禁军令牌交还予朕的较好,如若不然,朕可不能保证。。。三皇弟能一直无恙!”

    水云青昊的话还未说完。

    就见水云擎轩暗暗的看了眼锦一一眼,瞬间,锦一意会,他倏地抽出匕首掷向水云启熏身后的黑衣人,而后又飞身奔去,锦一转瞬就到,先前掷向黑衣人的匕首亦到,黑衣人顷刻倒下,温热的血自黑衣人前胸溅洒至水云启熏的脚边,亦在他那祥云锦靴上落下殷红的斑斑点点,就像是那雪中梅,纸上花。

    锦一见状,立马上前一步,莫不作声的挡在了水云启熏身前,端的是以身相护之姿!

    “锦一你大胆?!”水云青昊怒道,而后就再不多言,直接吩咐余下的黑衣人道:“给朕杀了他们!”

    余下的黑衣人领命,瞬间就拔刃而起,不过眼下还好,因为有锦七,水云擎轩也有喘息的空隙,可即使是如此,对上数名不要命的黑衣人两人还是有些吃力。

    锦七本欲护着水云擎轩,可那些黑衣人的招式太过刁钻,以致方才他不过才稍稍瞥了眼主子的位置,自己鬓边就多了条口子,所以他也不再敢分心。

    立于水云启熏身前的锦一见此,便欲上前助两人一臂之力,可他刚抬脚还未落下,就听主子水云擎轩吩咐道:“锦一你别过来,你给我护好他!”

    锦一闻言,就立刻顿住了脚步,因为他忽然想起,他的主子之前就吩咐他与锦七,无论在何时都要保护好小主子。

    见锦一停住动作,水云擎轩这才安心,可就在此时,不知何时隐于他身后黑衣人抬手就是一刀,眼前利刃将至,水云擎轩侧身险险躲过,但,原本华丽的锦袍却是被一刀划开不能再穿了,水云擎轩见此状,就毫不犹豫的将外袍径直褪下后随手一扔,如此一来,倒还觉得轻便不少。

    可虽说水云擎轩和锦一的武艺不可谓不高,但要在数个招招致命且皆是江湖路子又毫无道义可言的黑衣人的手下毫发无伤,也无大可能,毕竟,这连命都不要的人,才最为致命!

    所以两人你来我往,时进时退,不经意间,就已退到了松树林的边缘,而这松树林的边缘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临着陡峭且深不见底的悬崖。

    无根的风,似自悬崖底吹升起,慢慢的,再冉冉而上,又轻轻的,悠悠的,不经意的就吹散了这皇陵里弥漫着的血腥味。

    可。。。却吹不散那早已在水云青昊心中根深蒂固的妒忌与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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