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阴亲(下)

章节字数:9475  更新时间:09-02-23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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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铣结束一天的忙碌,刚进自己的房间就看见韩战年愁眉苦脸地坐在桌边。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韩铣问道。

    “给。”韩战年把一碗汤推给韩铣,“黄芪鸡汤,滋补的,还加了枸杞红枣,顺带养颜。”

    “难道你煮汤时不当心伤到哪里了,快让二哥看看!”韩铣心急地握住韩战年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着。

    韩战年抽回自己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没有受伤啦!如果我受伤,你还有心情喝这碗汤哦。你安心啦我没擦伤也没烫伤,只是吃了一整只鸡有点撑而已。”

    “真的是这样的吗,子鸢不要有事瞒着我?”韩铣还是觉得韩战年不太对劲。

    韩战年的脑袋无力地搁在桌子上,一双秀丽的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子鸢,你这样下去,二哥可真没办法喝汤了。”韩铣放下调羹担忧地说。

    “哥,你说到底什么才是让爱的人幸福的方式?”

    “子鸢怎么考虑起这么沉重的问题来了?”

    “小迪和书生是真心相爱的,可是却被迫分开,不久可能又要天各一方了。书生不单向小迪隐瞒了他的伤势,还劝小迪嫁给尚公子,这个瘦弱的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去让小迪幸福。可我们呢只能看着他们痛苦、难过、肝肠寸断,我们却帮不上任何忙,我们就好象一个看客只是在等待这场戏结尾罢了。我感到好无力啊。”韩战年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韩铣伸手拭去韩战年眼角的泪水:“子鸢,我们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我们何不就让书生用他的方式给小迪幸福,哪怕是短暂的幸福也好。”

    “可是哥哥,小迪不会要这样的幸福的,那种牺牲书生换来的幸福还不如不要。他们两个相互煎熬,相互思念却终不得好结果,这是为什么啊?!”韩战年泪眼婆娑地问。

    “子鸢,有些事我们穷尽一生都不会明白的,就让它这样吧,好吗?”

    韩战年埋首在双臂中,什么叫穷尽一生也无法明白,他不甘心啊,他不愿小迪和书生就这么阴阳永隔的。

    韩铣见韩战年如此难过也找不出办法去安慰他。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张红笺。

    “子鸢给你。”

    “什么啊?”韩战年谨慎地看着那张红笺没有伸手去接。

    “请帖。”韩铣说得很简洁。

    “请什么帖啊!?”韩战年有点明知故问。

    “两天后小迪嫁入尚家,这是请帖。子鸢,我们已经无法挽回什么了就只能高高兴兴地看着小迪嫁人。”韩铣显得很平静。

    韩战年直起身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哥,我高兴不起来,你要我怎么高兴。一对有情人就这样被拆散,我们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参加什么狗屁婚礼,我办不到。”

    “子鸢,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必须面对现实。现实是小迪的父亲一定要小迪嫁人;尚家公子那也是真心要对小迪好的,就算尚公子给不了小迪要的爱情但他能给小迪安定;而书生正如你所说的将不久于人世,小迪顺利嫁人也算是他最后的心愿吧。那么除了祝福我们不该也不能再做些别的了。”

    “二哥,我不否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很怕,我清楚小迪的性格,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不能跟书生在一起她或许宁可死掉。我真的怕那个所谓的转世说,如果小迪真的是什么二夫人的转世,那她的结局就注定是悲剧,我不能任由小迪就那样死掉。小迪没了书生就不是小迪了,书生其实也是一样的。所以我真的十分不安。”

    “子鸢忘掉那个转世的说法,那个也只是谣传;忘掉小迪的个性,有的时候一个人是可以改变的;忘掉书生和小迪之间的感情,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的话你或许就可以振作起来了。”

    “怪不得都说忘掉是种福气,我是不该有这种福气的人。二哥,我忘不掉啊。”

    “子鸢,要不要去田家我随便你,我明白要你看着小迪上花轿还不如饿你几天来的痛快,我不强求。”

