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不可能的预言

章节字数:6635  更新时间:09-07-20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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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拖长了声音,戏谑地望定我,“不管你怎么躲,上天注定,今天之内我们还会见面,而且不止一次。”系里有个同门的才子师弟,叫宋剑桥,眉清目秀的,因学生缘颇好且在晚报上开了个小专栏而心高气傲。他因是导师的儿子,自诩入门比我早,最爱叫我“小师妹”。

    宋剑桥平时话不多,近来却喜欢嘘寒问暖,“小师妹,有黑眼圈呢,昨天没睡好?”我哼了一声,“别叫我小师妹,你以为你是令狐冲,我是岳灵珊?”

    宋剑桥有种被看穿的尴尬,“我是想问你,今晚六点半逸夫楼报告厅有金庸的讲座,你去不去?”“不去,学生太多了。”自从做了辅导员,我多了“杜老师”的身份后,就不太好意思和学生们挤。宋剑桥说:“我有两张贵宾席的票,不用挤。”那时金庸对我有很大诱惑力,我本科时的毕业论文就是写他的。但我还是懒塌塌地提不起劲,面上却故意伸出手笑说:“好啊,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两张票都给我,我就去。”宋剑桥仿佛有点脸红,把票塞给我转身就走,“记得去。”

    年纪不小的纯情少男?我把玩着两张票摇头叹息,这样的生物是越来越罕见,我可不敢随便招惹。好友佳、媛、兰,我挨个电话相约,得到的却是“我忙死了,晚上要加班呀”、“不行啦,晚上我要到婆家吃饭”、“约了我那位晚上shopping、看电影”的回答,最后每人还都不忘了调侃一番,“谁像你那么闲,我挂了,叫你那个痴情的金龟婿陪你吧。”原来一段时间不见,喧嚣的城市早已赋予了她们新的忙碌对象。

    下午练瑜伽时碰到周瑾,她更干脆:“音乐会适合我,讲座还是免了。”末了,又添上一句,“你多大了,还和那帮小孩一起听什么金庸?难怪你家维东说你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我笑着回了宿舍,指甲掐得手心一片通红。

    原来在我杜辰薇的生活中,王维东的影子已渗透得无处不在,而更可笑的是,痴心长情的那个,不是他,只是我。烦闷地踱步到逸夫楼时,那里已是黑压压的一片,男男女女在门前依次排队等候,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门“哗”地打开,众人蜂拥而入。

    我看到人头攒动中,一个高大的男生一只手揽着个娇柔的女孩,另一只手努力为她挡开别人的推撞。这一幕如此熟悉,我仿佛记得,在若干日子前,维东也曾如此护着我。

    恍惚中,被谁大力一撞,我猝不及防,被人流冲到一边,已不得不准备迎接人生中最悲壮的一跌。“小心!”

    “杜老师小心!”

    一旁牢牢托了我腰的,居然是那夜载我回家的男子。

    而左边拉了我胳膊的,是我班上的生活委员季洁。

    “谢谢。”我不着痕迹地走开半步,避开和那男子肢体的继续接触。

    “不客气。”他似乎也当我是陌生人,绅士地放手,转身随人流进了报告厅。

    季洁露出个可爱的笑脸,“杜老师,我还以为那个大帅哥是你朋友呢?”

    “帅吗?没觉得。”因为比这班学生不过大四五岁,我和他们相处一直比较随意,比之师生,大约更像是姐姐。“那他一定是老师的仰慕者。”季洁狡黠地眨眨眼,“刚才老师站在这里,他就在旁边一直看啊看的,不然哪能那么及时地英雄救美。”心脏突地一跳,我掩饰性地顾左右而言他,“进去吧,我有贵宾票,正好分一张给你。”“耶,杜老师太好了。”

    贵宾票成功地转移了季洁全部的注意力,我暗暗松了口气。

    哪知道进去坐好,我才发现宋剑桥早已坐在紧邻的位子上,再一扭头,就看到季洁刚赞过是“大帅哥”的男子,坐在我的斜后方。我忽然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

