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874 更新时间：18-05-05 11:39
刘演心急如焚，怎奈在这个异常的街道，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放慢了数倍，想救虞胭已经来不及了，“虞胭！”
宇文及面带狞笑，“胭儿，我们就要团聚了……”
“此曲是为你所作，”虞胭一扬手，古琴在手，玉指轻拨，“你曾说此曲很美，像我一样美……”虞胭没有看落下的刀，也没有看宇文及，她与刘演对视着，“真正的宇文哥哥只会救我，又怎会伤害我？”就在刀要落到虞胭身上时，琴音突转，声如铮鸣，数根琴弦射出，将宇文及的手腕缠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假的，你不是我的宇文哥哥，但你又极像他，我该谢谢你，你帮我了却了一个心愿。”虞胭依然拨弄着琴弦。
“胭儿、好胭儿，放开我，我真是宇文及……”任凭宇文及如何挣扎，琴弦只会越勒越紧。
“不可饶恕！我可以容忍你假装成宇文哥哥骗我，但我不能容忍你伤害刘演，伤害我的演儿！”虞胭冲着刘演微微一笑，随即闭上双眼，“该结束了。”琴音突停，古琴之上的琴弦似游蛇般爬上宇文及的身体，在他身上缠绕数圈，“胭儿、胭……”宇文及话还没说完，琴弦勒紧，将他的身子切成数段。没有喷涌的鲜血，也没有殷红的血肉，宇文及的身子变作了碎纸片，飘落到地上。
虞胭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她轻抚古琴，琴弦复归原处。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刘演距离虞胭还有段距离，他见虞胭没事，放松了警惕，“虞胭……”谁想红衣女子已从后面赶到，举起手直扑刘演。
“演儿，小心！”虞胭急得大喊，但还是晚了。在这里，红衣女子的动作要比二人快许多，刘演闪避不及，后背重重挨了一击，刘演被击飞出去，他撞到了路边的灯柱，只听扑哧一声，原来路灯柱也是纸的，路灯柱倒在地上。
刘演只觉头晕目眩，用短刀支撑着，勉强站起。红衣女子已到，她阴嘁嘁地笑着，“小子，聪明的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等死，别惹得我不高兴！”
“笑话，就凭你也想杀我？”刘演抬手就是一刀，可这刀软绵绵毫无力道，红衣女子哈哈大笑，“我好心，要做你的妈，你却不知孝敬，你的身子是我的，你的冰泪也是我的，不听我的话，妈妈不仅要责罚你，就连你老子刘长卿也落不了好，对了，说起来他也不是你老子，”红衣女子又是一阵狂笑，她张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垢，“你说你，身子不是你的，灵武不是你的，就连你的魂儿到底是不是宇文及的，也只有虞胭那个贱人知道，说说看，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红衣女子一把抓住刘演的手腕，刘演一吃痛，短刀落于地上，红衣女子抬起另一只手掐住刘演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家主有命，不得伤了你的肉身，要不然，我非把你啃个精光！”
“妖怪，放了演儿，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贱人，当年你趁人之危，家主为保住小少爷肉身，才不得不假意应允，到了该收回的时候了！”
“卑鄙！端木筱忘了当年许下的誓言了吗！”
“这年头，誓言这东西就连人都骗不了，你却拿来骗鬼？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虞胭强压怒火，她拖着重如山的身子一点点靠近刘演。再近一点，只要再近一点……
“更何况这世上会有如此巧事？你需要一副身子安放你那个死汉子的魂魄，我家少爷偏偏就出了意外，要知道，他可是刘长卿和家主之子，再有意外，也不该落到小少爷头上啊，在夜月能有如此本事的有几个？你应该算一个吧？”
虞胭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涨红了脸，“你……你……”
“小子，听到了吧？你的这个相好都做了什么！”
“你住口，虞胭绝不会做这种事！”
“没看出来，小小年纪倒是个痴情种，看看我，又忘了你是谁了，你是个赖在小少爷身子里不走的死鬼，今天我再让你死一回！”红衣女子掌心冒出黑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刘演体内，刘演疼得大喊。