    韩战年无语地点点头,他揉揉眼睛脑子里还是装满小迪和书生的事,这两个相爱的人真的没有办法见最后一面了吗。

    小迪成亲的那天韩战年同学还是去了。说句实在话迎亲的队伍那是十分的庞大,场面非常的壮观。那尚家大公子尚凌坐着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的前面,后面是敲锣打鼓红绸乱舞啊,沿途则是密密麻麻的围观群众,俗话说有热闹不看白不看嘛。

    韩战年跟着韩铣来到田家送贺礼,面对田老爷极力的挽留韩战年根本就没那心情。韩铣也明白自己的弟弟便谢绝了田老爷的好意。

    “子鸢,我们走吧。”

    韩战年摇摇头转身扎进人堆里,韩铣也只能跟在韩战年身后。

    “子鸢小心点。”韩铣看着韩战年这里挤那里突的不免有点担心。

    “没事的。”韩战年高喊道。打韩同学懂得凑热闹以来只有他踩别人脚的份他可从来没有伤过。

    韩铣瞥见韩战年眼角的泪光便一把拉住他:“子鸢,算了,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样都要看着小迪上花轿!”韩战年拭去眼角的水珠子。

    “子鸢……”韩铣心疼地握住韩战年的手,他感到韩战年的手是冰冷的,他也明白这件事对韩战年的打击太大了。

    “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人群一阵骚动。

    大家都拼命往前挤伸长了脖子要看新娘子。韩战年站在原地他再也挪不动步子了,他或许刚才就该听韩铣的话走为上计吧,现在他觉得呼吸都有困难。

    “子鸢,没事吧?”韩铣扶住韩战年的肩问道。

    “我没有。”

    “真的?”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你我没什么事啦!”韩战年勉强给韩铣一个微笑。

    韩战年把注意力转到新娘子身上。只见媒婆搀着凤冠霞披的新娘子走出田家大宅,韩战年看不到的小迪脸上的表情但他希望小迪可以把一切看开点。

    这时一个翠衣女孩费力地挤到韩战年身边,满脸着急地抓住韩战年的袖子。

    “是韩少爷吗?”女孩眼中都是泪水。

    “我是,你是?”

    “我是小迪小姐的贴身侍婢,韩少爷求你救救小姐吧,求求你了!”女孩大哭起来。

    “你先别哭,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小姐她刚才在房间里割腕自尽了!”

    “什么,那现在……”韩战年指指不远处的新娘子又看看侍婢满是疑问和惊讶。

    “韩少爷,小姐流了好多血身子很虚弱。夫人劝说老爷推迟亲事可是老爷没有答应只是为小姐做了简单的包扎还是要小姐上花轿。”

    韩战年没有想到田老爷竟会这么冷血,他二话不说就要上前阻止,可是韩铣却拦住了他。

    “子鸢,别去!”

    “二哥,你可以不帮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

    韩战年挣脱韩铣拨开人群走了过去,那个侍婢跟他后面。韩铣知道韩战年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是阻拦不了得,他也只能放手让韩战年去做。

    “等一下,新娘子不能上花轿!”韩战年平地一声吼。

    吹打声呐喊声在瞬间消逝了,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在韩战年身上。韩战年走到新娘子面前抬起她的手腕,只见白皙得双手腕上都缠着纱布,并且纱布上还有点点血斑。韩战年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毫不犹豫地掀开新娘得红盖头将她搂在怀里。

    “韩少爷……”小迪一见到韩战年眼泪就下来了。

    “韩……韩将军……”田老爷小声地叫道。

    韩战年看看脸色惨白的小迪语气强硬地说:“田老爷,小迪今天不能成亲!”