    我和宋剑桥随口寒暄了两句,话茬儿就顺利地被季洁接过,“宋老师,你也喜欢金庸啊。对了,你在报上发的那篇《神往朴素》……”

    小女孩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青春的脸兴奋得有点脸红,带了些许崇拜,一瞬不瞬地望着宋剑桥。宋剑桥也变得健谈起来,从卡夫卡的《饥饿艺术家》到海德格尔,旁征博引,侃侃而谈,一点儿没辜负才子之名。我静静地等待着金大师出场。

    臆想中,是否那个叫傅聪颖的H大学生,也是用季洁那样单纯天真的神态吸引维东?抑或她更技高一筹,有着超越年龄的世故圆滑,善解人意得惹人怜爱?“杜老师,在现在这个时代,你相信会有书里那种生死相许、忠贞不渝的爱情吗?”不知何时,季洁的话题又扯到这上头。“相信。”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喜欢杨过还是郭靖?”

    “杨过。”

    “为什么?”宋剑桥突然插嘴。

    “两人的爱情表现,差不多都是一生一世深爱一人。

    为什么杜老师偏爱杨过呢?是喜欢杨过的性格?”季洁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瞥见宋剑桥期待的目光,我忽然有所领悟,他该不是自比为郭靖吧,于是含笑说:“杨过和郭靖各有各的好。神雕里面最后说‘东邪西狂南僧北侠’,可见这两人魅力相当,难分高下。

    不过在我个人而言,偏向杨过多一点。”

    “啊,我明白了。”季洁得意地接口,“因为我们未来的师公就是杨过型的,英俊倜傥玉树临风,对不对啊,杜老师?”师公?这称呼亏这个学生想得出来。

    可惜,杨过是理想,维东是现实,理想美好,现实却残缺得丑陋。

    “不要在我面前再提他!”一瞬间,这句话几乎要冲口而出。

    可终究,我还是不置可否地抿嘴笑了。

    主持人搀着金庸适时地上了台,掌声雷动,大家的注意力迅速转到台上。

    宋剑桥略显挫败的脸,我敷衍的笑意,都全然隐没在浮躁的黑暗中。

    “杨——过?”我听到后排有人喃喃说着,熟悉的嗓音,属于那夜的男子。

    听完讲座,我离开逸夫楼时捡到一个手机,刚上市的一款MotoPDA手机。

    如果我没记错,这款手机时价八千多,想来学生丢的可能性很低。

    通常情况下,失主发现自己没了手机,该是立刻打自己的号码,要么和拾获者联系,要么吓一下偷窃者也好。不过很奇怪,我等了一晚,手机一次都没响过。

    自然,我这种从小在“五讲四美三热爱”教育下成长的乖孩子,是百分百的好人。为了尽快找到失主,我不得不侵犯一下人家的隐私。

    还好,手机里电话簿的第一个号码注明了“家”。

    拨号,接通音,电话自动应答,我约对方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在F大门口还手机,就挂了。本来,还手机是件简单的事,一分钟就能搞定,没想到我在匆匆走向校门口,从包里拿吸油面纸的时候,会一不小心把它带出来,掉到地下的水坑里。用餐巾纸把手机仔细擦干净,它总算恢复了几分原先的风采。

    明亮的金属电镀表层,闪耀的镜面效果,辅以沉稳内敛的纯黑钢琴漆,仿佛都在彰显一个夜色男子的华丽和神秘。不知怎的,我无端端想到那个萍水相逢的人。

    开了手机,我边走边测试它的各项功能,万一因为浸水而弄坏,就是我的过失了。通话,OK。

    摄像头,瞄准,拍照,OK。

    无意中再一按,已储存的照片“刷”地跳出来,那一刻,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女子漾起长发陶醉的舞、女子大笑着和陌生人猜拳、女子落寞地在街头、女子认真地在讲台上讲课、女子在床上如小动物般酣睡、女子感伤地站在逸夫楼前……一张张,依次浏览、放大,图片中的女子竟然全是我。再检查“已储存的视频”,我看到了更多的自己。