换做平时，虞胭想救刘演易如反掌，可在这里，她处处受限，唯有使出全身力气，一点点向前挪动。这个距离，不仅仅是鬼气，就算射出琴弦也难以企及。“这样看来端木筱寻到她儿子的魂魄了？卑鄙，早知如此，我当年也不会将转魂之法传于她！”
“哈哈哈哈，你不将转魂之法告之，家主也不会将小少爷的身子暂借于你，等我将鬼气注满，这小子就可以解脱了。”
鬼气不断涌入刘演体内，刘演就似万虫噬心一般，身上也不知是痛，还是痒；更不知是冷，还是热。要不是双手都被控制住，他恨不得将自己撕碎。红衣女子的鬼气融进了他的血液，在他身上游窜，慢慢的，刘演有了腾空之感，疼痛消失了，沉重感也荡然无存。
“演儿！”虞胭惊呼。
“演儿？”刘演发现自己飘在空中，他低头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正抓着一个孩子不放。刘演又回过头，他看到了虞胭，“胭儿？这是哪？发生了什么？”
虞胭愣住了，她盯着飘在空中的魂魄，“宇文哥哥？怎么会？”
刘演落到地上，“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胭儿，难道说你用了转魂之法？”
“宇文哥哥、宇文哥哥……”
“这个孩子就是你给我找到的肉身？”
此时的虞胭已泣不成声，她恨不得立刻扑过来，扑进宇文及的怀中。
宇文及笑了，他微微摇头，“胭儿，你这又是何苦，但你不这样做，就不是我所了解，我所深爱着的胭儿了。”
“宇文哥哥，快阻止她，转魂之法只能用一次，不然你真的要魂飞魄散了……为了我，活下去……”虞胭无力再走，她跪倒在地，“快啊……”
宇文及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抽出了身后的双刀。红衣女子被吓得倒退数步，“宇文及？怎么可能？不要过来，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你敢伤害胭儿，只好以命抵偿。”
“我说了，不要过来！”
宇文及冷笑，“原来是端木家的哀相，竟敢以下犯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知道我真身的，除了家主都是死人！”
“你身上的腐臭味。”宇文及一刀挥下，斩向红衣女子双臂，红衣女子吓得一扔刘演的身子，宇文及赶紧收刀，将刘演接住。红衣女子已跃出数米，“今天算你们走运！”红衣女子转身消失。眼前的街道开始崩塌，刺耳的笑声、哭声，伴随着漫天的纸片在风中狂舞。
沉重感在消失，虞胭先是往前挪，没用多久，她的步子开始加快，等到她能跑起来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冲到宇文及面前。
宇文及一接触到刘演的身子，他的魂魄就被吸住，慢慢陷了进去，就似踏入沼泽一般，宇文及的意识在消失，他开始变成刘演，作为宇文及的记忆被刘演的记忆覆盖，“胭儿……”宇文及想抬起手，但他抬起的却是刘演的手，他想睁开眼，可刘演的双眼已经模糊，看不清虞胭的样子，“胭儿……”
“宇文哥哥、宇文哥哥！”等虞胭到了近前，宇文及的魂魄已经和刘演的身体再一次融合。
刘演听到虞胭呼喊，先是吁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他看到虞胭正双眼含泪抱着自己。
虞胭很难在宇文及与刘演间转换，此时的她除了低声哭泣，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虞胭，真可惜，我刚刚的那一刀被女妖怪躲过……”
虞胭没反应过来。
“看来女妖怪没什么了不起，躲过我一刀就跑掉了……”
“演儿，你还记得刚刚魂魄出窍发生的事？那以前的事呢？”
刘演知道虞胭想说什么，他笑着摇摇头，“我无法记起宇文及的过去，但我知道当宇文及看到你时，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喜悦……”
“我……”
“你不知道该叫我什么好？暂时先叫我演儿吧，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喊我一声哥哥。”刘演无力地依偎着虞胭，“虞胭你看，雪还在下着。”
诡异的空间消失了，两人又回到了霜城这条安静的街道上。
“好啊，早晚有一天我会喊你一声哥哥。”
“到那时，我不是宇文及，更不是刘演，而是作为我，我会让你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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