    “韩将军,这……这不可能啊!新郎官都来了,花轿都到门口了,哪有退亲事之说的。”

    “田老爷,人的忍耐程度都是有限的。我可以不计较你棒打鸳鸯拆散一对有情人;我可以不计较你雇人打伤书生毁了他一生;我也可以不计较你为了你的贪欲要小迪嫁给她不爱的人。但是小迪在房内割腕自尽你却不找大夫还要她上花轿你就是猪狗不如,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她的爹啊!”韩战年举起小迪的手腕给围观的百姓看看当然也包括坐在马上的尚家公子。

    人群里马上发出了唏嘘声,有些人忍不住低骂“虎毒还不食子呢!”。

    田老爷当然不肯就此退让,眼看他就可以攀附权贵了呀。

    “韩将军,说到底这还是田某的家事,田某只是要自己的女儿出嫁,还望韩将军行个方便。”

    韩战年那个火冒三丈:“你他妈的真是畜生,你为了金钱权利可以牺牲你的女儿,你活着就是浪费国家粮食!我今天把话撂这田小迪不能上花轿。”

    “那休怪老夫不客气得罪韩将军了。”

    田老爷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壮汉摩拳擦掌包围上去。

    “够狠呢,还动武了,老子是东都的将军谁他妈的敢动我!”韩战年也不是好惹的。

    这倒是把那几个打手唬住了,对啊韩战年可是东都呼风唤雨的大将军,他们是不要脑袋了敢动他。

    韩铣一看场面没法控制便穿过人群来到韩战年身边,韩战年做些什么他是无权过问但韩战年的安全他是要全权维护的。

    真当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靠在韩战年怀里的小迪忽然开口了,这一说话可把韩战年给吓住了,因为那根本不是小迪的声音。

    “韩少爷,请你放开我吧。”小迪的瞳孔中散出异样的光芒。

    韩战年全身僵硬地放开小迪,他的大脑暂时当机了。韩铣看出韩战年的不对劲,他顾不得走向田老爷的小迪而是紧张地用手抚上韩战年的额头。

    “子鸢,你怎么了?”

    韩战年感到韩铣手掌传来的温暖,一下子清醒了。

    “那个人不是小迪,我不知道她是谁!”韩战年指着新娘子大叫道。

    小迪回头看看韩战年嘴角微微上扬,她转向田老爷她极度怨恨地盯着他。新娘子眼中怨恨的眼神不仅田老爷感觉熟悉,连田夫人和老管家都熟悉不已。

    “田有财,你没有听到韩少爷的话吗,你为什么还要小迪嫁人呢?!”小迪一开口震惊了所有人,“在你的生命里真的没有比金钱和财富更有吸引力的东西了,你可以不要女儿不要妻子却不能不要钱,你不觉得你活得很累很不值吗,你一生都只为自己浪费却从未考虑过别人,韩少爷说的对那是贪念。”

    “你……你是……”田老爷的脸色都青了。

    “秀秀,你是秀秀吧!”田夫人扑到小迪面前握住她的双手急切地问道。

    “二夫人,是二夫人!”老管家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二夫人回来了。”

    “对,没错,我就是金秀秀,那个被你害死的所谓的二夫人!”

    顿时晴空想起一霹雳,一阵阵阴风刮过,吹得人的都睁不开眼睛。整个围观的人群沸腾了,大白天见鬼那不沸腾那还能干啥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田老爷脸色煞白两腿颤抖。

    “没有想到吧,田有财。当年你逼我嫁给你,我自尽了你还要娶我的牌位过门,让我到死都背着田家二夫人的名字,这些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你竟然请道士做法将我的魂魄锁入牌位中妄图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可是田有财你作恶多端这次又要迫害自己的亲生女儿,终于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那个牌位裂了口子我才得以逃出来!”田小迪,不,是金秀秀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和田老爷的自私自利。

    “哇,这也太过分了,这是锁魂唉,这家伙就不怕遭报应嘛!”韩战年没想到田老爷这么卑鄙无耻。

    人群里也发出很多谴责声,大家纷纷都说这田有财还是不是人呢,怎么可以锁着死人的魂魄不让人家投胎呢。

    “秀秀,我锁你的魂魄又如何,当年我苦苦求你嫁给我,你却为了那个穷教书的拒绝我,后来又想用自尽来摆脱我,我告诉你那是妄想,你想下去找那个穷教书的那是做梦,我就是找来道士锁住你的魂魄等我百年之后你再陪我下地狱吧,哈哈哈哈哈——”田老爷干脆无赖得承认一切。

    金秀秀秀目一转,脸上杀气顿生。

    “田有财,既然我不能转世投胎,那我今天就算化作厉鬼也要取你的姓名!”