    那醉酒的女子,坐在床沿上抱着枕头,哭得一塌糊涂。

    当安慰她的男声说“乖,别哭了”,她又抹干眼泪嘿嘿傻笑起来说:“如果不能拥有百分百,我宁可一分一毫也不要。王维东,分手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后来,她慢慢安静下来,无力地蜷在床上,一只手还紧攥了某个人的手,呓语着:“留下来,不要走。”

    清晰的画面,明媚的颜色,忠实得一丝不苟的记录,撞击得我满脑子混乱如麻。

    我木然地继续按键,一遍遍重拨。

    原来,那醉后的女子,根本脆弱得不堪一击,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依次查看电话簿,在标为“lover”的呼叫组里,赫然有一个名字——杜辰薇。

    “姓名:杜辰薇。

    英文名:VickyDu。

    手机:139********。

    工作地址:F大文科楼7**室。

    办公电话:65******。

    生日:10。18。

    电子邮件……”一项项我的信息,清楚明了,准确无误。

    很快走到校门口,我冷冷环顾四周。

    如我所料,那夜及时送我回去的男人,也是昨晚及时扶我一把的“好心”人,恰好适时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是你丢了手机?”

    “是。”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没想到又见面了,我们真是有缘。”

    “可不可以描述一下手机的特征?”

    他望着我意味深长地说:“里面有一些照片和视频,拍的都是同一个beauty,在酒吧里,还有……床上的。你可以查看一下。”

    暧昧的话语,挑逗的声调,仿佛想故意惹怒我,可我想文明地解决问题,“坦白地说,我觉得偷拍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他低头笑,眼角黑漆漆的眸子瞄我,“情之所钟,情不自禁,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我直直地盯着他,心里掂量这奇怪男人的无赖级别。

    “我知道你和他还没分手,不过没关系,并不妨碍我们交往。”他一副嬉皮笑脸的轻狂模样,“至于拍照,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可以不拍。”鉴于校门口人来人往,我勉强保持了平和的态度,“手机拿走,该删的删掉,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看上去心情更好,“亲爱的小薇薇,你帮我找回手机,我该请你吃饭。”

    Shit!谁许他这么叫我。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我的理智还没决定怎么出这口恶气,我的右手已干脆利落地掴在他脸上。他揉着左颊,很痛似的咧了咧嘴,“出手好重,其实你想打的那个不是我吧!”

    心酸涩地抽痛,我恶狠狠地瞪他,调头就走。

    “我还有珍藏版的照片和视频,你要不要看?”他在我身后大声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还有别的?我犹豫着慢下脚步。

    他悠闲地踱步过来。

    “你不要的话,我就发到网上。”

    “你——”趁醉偷拍了裸照类的东西?我不能不作最坏的猜想。

    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是不是恨得牙根痒痒想咬人?借你磨牙。”

    “你到底想怎样?”一团火直冲上我的脑门。

    “我们做一个游戏。

    如果你输了,就陪我吃顿饭。

    如果我输了,就把所有照片和视频彻底删除,从今以后不再烦你。

    怎样?”他凑到我旁边,弯弯的嘴角让人觉得很可恶。

    我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游戏?”

