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853 更新时间：20-08-12 08:32
“哦？是嘛？”顾暮来了兴趣：“说我什么？”
姜白愣了愣，说你什么？鬼知道？她只是客套话好嘛？顾朝压根没提过他好嘛？
“说你……额……说你，很好，很有才。”姜白不知如何说，只得胡扯了一句，反正是夸他的话，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姜白说完舒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顾暮笑了，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嫂嫂莫要说笑了，以长欢对兄长的了解，他这个闷葫芦，会提起我才怪。”不过这嫂嫂，还是和当年一样，有趣的紧呐。
撒谎被人当场揭穿了！姜白脸一红，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脸皮很厚的她旋即又恢复正色，尴尬地咳了两声，这顾暮也忒不识趣了吧，顺着话客套客套不就得了？非得闹她一个大红脸。姜白暗恼，正想着如何圆场，就听涤尘来报：“夫人，东厢房收拾妥当了。”
涤尘可真是个好丫头啊，来的正是时候，回头可得给她升一下月钱。姜白看见涤尘进来，眉开眼笑地想。对顾暮道：“可曾用膳？”
顾暮正觉得好笑，这个嫂嫂像是灯笼似的，一点火脸上就亮起红彤彤的光，偏生灭的也快，片刻就恢复如常了。美人羞恼的模样甚是好看，可惜是自己嫂嫂，不然倒要好好调笑一番。顾暮想到这儿不禁暗骂自己一句果然禽兽，竟如此胡思乱想，感觉侮辱了这十几年读的圣贤书。
姜白就有点慌了，她不知顾暮所想，只见她问他是否用膳以后没多久脸就黑了，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未给他摆宴接风，让他觉得自己怠慢了他，一时有些难堪，捏了捏衣角，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面对夫君的至亲、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算见过很多大场面也是会紧张的，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不知你今日回来，也没派人知会我一声，你一路舟车劳顿，我未能摆宴待你，是我的疏忽了，你可是怪我……？你……很饿吗？”
顾暮闻言从思绪中跳了出来，听完她的话，不禁又乐了：“嫂嫂莫自责，兄长出门一月有余，留嫂嫂一人在家独当一面，长欢却迟归至今，还没通知嫂嫂，实是长欢的疏忽，刚刚是思索着怎么跟嫂嫂赔礼道歉呢，又怎敢怪嫂嫂呢，还望嫂嫂莫怪罪我才是。”
原来如此，没生气就好。不然这顾暮才回来自己就把他得罪了，以后相处不和睦，怎么对夫君交代。姜白松了一口气。
“长欢回来的时在路上已经用过饭了。”顾暮道。
“如此甚好，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去拜见圣上，二爷早些休息吧。”姜白微笑着说。“明日你入宫后回府，我定已摆好接风宴，斟满青霜酒。为你洗尘。”
顾暮起身：“那就劳烦嫂嫂了，早就听闻嫂嫂酿的青霜酒名满京都，长欢可是垂涎多时了。”
姜白点头，对涤尘道：“涤尘，带二爷去沐浴歇息吧。”姜白想，应该重写写封信，信上添上两笔，告诉顾朝顾暮回来了。
“是，夫人。”
顾暮行过姜白身旁时，小声说了一句：“嫂嫂日后唤我长欢就是了。”
姜白又是一愣。
不等姜白做出任何表示，顾暮便笑着大步离开了。
这顾暮的性格，说儒雅稳重却俏皮不拘，和顾朝，真是差太多了吧。
姜白回到房里，吩咐点妆磨墨，她要重新写信。
方才写好的信点妆还没来得及给管家送出去，此刻就被姜白随手夹在了下午看的诗经里面。
烛光如豆，姜白认认真真地写道：夫君，见字如吾，自汝离开，一月有余，听闻汝已至边境，虽是春日，然乍暖还寒时候，还望夫君多多保重身体，家中事务亦切莫担忧，战场刀剑无眼，夫君多加小心，吾在家中，待汝凯旋。汝弟长欢，今已归，一切安置妥当，切莫牵挂。
姜白写完不禁又发呆了，不知顾暮此番回京，又会掀起什么风浪来，天子年少继位，在位七年，什么德性姜白在家中偶尔也听刚出仕的哥哥小声跟父亲抱怨过，这个长年假笑兮兮不容贤臣的昏庸帝王，是真真不受人喜欢啊。也不知帝王会不会暗中给顾暮穿小鞋。
顾朝山高水远的在边疆，能小小的为难一下顾暮皇帝还是乐的干的。
想着山雨欲来，姜白叹气，惟愿夫君能早日凯旋。若是不能……姜白摇头，北夷虽兵强马壮，但勇猛有余谋略不足，纵然天朝在昏君带领下颇有江河日下之势，然夫君的能耐，姜白还是信得过的，断然没有失败或战死的可能。
顾暮归来，这朝野上下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可就不是这么安生啦。
思索间，夜渐深，烛光暗淡，涤尘打了个哈欠，又上前挑了挑灯花。“涤尘点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姜白毫无困意，但两个丫鬟忙碌一天明显有了倦意。
“夫人，婢子不困。”点妆虽也困顿，但察觉姜白有心事，不大放心。“对啊对啊，不困不困。”涤尘揉了揉眼，强打起精神，咕咕哝哝地说。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夫人有事可要唤婢子。”
“这是自然。”
点妆、涤尘二人依言退下。
夜深人静，蜡烛越燃越短，姜白仍坐在书桌前发呆，时不时叹息一声。
细风吹过，宣纸略略掀起，灯火微微摇曳。
雪浪纸，伶仃字，虽未言，相思句。穿堂风，如豆灯，待君还，青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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