    金秀秀推开田夫人纵身扑向田有财,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秀秀,秀秀!”田夫人冲过去想要掰开金秀秀的手却被她甩到一边。

    田老爷的脸色渐渐转成红色,他快透不过气来了,他试图挣脱金秀秀的钳制无奈金秀秀是下定决心要他死就是不肯松手。而一边的大手们都不敢上前制止金秀秀毕竟人家是鬼啊。

    韩铣眼看田老爷就要一命呜呼了,他赶忙问道:“子鸢有没有办法!”

    韩战年无心去救田有财,但一想到如果金秀秀杀了田有财可就真的永世不得超生了。

    “田夫人,秀秀小姐的牌位在哪里,赶紧取拿来!”韩战年疾呼道。

    田夫人回过神来赶紧差遣下人去取。

    “子鸢,要那牌位做什么!”韩铣不是很明白。

    “锁人魂魄这种事是很不道德的。当年田有财因为一时之气将金秀秀的魂魄锁入牌位中,他不明白弄不好的话金秀秀真的会永世不得超身。金秀秀现在能附在小迪的身体里一是因为小迪身体虚弱,二是因为牌位裂了口子。但是虽然金秀秀出来了,但是道士的法力还在她仍是无法转世的。要破除的道士的法术只要打破那个牌位就可以了,但是只能由外人打破牌位而田家的人一概不能碰,否则只会适得其反!”韩战年解释道。

    田家下人把金秀秀的牌位捧着疾奔过来,韩战年走过去拿过牌位。

    “秀秀小姐,住手吧,你杀了他你会化成厉鬼的!”韩战年吼道,“为这种人牺牲你自己不值得的,秀秀,教书先生一定还在等你,你不能再让他这么等下去了!”

    金秀秀一听韩战年提到教书先生,她两眼一闭眼泪就随之掉下来。金秀秀慢慢松开田有财,韩战年说的对,她的先生还在地下苦苦等她,她怎么可以为了田有财这个混蛋忘了教书先生呢。

    田有财获得自由后赶紧退到一边大口呼吸,他的命差点就没了。身旁的仆役赶忙端茶送水,为自家老爷顺气。

    韩战年端着牌位走到金秀秀面前:“秀秀小姐,恶人自有恶报的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就安心去投胎吧!”

    “韩少爷……”金秀秀还是有些犹豫。

    “秀秀小姐如果是担心小迪和书生。我向你保证,不,是发誓我不会让小迪成亲的,我一定让小迪去见书生!”韩战年说得很肯定。

    金秀秀见韩战年如此了解自己的意图,刚才又那样地帮助小迪,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金秀秀点点头同意韩战年的话。

    韩战年如释重负地笑了,他一使劲那个罪恶的牌位“啪”地一声断成两截。随即一缕魂魄从小迪的身体里钻出来,小迪全身无力软到再韩战年的怀里。金秀秀最后瞥了一眼韩战年离开了,她要去阴间找他的教书先生了,尘世中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那个古道热肠的少年吧。

    “小迪,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书生。”韩战年在小迪的耳边低语道,小迪的眼睑微微动了动。

    田老爷见韩战年横抱起田小迪要走,他当然是不答应的。

    “等一下,你不能带我女儿走!”

    韩战年没想到田有财还是这样的执迷不悟:“田有财你他妈也太狠了吧,你女儿都快死了,你就不能让她去见一眼她心爱的人呢!”

    “韩将军,等到我女儿嫁入尚家她再去见那穷书生也不晚,请韩将军不要再加以阻挠了!”

    “我看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让雷皇直接把你给砍了!”韩战年气得咬牙切齿。

    韩铣走过来挡在韩战年身前:“田老爷,我原本是不赞成我的弟弟阻挡你的财路的,但是你实在做得太过分了,刚才秀秀小姐杀不了你现在我可以杀你!”