    “你信不信,你我是有缘的。

    所以——”他拖长了声音,戏谑地望定我,“不管你怎么躲,上天注定,今天之内我们还会见面,而且不止一次。”“不可能!”我断然反驳。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darling。”

    斑驳的围墙前,他迈步优雅离去,一肩纯净的阳光。

    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降临了,这感觉并不陌生,就像我第一次玩蹦极前的feeling。有一句非常流行的爱情预言,说如果你在一天内遇到一个陌生异性三次,那么他或她就会是你命定的人。从前,我对这话格外感兴趣,甚至在校内的bbs上发了篇文,感叹命运的奇妙正在于重复的不期而遇。但那天,我对这所谓的爱情预言,却反感到极点。

    九点五十,那个无赖离开,我匆匆赶到六教上课。

    为防止他早有预谋的骚扰,我刻意只上了一节,就开溜了。

    十点五十,手机响,导师叫吃饭。

    十一点二十,我到了包厢,一进去,就发现同门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在。

    后来师母偷偷拉我到一边,我才知道,之所以吃这顿饭,是因为师母红娘瘾发作,要给师姐沈怡然介绍男朋友。师母怕太正式的相亲令脸皮薄的沈怡然尴尬,所以特意叫上大家一起,等会儿人来了,让他们扮偶遇。据说,对方很细心,这法子就是对方提出的呢。

    当然,这相亲的事绝对保密,宋剑桥那班师兄弟是不知道的。

    而师母告诉我,也是要我待会儿适当搭把手,务必要帮沈怡然树立一个文雅大方、贤良淑德的形象。十一点四十,师母找了借口出去。

    “小三,你和你朋友随便坐。”在我向导师汇报最近情况时,师母已热情地领了人进来,安排在沈怡然对面。“好了,学习的事慢慢谈,大家先点菜。”师母招呼着。

    我抿了口玫瑰花茶润喉,怀着看热闹的心情,装作不经意地向对面看去。

    “咳咳……”我居然看到那个偷拍成癖的无赖正坐在我斜对面,朝我绽放了一个看似斯文、实则得意的笑容。难道冥冥中我和他真有什么狗屁缘分?香中含涩的茶水,猛地涌到我喉咙处,我呛着了。宋剑桥不识时务地伸手想帮我拍拍背。

    我下意识躲开,没好气地说:“喂,男女授受不亲。”

    宋剑桥讪讪地收回手。

    那边已有师弟哄笑,“我们都要自觉避嫌,辰薇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众男人哈哈大笑。眼角余光瞥到无赖也一脸笑意,快乐扬起的唇仿佛在说:“亲爱的小薇薇,怎么喝水总是这么不小心,老呛着可不好啊。”我一时气闷得厉害,却不好表现出来,只低头看菜单。后来师母挨个介绍,我总算明白了无赖在这里出现的原因。

    和沈师姐相亲的那个,是师母老朋友的儿子,在家排行老三,人称“苏三”,毕业于附近那所著名的军医大,现今在赫赫有名的CH医院任职。那个无赖,是苏三的老同学兼同事。

    大家边吃边聊,导师客套着,“小三自小就聪明,现在年纪轻轻就做了主治医师,前途无量啊。”“哪里哪里,”苏三憨厚地咧了嘴,“我这个好朋友李哲才厉害,已升了副主任医师,是我们心脏外科的新秀。”哲者,有智慧也。

    老实说,这个无赖的名字不错,可惜人品太糟糕。

    我盯着李哲凌乱有致的短发、清爽的细麻白衬衫、熨帖的米色长裤,不露声色地把他定性为“貌似社会精英的衣冠禽兽”。“辰薇。”有人碰了我的手肘,小声提醒我。

    我这才发现,我热衷于对无赖的腹诽,一点儿没注意盘里只剩最后一片糯米甜藕,而更糟糕的是,我和无赖的筷子同时挟着那片甜藕,谁也没松筷,颇有些二龙抢珠的意思。无赖装绅士:“女士优先。”

    “你是客。”我才不想吃被他筷子上的口水污染过的东西!假意谦让后,飞快地把甜藕丢到他碗里。他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蛮甜的,很好吃。”

    师母不失时机地对苏三说:“说到好吃,怡然做的甜藕,那才是一绝。”

    “是吗?”胖乎乎的苏三眼睛一亮,大约是个美食爱好者。

    沈怡然落落大方地看了眼苏三,适当地谦虚着,“没师母说得那么夸张。”