    “二哥!”韩战年那个吃惊啊,他哥哥貌似发火了唉。

    田夫人再一旁也劝道:“老爷,算了,小迪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手啊,她是你的女儿不是敛财的工具啊,你放她一条生路吧!”

    “你闭嘴!”田老爷呵斥道。

    “田老爷!”尚家公子已经翻身下马了,“田老爷,我不会娶小迪的,你让她去见书生吧。

    尚家公子经过刚才的一系列事也明白了小迪的心根本不在他的身上,他是给不了小迪幸福的,那何不放手让小迪去追求她的幸福呢。

    “尚公子,小迪可以嫁给你的,你千万别退婚啊!”田老爷急了

    “田老爷,我真的不可以娶小迪我配不上她!”尚公子也厌恶田老爷的贪财,“田老爷,你怎么就不能关心你身边的人呢,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你的亲人想想呢,钱真的那么重要嘛?!”

    “我不管,我要小迪嫁给你,我一定要小迪嫁给你!”田老爷有些疯狂了。

    尚公子也不愿和田有财纠缠,他转向韩战年:“韩将军,你快带小迪走吧!”

    韩战年从尚公子站出来放弃小迪的时候就对这个人刮目相看,要一个男人放弃他心爱的女人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谢谢你,还有称我韩少爷就行,再不介意叫我韩战年吧。”

    尚公子了然一笑。

    “子鸢,走吧!”

    田老爷一看情况不妙便大喊道:“在场的人快拦住他们,我会给你们钱的,多少都无所谓,拦住他们!”

    “你犯规啊!”韩战年没料到田有财出这招。

    正在韩战年他们以为前途艰难时,出乎他们意料,那些围观的竟然百姓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大家?”韩战年很是疑惑。

    “韩少爷,你带着小迪小姐走吧,我们都不是贪财的,人不能没有良心!”带头的一个大哥说道。

    “大家!”韩战年那个感动啊。

    “韩少爷,快走吧!”那边一位大妈也喊道。

    “韩少爷,快走!”

    “韩少爷,走吧!”

    韩战年差点那个热泪盈眶,真是碰到一群觉悟高的同志啊。韩铣拍拍韩战年的肩示意他可以走了。

    田老爷也未曾预料到那些个围观群众竟然不爱钱,他气血上升差点儿昏倒在地。

    “老爷!”管家眼疾手快扶住田有财。

    “快,快,拦住他们,快!”田有财仍旧不肯放过他们。

    “老爷,你这是何苦啊!”老管家也对自己服侍了大半辈子的老爷无可奈何了。

    在群众们的帮助下,韩战年和韩铣成功逃离田家,他们带着小迪火速赶往书生那里,韩战年不停地唾弃古代的交通工具,如果在现代直接招一辆出租车就完事了又快又方便,但是小韩同学现代的马路也没古代那么好跑啊,总是塞车。

    韩战年和韩铣带着小迪来到书生的住处,小迪挣扎着推开草屋的门却看见书生奄奄一息地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小迪轻轻推开韩战年踉跄着走到床边,她注视着书生苍白消瘦的脸庞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地泪水涟涟。

    “书生,书生,我来看你了,我来看你啦!”

    书生勉强睁开眼睛,他感到自己大限已到,他已经不奢望能再见到心爱的小迪了,可如今小迪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一定是上天的眷顾。

    “小迪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吗?”书生困难地抬起手抚上小迪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

    “书生,你这个大傻瓜,没有你书生怎么会有我的大喜之日呢!”

    “小迪你……”

    “书生,那天我没有离开我就在外面,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但书生你知道吗,没了你小迪怎么会幸福呢,你自作主张地把我推给别人,你又何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啊!”田小迪握住书生的手把吻印在他的手背上,“书生,我爱你,除了你我不要嫁给任何人!”

    “小迪,是我没用,又害你伤心流泪了,我真是笨啊!”

    “书生,你听着,我只有待在你身边才是最幸福的,所以你不要再抛弃我了就让我跟着你,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跟着你,好不好?”

    书生无声地点点头,他也终于只有小迪再身边他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再也不要放开小迪了,再也不能了。

    “傻书生。”小迪笑着流泪,那容颜绝美凄凉。

    田小迪就静静地看着书生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再也没有呼吸,再也没有动作。小迪靠在书生的胸口,眼泪浸湿了书生单薄的衣服。

    “书生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去找你。”

    韩战年注视着这对苦命的恋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韩铣把韩战年搂在怀里小声地安慰他。

    “小迪!”田夫人赶到草屋。

    韩战年擦擦眼泪,神情黯然地说:“田夫人,对不起,小迪和书生他们……”

    田夫人摇摇头眼泪顺颊而下:“这样就好了。当年我明知秀秀不愿嫁给老爷我却无力阻止。后来老爷请道士做法我又无能为力。现在我又帮不了自己的女儿,要不是韩少爷小迪这辈子都会有遗憾的。”

    “田夫人……”韩战年看到这位母亲心中的伤痛。

    田夫人走到小迪和书生边上,她看到自己的女儿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逝去她也放心了,只是泪水更是汹涌。田夫人从怀中掏出一只雕有凤凰的金镯子放在小迪手中。

    “小迪,娘没什么给你的,这只镯子是娘当年的陪嫁,现在娘把它给你,你和书生在一定要幸福啊!”

    “哥,好惨啊!”韩战年埋首再韩铣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子鸢,但他们总算在一起了!”韩铣的眼睛微微湿润。

    书生和小迪经历千难万险,百般阻挠,生时不能长相思守,死后终于能相偎而走了。有诗曰:

    “兩相依,共相盼。姑娘岸上望郎來。草屋破,千金散。書生屋邊心悵然。生不同寢死同穴,黃泉路上翹首盼。勿飲忘塵孟婆湯,共度奈何心手牽。”

    后来在田夫人和尚家公子的帮助下,韩战年把小迪和书生一起葬在了草屋前小河边。那只金镯子也戴在小迪的手上随她埋入泥土中了。在后来,其实也没过多久,离小迪成亲的事才三天田有财就被雷劈死了,都城所有人都说那是他的报应,另一种更邪乎的说法是那位金秀秀小姐回到地府后向阎王告状田老爷才被劈死的,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那结果是田老爷应得的。至于那位深明大义的尚家大公子尚凌也与韩战年成了好朋友,韩战年还准备为他介绍女朋友呢。而田家也由田有财的大儿子来掌管,那大儿子与田有财可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呢,因此韩铣也没有中止与田家生意上的往来。整件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但是韩战年心里还是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那就是……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周大夫无聊地在店堂里打瞌睡,韩战年一下子窜了进来。

    “周大夫,狼来了!”韩战年狠拍桌子。

    “哎呦,我的韩少爷啊,你要吓死我啊!”周大夫捂着心口大喘气。

    艾艾从内堂走出来笑道:“韩少爷,你来了,师傅正巧没事干呢!”

    “周大夫,我来拿食补的方子。”

    艾艾朝门外看看却见韩铣坐在马上正在等着,而且他还带了好多东西哦。

    “韩少爷,你和韩二爷要去哪里啊?”艾艾问道。

    韩战年望望外面回答道:“我和二哥要去看小迪和书生。”

    “对了,三少爷你等一下。”

    周大夫说完后走进内堂,随后拿来一包草药递给韩战年。

    “这是书生上次在我这里看病时用的药,还剩一包没用完你帮我捎给他吧。”

    “知道了。”

    “子鸢,我们走吧!”韩铣催促道。

    “来了,来了,就知道催我!”韩战年扁扁嘴嘟囔道。

    韩战年和周大夫他们道别,和韩铣出发去草屋那里。今天是书生和小迪的头祭,他和韩铣带了水果、冥纸等去看望他们。

    墓碑前,韩铣摆好果品点上蜡烛开始焚烧冥纸,韩战年站在碑前双手合十念诵经文。

    “小迪,书生,你们在那边一定要快乐幸福啊!”韩战年衷心祝愿,并把周大夫给他的药倒进火盆里,“书生,这是周大夫托我捎给你的。

    “子鸢,他们一定会快乐的。”