    相亲双方似乎在用眼神交流,师母看上去很高兴,“每次他们来吃饭,都是怡然帮我下厨。其他人啊,就会吃。”

    “冤枉啊,师母,我每次都刷碗的。”

    “我每次收拾桌子。”

    “我拖地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表功。

    我偷眼看无赖,他还在津津有味地吃藕。

    薄薄的一小块,他愣是吃到现在,真不知道在装什么秀气。

    无赖的双眼弯弯地望向我,像演哑剧般悄悄做了一连串口形:“我,不,介,意,吃,你,的,口,水。”泉水般清净的木质余韵,融合了薄荷和银杏的清新感,随着某种温暖的气息,从他那边流溢过来,依稀浸染了我的脸颊。是“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淡雅得令人安宁舒适,我最爱的那一种男香。

    奇了,无赖居然和我的taste一致?

    再仔细一看,他贼眼灼灼地猛盯着我的嘴唇,我忽而有了极不纯洁的错觉,皮肤“腾”地像着火一样热辣辣的。可恶,竟敢在众目睽睽下暗里调戏我!我瞄见桌下他的脚,毫不犹豫地用力踩上去。“啊——”他一声惨叫,漂亮的眉眼顿时歪斜。

    “怎么了?”众人关切地看过来。

    我快意地斜睨着无赖,看他怎么解释。

    无赖大口饮着啤酒,眉眼慢慢移回原位,“不小心咬到舌头了。”于是乎,众人释然。“我怎么想不起每次在师母家吃饭,杜辰薇做过什么。”某师妹突然语出惊人,弄得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面对大家质疑的眼神,我认真想了想,还真想不出自己做过什么。

    宋剑桥在旁呵呵笑了:“她倒是洗过菜、抹过桌子、摆过碗筷,不过每次妈都嫌她慢得像蜗牛,把她赶到一边去。”“哈哈,是这样。

    到底是我家剑桥记性好。”师母被逗乐了,“现在的女孩子,十个有八个做家务不行,也不能怪辰薇。”记性好,还是太过关心的缘故?就像维东头上突然冒出来的几根白发,永远是我第一个发现。心有所感,我不由多看了宋剑桥两眼。

    宋剑桥迎了我的视线温和地笑,我不自在地别过脸。

    为了衬托沈怡然的贤惠,我勇敢地自我贬低,“是啊,我是笨了点,还好师母不嫌弃。要是能变男的就好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娶怡然这样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不会做家务的,一律不要!”

    苏三和沈怡然很有默契地同时微笑起来,师母对我使了个满意的眼色。

    “再不通家务、再笨的女人,也该会煮一两样菜吧。”无赖突然搭腔。

    一句话,大伙儿的目光又在我身上聚焦。

    我懒得答理他,借着手机响,到包厢外接电话。

    老妈打来的,说她和爸爸明天的飞机到S市,又叮嘱我不要小孩子脾气,对维东宽容一点。我往好里想,他们是关心我。

    可恶劣地想,要不是因为维东的money多,他们会不会这么着急,急着赶来做和事佬呢?挂了电话,我只想独自清静一下,于是说有急事,和导师他们告辞。

    出酒楼,手机又响,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无赖轻佻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宋师弟说你会做番茄炒蛋。”

    “那又怎样?”明知宋剑桥大约是想维护我,我还是暗骂他多事。

    “我在想……有一天,你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为我拿起锅铲。”无赖慢吞吞地说,似乎真在憧憬什么美好的未来。我张狂地大声笑,“是啊,有一天我一定会为你拿起锅铲——用来打扁你的嘴!”“打是亲,骂是爱。

    你喜欢就好,我不介意。”无赖郁闷似的长吁了一口气,停了停,又变回原先的油腔滑调,“小薇薇,我很期待我们的再次相遇。”“不会再见面!”我“啪”地关了手机。

    那时的我,竟是那么粗心,一点儿没注意到这个讨厌的家伙,是姓李,“小李飞刀”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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