    “哥,我总算明白了。小迪说的对,待在爱的人身边才是最幸福的,无论是平穷、富有、健康或者疾病,只要再最爱的人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韩战年靠着韩铣的肩膀说道。

    “的确,子鸢,你是明白了,但有些人穷极一生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韩战年感叹道。

    “哥,你说他们在地府过得怎么样啊,是不是已经投胎去了?”韩战年心中的疙瘩便是这个,他真的想知道小迪和书生怎么样了。

    韩铣笑笑,忽然指着河的对面说道:“子鸢,你看!”

    韩战年抬眼一看,河对岸正有一只送亲队伍经过,但奇怪的是对岸掀起一阵薄雾那送亲的队伍仿佛是飘在半空中一般。

    “好诡异的送亲队伍啊!”

    “小笨蛋,你看那白马上的新郎倌是谁?”

    韩战年再仔细瞅瞅,大叫起来:“书生,是书生!”

    那穿着红衣,胸前挂着红绣球的新郎倌正是书生,他意气风发地骑在白马上,脸上容光焕发。

    “这……这是……”韩战年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阴亲,今天是头七该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了!”

    “那轿中的一定是小迪了!”

    正说着,一只白皙玉手掀开花轿的红色窗帘子,那手腕上赫然戴着那只金镯子,金色的镯子在雾中闪着光芒。

    韩战年双眸中泪光点点,他真心祝福道:“小迪,书生,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可能的话就早生贵子!”

    韩铣拍拍韩战年的肩:“子鸢,这下你放心了吧?”

    韩战年点点头,突然紧张地拉住韩铣的衣角说道:“二哥,你以后可别硬要我娶个媳妇回来啊,我要自由恋爱,自主婚姻!”

    韩铣輾然一笑:“怎么会呢,你二哥我可是很开明的!”

    “反正我现在只想和二哥你待在一起,这样就很高兴快乐了。”韩战年搂着韩铣的脖子甜甜地笑着。

    韩铣在韩战年的发上印下一吻。

    “我也一样,我能待在你身边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小河对岸迎亲的队伍在迷雾中渐渐消失了,韩战年和韩铣也共骑一匹缓缓向家的方向前进。而碧蓝的天空中仿佛仍有鼓乐之声但又好似响起了那恒久的声音,悠远却那么幸福美满: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题外话:

    《阴亲》篇结束不久,韩铣敲开小白作者的房间,带着疑问踏入禁区。小白作者一见来人是韩铣立刻丢下电脑,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韩铣。

    “韩铣宝宝,找偶有事?”

    “我又一个问题。”

    “问吧,只要是韩铣宝宝,几万个问题都没关系。”小白作者激动地握住韩铣的手。

    “那个为什么子鸢生病之后变得很懂阴阳之术啊?”韩铣那个弄不明白。

    小白作者放开韩铣的手支支吾吾地回答:“宝宝,不是偶不愿回答你,实在是你不宜知道啊,以后偶自会告诉你的,甭急啊!”

    韩铣老实地点点头遗憾地离开了。

    这时观众A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面对大家的疑问小白作者正襟危坐答疑解难。

    “这个很简单,其实韩玉家是抓鬼的,韩玉本身是个天师啊,他虽然穿越了但能力没有减弱啊。而且韩玉穿越的世界本来就是鬼神精怪人共存的世界。”

    底下观众恍然大悟,于是有人掏出鸡蛋蔬菜砸向小白作者。

    “这些原因为什么不早说啊!”

    “混蛋作者!”

    小白作者喊道:“这是悬念啊,偶怎么可以随便透露呢,呜——”

    “其实是你忘了吧!”韩玉一语道破天机。

    所以越来越多的鸡蛋蔬菜飞向作者,作者欲哭无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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